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四十一章(2 / 2)

過了幾秒,她問:“你要說什麼?”

“沒有要窺探你**的意思。”靳鑫然輕聲說,“我就是覺得那時候你好像跟我一樣,特彆孤獨。”

孤獨,一個特彆文藝的說法,但雲棉卻沒有繼續反駁,而是認真聽著。

靳鑫然看著漆黑的夜色:“我覺得自己孤獨,是因為我從小就是一個人,母親和外婆接連過世,自己野蠻地長大,日夜顛倒的在地下生活,一度絕望又一度自己找到希望,我總是有彆人理解不了的脾氣和思維,他們隻覺得我的歌好聽,卻聽不懂歌在說什麼,所以我才是個鬼才。”

靳鑫然扯了扯唇:“我從來不承認自己的孤獨。”

而後,他抬起眼看向雲棉:“但你不一樣,我不知道你身上為什麼會有那種讓我覺得是同類的感覺,感覺你也是一座孤島。”

“你看你,有錢有勢,那麼聰明什麼都看得很清楚明白。”頓了頓,他又道,“和你相處的人似乎都很喜歡你,所以我不理解你為什麼會孤獨?”

雲棉十指輕輕合攏,她從沒想過靳鑫然會看出來自己有這些情緒。

為什麼會認為自己是同類?當然是因為她自己本身也是一個人長大,從來沒有得到過所謂的親情和友情,她也是野蠻生長罷了,這麼說起來,確實自己跟靳鑫然是有一定的相同之處的。

“如果你要跟我談這些的話,很抱歉,有些事情我可能不能告訴你。”雲棉說,“但我們都有各自的經曆,隻有經曆了才會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人對嗎?”

靳鑫然點頭:“嗯。”

“我也承認你說得對。”雲棉說,“在某一個程度上,我確實有我自己的秘密,可能用你的話來說,我自己就是一座孤島。”

靳鑫然又問:“那你為什麼能活得那麼自然和坦蕩呢?”

“我以前生活在黑暗裡,所以我在晚上才能有自己的思路。”靳鑫然苦笑,“我感覺自己總是被困住的,所以這一期的節目我怕自己會輸,因為我的生活就是壓抑著的黑暗。”

他的心情都會被自己寫在曲子裡,這才讓人聽上去會那麼的壓抑。

思考了片刻,雲棉輕輕笑了笑,垂眸道:“我和你還是不一樣的,我雖然是孤島,但這並不能影響我的生活。”

靳鑫然微愣,他不理解的就是為什麼雲棉這裡會跟自己不一樣。

想到家人和朋友,雲棉彎彎眼睛,說:“因為我在努力地靠岸。”

“我大概知道你想說什麼了。”她垂眸看著靳鑫然,“你是想要問問我怎麼能做到的對嗎?”

靳鑫然慢慢點頭。

雲棉低笑一聲,看著腳下濕漉漉又泥濘的田埂,突然就這麼坐了下去,也不管她的衣服是淺色的,有多貴,她很隨意地坐下:“就像這樣。”

“我曾經也跟你一樣,後來在看到希望的時候我就抓住了,然後不管不顧不鬆手,就比如現在,如果我想要坐下來,我覺得這樣舒服,那我就會優先我的喜歡坐下來。”

所以剛開始,她以為自己是穿書的時候,在對父母有了那些莫名情緒的時候,她還是特彆自私地留下來,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即便她要給人收拾爛攤子她也非常願意,因為她得到的東西是更多的,是自己一直很奢求的。

現在得知自己就是這個身體的主人,她更是會不顧一切地留住自己的東西,她在非常努力地靠近彆人,讓自己變好。

“其實你也一樣。”雲棉說,“我之所以會給天星推薦你,是因為你身上的那股勁我很欣賞,你也一直在努力給自己找機會。”

這也是雲棉會願意幫助師兄師姐他們的原因,她覺得每個這樣的人都值得不被辜負努力。

“但你也有些地方不一樣。”雲棉指著他的吉他,“你一邊在繼續往前走,又一邊不停的把自己困在以前的那些黑暗裡,可明明你完全可以不回頭的。”

雲棉揚揚手機的燈光:“你看,你總是把自己待在黑暗裡,又怎麼能知道白天其實還有更多你不知道的東西呢?”

燈光照著天上的雪,雲棉說:“夜裡下了大雪,要堆積一夜你才能看到它最終有多厚。”

靳鑫然看著忽遠忽近的燈光,有一瞬間的失神。

雲棉轉頭笑著問:“現在知道了嗎?”

視線落在她被弄臟的衣服上,靳鑫然腦子裡像是突然閃過了一道光,眼睛也越來越亮:“我好像懂了。”

他又把自己之前那張寫廢了的紙拿出來,拿起筆開始改,雲棉這次注意到,他改過的調子比之前還要更壓抑一些,但卻留了一段留白。

雲棉無意識開口:“比之前更沉重一點。”

靳鑫然詫異抬頭:“你看得懂譜子?”

“嗯,學過一點。”

雲棉的學過一點,靳鑫然可是領教過了,她之前說書法學過一點的時候,寫出來的字卻跌破了所有人的眼球。

靳鑫然:“你不會也會彈吉他吧?”

雲棉:“會一點。”

靳鑫然:“……”

他很想知道雲棉的音樂水平會不會跟她寫字的水平一樣,於是把自己的吉他遞過去:“試試嗎?我想看看你彈這段曲子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子。”

視線停留在吉他上,雲棉沒有拒絕,畢竟她覺得自己跟靳鑫然還有些共鳴的感覺。

就著坐下來的姿勢,雲棉開始彈起了他的旋律。

靳鑫然還是頭一次在彆人這裡聽到自己還沒完成的歌,感覺非常新奇。

等到了那段留白的時候,雲棉並沒有停下來,而是繼續彈了下去,用她自己心裡這時想到的一些調子。

靳鑫然眼睛變得更亮,這裡的留白是他打算明天白天出去走走再寫的,但雲棉現在卻用她自己的理解重新詮釋了這個感覺。

跟她說的話一樣,她對自己的縱容和她那種隨心的感覺都在音樂裡,音樂本身就是一種可以表達情感的方式。

一曲結束,雲棉落下最後一個音:“怎麼樣?”

“太好了。”靳鑫然說,“你有這種才能,為什麼還說自己什麼都不會啊,你這不紅天理難容啊。”

一直看著顯示器的兩個導演更是淚流滿麵,是啊棉皇,你為什麼要這麼謙虛!

李導:“我現在相信你說的話了,信棉皇,得收視。”

金導對他點點頭:“以後還有得學。”

“隻是這段還是要剪輯一下。”一直認為雲棉和裴總有一腿的金導思考著,畢竟雲棉和靳鑫然大半夜兩個人單獨跑出來聊天,上熱搜可不好,裴總坐鎮著呢,這不得讓他瘋?還是得看看大老板的意思。

於是第二天一早,裴清樾辦公室裡就放了一段沒有剪輯過的視頻,等著他親自查閱看怎麼剪輯。

聽完古秘書的話,裴清樾皺眉:“現在剪輯的工作都要我親自做了?”

古秘書歎氣,解釋:“不是,但這次有點特殊。”

聽到特殊兩個字,裴清樾幾乎可以斷定:“雲棉又怎麼了?”

古秘書:“視頻裡是雲棉半夜兩點多偷偷跟靳鑫然一起出去談心唱歌。”

裴清樾:“?”

古秘書:“所以金導想問問您,看看要不要把什麼不該播的剪掉。”

裴清樾太陽穴直跳:“裡麵還有不該播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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