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會兒,江戶川亂步似乎有些累了,一屁股坐到公園的秋千上不動了。
太宰治表情淡漠地站在旁邊,兩人都沒有說話。
“喂,太宰。”
“亂步先生想說什麼?”
“太辛苦了。”
“如果是社長的話,亂步先生會怎麼做?”
江戶川亂步晃著秋千,綠寶石一樣的眼睛看著前方的沙坑,嘴巴裡嚼著糖沒有說話。
並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雖然很難,但總要做的。”
“你知道的吧,那個大叔已經安排好所有的事情了,但是他不能走。”
為什麼不能走呢?
因為答應了人。
太宰治彎了彎嘴角,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跟我有什麼關係?亂步先生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我跟他可沒什麼關係啊。”
兩人再次安靜了下來,江戶川那雙眼睛轉向太宰治,青翠碧綠的眼睛仿佛要看到人心底,將人整個都一一剖析般,但太宰治對於這樣的目光卻淡定得很,隻是微笑著看著他。
江戶川亂步不是一個複雜的人,太宰治相反,讓他來說服太宰治真的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你說得對。”
“反正也不關名偵探的事情,我隻是看在那些限量零食的份上提醒一下而已。”
更多的事情,那是阿皎和太宰治兩人之間的,他可沒那麼多管閒事。
“人總是在失去,活著本身就沒有什麼意義,不管得到了什麼,總有一天都會失去的。”
太宰治另一個秋千上坐了下來,輕輕晃悠著,擴種喃喃自語。
江戶川亂步能夠看清很多事情,不管如何隱藏,總能被他看穿,但他看不清太宰治的內心。
這是難得他無法看穿的人。
太宰治陷在自己的世界中,想了很多很多。
他自己的,通過【書】看到的同位體世界,以及……遲遲無法找到的,這個森先生來自的那個世界。
那個世界到底發生了什麼,沒有人比太宰治更加清楚了,通過那兩個同位體,以及這個森先生的反應,他也能猜到後來。
那個世界的同位體已經死了吧。
真好呢。
可算是死了。
那樣的廢物早就應該死了。
也正是因為那個廢物的死,所以這個森先生對他的態度才會這麼奇怪吧?
太宰治有些想嘲笑,可嘴角剛彎起就落了下去。
——他有什麼資格嘲笑那個廢物?
他和另外兩個同位體,都拿著因他而起的饋贈。
如果不是他,那個安吾不會死,也不會即使什麼都不記得了,也要去做那些事情,隻為了爭取一個不屬於他的可能。
如果不是他,中也不會落入那個世界,而那個世界的同位體也不可能去安吾曾經去過的那個世界。
這兩個名字,光是在口中反複回味,都讓太宰治有種窒息的感覺。
而現在……
如果不是那個廢物,森先生不會有如此的變化,將所有曾經放棄的棋子全部送去了安全的地方,反而他自己一直留在了那裡。
即使是小矮子,也儘可能做出了最好的安排。
不,將他留在那裡,還有他一份功勞。
真好笑不是嗎。
太宰治想要抓住一些東西,但是有人卻告訴他……
你該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