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嚴致身上依舊是之前在通道上穿的那件衣服,不怎麼厚的樣子,這麼晚了他還要出去?而且經紀人都不在,需要自己打車嗎?
見他整個人靠在樹上,有些沒有力氣站著支撐自己身體的樣子,雲棉道:“我開了車。”
嚴致頓了頓。
雲棉說:“學長還需要我幫忙嗎?”
說完又溫聲道:“這是今天我們遇到後我第三次問你了,如果還是不需要,那就不會再有了。”
嚴致緩緩抬起頭,借著微光看著雲棉,她沒有戴口罩,臉上表情非常平靜,甚至仿佛是在笑,卻沒有一點嘲笑自己的意思,而是在同自己商量,也是在尊重自己的選擇。
金勇說的話,有些還是對的,這個人確實有點邪門。
最後,嚴致把手機收了起來:“謝謝。”
看來是需要幫忙了。
雲棉也沒有生氣,畢竟自己以前跟他的關係很差,考慮得多也是正常的,再者現在嚴致也是個公眾人物,總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她走過去,問:“是要去醫院嗎?”
嚴致:“嗯。”
果然,這個樣子去其他地方似乎也不合適。
雲棉覺得奇怪的是,經紀人應該是知道嚴致不舒服的,離開時也說會帶他去看,但現在卻是嚴致一個人在這裡打車。
不過這些她都沒有問,現在嚴致的情況也不能開車,所以上車雲棉問了哪個醫院後就沒再說話。
兩人不是可以敘舊的關係,也沒有敘舊的往事,車裡一直很安靜。
雲棉倒是心無旁騖,嚴致心裡卻沒那麼安靜。
這要是換做兩年前,他能想到有一天雲棉會出手幫自己,而自己竟然也坐在了她的車上嗎?
不會的。
雲棉跟以前比真的變了很多,而且是變得比他想象中的要好。
而自己,卻砸在了不知儘頭的泥沼裡,起不來了。
嚴致看向窗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他累了太久,也病了太久,坐在車上竟然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等他再醒來時,已經躺在了醫院的病床上。
雲棉就坐在病房的小沙發上,這看起來是單人的VIP病房,環境和私密性都很好,自己暈了而這裡也沒有其他人,是誰做的顯而易見。
嚴致坐了起來。
聽見聲音,雲棉抬起頭:“學長。”
而後她站起來按了床鈴。
“謝謝。”嚴致說,“費用多少,我轉給你。”
“先不急。”雲棉問,“你要通知一下家裡人或者經紀人嗎?”
“不用。”嚴致說,“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那我先給你叫個護工。”雲棉看他又要拒絕,便笑了下,“錢你一起轉給我。”
嚴致:“······好。”
這時醫生也走了進來,醫生們自然知道作為明星有自己的**,所以也沒有多問兩人的關係,而是直接詢問嚴致的情況。
但嚴致似乎不太配合醫生,隻道:“隻是發燒了,掛個水就好。”
醫生沉著臉:“你不隻是發燒,在你暈過去後我們給你做了檢查,你還有胃出血,身體各項激素都不太正常。”
這下嚴致沉默了,他沒想到自己會在車裡就暈過去,原本隻是打算來打個退燒針的。
醫生厲聲教訓道:“就算你年輕,身體也不能給你這麼造!”
最後,嚴致還是被強行要求住了幾天院。
既然要住院,他現在的情況自然是不能參加明天的拍攝了,雲棉問:“還不通知經紀人嗎?”
嚴致坐在病床上沉默了很久,而後突然笑了起來:“通知吧。”
不知是不是雲棉的錯覺,她總覺得嚴致有種自我放棄的意思。
不過她沒有多問,準備等他經紀人來了再走。
嚴致的經紀人很快就來了,一進病房就不滿地說:“嚴致,你是不是故意的?”
聲音聽起來非常生氣,雲棉微微挑了下眉,這個經紀人似乎跟她想的不一樣,這兩人相處模式是這樣的嗎?
金勇沒想到這裡還有另一個人,看到雲棉轉身的時候他的話一下子卡在喉嚨裡:“雲棉怎麼在這兒?!”
雲棉敏銳地發現,這個人有點怕自己。
隻是她還沒說話,嚴致就冷聲開了口:“偶遇,她送我過來,馬上走。”
看到雲棉,金勇聲音都變了很多,情緒也壓下來了,變臉是真的快:“原來是這樣,謝謝你啊。”
“不客氣。”
嚴致看向雲棉:“你走吧。”
聽著他語氣比這個經紀人來之前的涼了很多,雲棉無聲笑了下:“好。”
從病房出來,她拿出手機搜了一下嚴致,他背後的公司不是盛世。
雲棉有眼睛,自然知道嚴致和經紀人的相處模式有問題,彆說今天拍攝的時候,嚴致病成這樣經紀人不可能不知情,但還是讓他上場了,現在大半夜進了醫院,經紀人不先關心他的身體,卻是第一時間罵人。
她有點先入為主的概念,要是這兩人是盛世的,她就知道是什麼原因了。
但卻不是。
想了想,雲棉找到了鄭宇洲,鄭宇洲作為影帝,又是吃瓜第一線,對於這些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
雲棉發了微信過去:“宇洲哥,你知道卡迪這個公司嗎?”
鄭宇洲這會兒正在刷每天的熱搜,畢竟他一向吃瓜都很快,所以看到消息後回得非常快:“知道,怎麼了?”
雲棉說:“有點好奇,想問問。”
鄭宇洲直接打了電話過來,雲棉隻好走到了可以接電話的地方,一接通鄭宇洲就道:“一家扒皮公司,好奇這個做什麼?”
