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門婚事是通過官媒說成的。男方姓戴,這孩子叫戴三郎,恰好比金花小三歲。兩家已經
過了禮,也合過了八字。”
“人家合八字的先生說了,我們金花和戴三郎,是天作之合,上上婚!婚禮的正日子,就定在了今年六月六。”
劉氏說到這裡,貌似有幾分不好意思地笑道:
“說起來,這戴家人條件真是不錯。
戴三郎一表人才不說,他們家裡還有幾百畝好田,雇了幾個長工在種。
金花嫁過去,什麼農活兒都不用做,隻管享福就好。”
她說道這裡,忍不住得意地看了一眼幾個妯娌的麵色。
發現孫氏一臉憤恨不平,吳氏和薑氏對視了一眼,麵色頗有幾分古怪、甚至還有幾分驚疑不定,而程氏,依舊是一臉淡然。
劉氏又把目光轉向周氏,一臉喜上眉梢又略帶羞窘地說道:
“這戴家富裕殷實,給的聘禮也是最高規格的。
這樣一來,我原本給金花預備的隨大流的嫁妝,就不夠看了。
我這趟回來,除了給咱爹娘報喜,也是要在家多住幾天,好幫咱爹咱娘夏收。順便呢,再拾掇下老宅的家什,給金花籌備一下嫁妝。”
劉氏這話一出口,幾個妯娌都露出來一臉恍然的神色。
果然,孫氏鬨騰,是劉氏攛掇的,但她不會為了攛掇孫氏鬨騰,就專程跑這麼一趟。
她的主要目的,恐怕還是要從老兩口兒手裡,刮些銀子出來,給金花備上一副襯得起戴家的聘禮的、體麵的嫁妝。
吳氏、薑氏、程氏都沒有說話。她們默契地等待著周氏的決定。
周氏還沒說話呢,孫氏的臉色卻有些氣急敗壞了:
“大嫂,合著你在這等著我呢!
壞人都讓我做了,你倒跳出來裝無辜了!
之前你一個勁兒攛掇著我出頭的時候,那話可不是這麼說的!
也怨我心眼實誠,我竟然會信了你的邪!
一個兩個的,你們都算計我!”
孫氏氣哭了。這回是真哭。
一來,她恨二郎跟她不是一條心。
二來,她恨妯娌們都跟她作對。
三來,她恨劉氏設了個圈套給她鑽。
四來,她恨劉氏那炫耀的神情。
大郎娶了個胖媳婦兒,孩子都生出來了。金花也找到了好婆家。
可是二郎卻還沒娶上媳婦兒,桃花也還沒說定親事!
孫氏哭得傷心極了,鼻涕一把淚一把的,都糊在臉上。眼淚還把臉上的劣質脂粉,都衝得一道一道的。
再加上之前披散下來的頭發,此時看著,越發不成個人樣了。
二郎見狀,臉色頓時黑沉下來,比那鍋底灰還要黑。他手上加大了力氣,一把就把孫氏給薅了起來:
“娘,地上涼,坐久了對身子不好。你起來,跟我回屋。”
孫氏卻還沒哭夠,人雖然站了起來,卻一把拍開了二郎的手,加大了音量,怒吼道:
“我不!你個分不清裡外拐的玩意兒!
跟你四叔四嬸過去吧!給你四叔四嬸當兒子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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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好夢,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