但稻花剝開了,她拿起來往嘴裡塞,倒是麻利得很。
稻花笑眯眯地看著,一點都不攔著。
不但不攔著,她還把自己剝好殼的瓜子仁分做兩堆,比較小的一堆推給棗花,比較大的一堆塞進菱花嘴裡。
老五媳婦兒程氏恰巧看到了棗花抓了一把瓜子仁兒往自己嘴裡塞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
不過,隻笑了幾聲,她就一臉嚴肅地板起了臉:
“行了行了,你們幾個小丫頭,趕緊出去玩會兒吧!這點兒活兒讓你們乾的,剩下的倒不如你們吃掉的多!”
原本發現這邊的狀況,正要開腔嗬斥兩聲的周氏,聽了這話,頓時白了程氏一眼:
“大過節的,你嚷嚷什麼?”
不過她倒也不敢讓孩子們敞開了吃,那樣原本備下的材料可能就不夠了。
周氏轉過臉,慈愛地笑著:
“一人再抓一把,出去玩吧!”
蘭花笑得甜甜的,應了一聲“哎”,伸出兩隻手,抓了一大捧瓜子。
菊花怯生生地跟著姐姐,也抓了一把。她手小,動作又慢,隻抓了幾顆就不敢再拿了。
稻花笑嗬嗬地左手抓了一把鬆子,右手抓了一把瓜子,喊上了不敢動手的菱花和棗花,催促她們快點。
菱花看著稻花的笑臉,頓時膽大起來,兩隻手各抓了一把。
棗花還忙著吃呢,壓根沒顧上動手。
見菱花已經拋下了自己,追著稻花出去了,急忙腳步蹣跚地跟了上去。
幾個孩子一起樂顛顛地去找夏老爺子了。
夏老爺子這會兒,正興致勃勃地帶著幾個小孫子,將竹篾破開,砍成細細的小條,一板一眼地拿來紮燈籠骨。
夏老爺子一雙大手,寬闊粗壯,指節上有很多皺紋,手掌上和指頭上,布滿了老繭、裂口、傷痕,怎麼看都是一雙常年勞作的粗糙的手。
然而這雙手,卻有種與它的外表極不相稱的靈巧。
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夏老爺子就編好了一個六角燈籠的骨架,又用麵粉打了漿糊,把前幾天特意買來的紅紙,貼到了燈籠外頭。
等到燈籠上貼的紙晾乾了,天色也黑了下來。
夏老爺子用一根線香點燃了蠟燭,往燈籠最中間的那個“窩”裡,滴上兩滴蠟油,再穩穩地放上蠟燭,摁了兩下,牢牢地把它固定住。
蠟燭晃晃悠悠的光,就透過紅紙,輕輕地灑了下來。
把周圍的人的臉和手,都照得迷迷蒙蒙,覆上了一層暖暖的紅色。
夏老爺子興致勃勃地搬了梯子架在牆上,拎著剛剛做好的燈籠,掛到了院子裡的燈籠杆上。
一陣風吹過,燈籠晃了兩下,裡麵的蠟燭也跟著晃了兩下,卻依舊穩穩當當,沒有栽倒,也沒有熄滅。
夏老爺子高興地笑道:“成了!”
孩子們興奮地拍著手掌,蹦蹦跳跳地大聲叫好。
夏稻花發現,五郎不知什麼時候,也混進了這個隊伍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