“扒皮?”
“就是會把藝人扒下很多層皮。”鄭宇洲說,“公司不大,壓榨人的方式倒是有一流,哥這裡的小道消息,卡迪背後有老板是盛世高層。”
雲棉:“·····”
突然一切都說得通了。
鄭宇洲這會兒在深山老林劇組,有人說話就逮住不放手,喋喋不休道:“他們家有個台柱子吧,跟你一個學校那個,叫什麼來著?”
“嚴致。”
“對對對,叫嚴致的。”鄭宇洲說,“簽進來給營銷紅了,這兩年扒著血吸呢,有一次跑到你趙叔叔那裡軋戲,最後被趙叔叔給轟走了。”
鄭宇洲說到一半,突然反應過來:“不對啊小雲棉,你居然還知道嚴致?”
不怪他驚訝,畢竟以前雲棉眼裡都是封銘,裴清樾都不入眼,哪裡會知道嚴致呢。
“他是我學長。”雲棉解釋說,“今天拍攝的時候遇到了。”
“這樣啊,難怪你會問。”鄭宇洲又開始套路八卦,“這個人怎麼了?你怎麼突然想問?”
雲棉還記得之前答應過嚴致不透露他的事情,所以便道:“沒怎麼,隻是看到熟人,所以問一下。”
鄭宇洲明顯地失望了,但還是提醒道:“不管怎麼樣吧,你離這個學長遠一點,他們公司那些都不是什麼好玩意。”
“好,謝謝宇洲哥。”
掛了電話,從醫院出來的雲棉皺了下眉。
以前學長是佼佼者,他在開學典禮的新生致辭上作為前輩曾說過以後自己以後的誌向是進投行,能闖出自己一片天地。
但突然間卻進了娛樂圈,如今這樣,又像是在被扒著吸血,而且身體都垮成這樣了。
怎麼想怎麼都不對勁。
她走向停車場,卻發現不遠處,原本應該躺在病床上的嚴致這時候卻換了常服,這會兒跟他經紀人走在不遠處。
晚上人少,兩人說話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他經紀人說:“多大點事,住什麼院,先把雜誌拍了,你彆給公司找事,損失你賠不起。”
嚴致沒說話。
他經紀人又道:“說了讓你離那個雲棉遠一點,怎麼還一起來醫院了?你們很熟?”
這次嚴致接話了:“不熟。”
他經紀人冷笑:“你最好是誠實一點。”
“不過我聽說雲棉有點手段,現在也有熱度,如果你們真的很熟,適當炒一下緋聞,你也不用這麼辛苦,或許她還能給你遞不少好路子。”
嚴致突然停了下來,他盯著金勇:“彆扯上她。”
金勇說:“你還說不熟?”
嚴致冷聲道:“你要是扯上她,我不介意讓公司有更多熱度,到時候你們彆後悔。”
金勇:“你威脅我?”
雲棉不遠不近地跟著,眼看著他們就要轉彎了,便閃身躲在了一根柱子後麵。
兩人說話的聲音漸漸沒了,取而代之的是車發動的聲音,雲棉看著手機裡的錄音,彎了下唇。
而另一頭,鄭宇洲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他覺得雲棉突然問的事情肯定沒那麼簡單。
所以他悄咪咪給雲憬發了消息問:“你知道嚴致是誰嗎?”
雲憬當然知道,以前的“妹妹”上大學總跟班裡的班助發生衝突,還不願意軍訓,他沒少因為這個事接到過班助的電話。
他說:“我妹大學的班助,怎麼了?”
“班助啊。”鄭宇洲眼睛突然亮了起來,“她剛剛因為這個人,來問我這個嚴致的公司呢。”
雲憬:“什麼?”
“這個嚴致的公司爛得要死。”鄭宇洲說,“小雲棉最近沒少給天星簽人,這次不會又要給裴清樾簽一個吧?”
雲憬不在意道:“那又怎麼了,給他簽人他得謝謝我妹。”
好像也有道理,鄭宇洲:“我說這個裴清樾怎麼奇奇怪怪的,這些個人,小雲棉介紹過去他居然也照單全收,他以前可不是這種性格。”
這話說到雲憬心坎裡去了:“你也覺得他奇怪?”
“也?”
雲憬:“他上次大半夜跑出去跟我妹喝酒,接她回家。”
鄭宇洲頓時精神抖擻:“你說什麼?!”
雲憬聽他突然激動起來,就知道他腦補了其他的,這個人求知欲旺盛起來煩死人,不過倒是可以利用一下:“這麼好奇,你去問裴清樾。”
說完就掛了電話。
鄭宇洲能不去嗎?他當即就給裴清樾打去了電話,想跟他深夜談談心。
裴清樾那邊直接就把電話掛了,鄭宇洲一邊劃著平板刷微博,一邊又不厭其煩地打了過去,他今晚要不問鐵定就睡不著覺。
打到第五遍,裴清樾總算接了電話。
他一開口就道:“鄭宇洲,你今天要是沒有什麼重要的事,你以後每部電影必撲。”
鄭宇洲:“·····”
“火氣那麼大做什麼。”
他說:“我問問你關於雲棉的事。”
裴清樾那邊沉默了一下:“什麼事?”
嘖,果然有問題。
鄭宇洲劃拉著平板:“我聽說,臥槽?”
裴清樾:“?”
鄭宇洲目瞪口呆的看著新飆上來的熱搜:“雲棉懷孕退圈,雲棉深夜跟人去醫院孕檢?”
裴清樾:“??”
他皺眉:“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