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刀劍交戰, 裡頭溫香軟玉。
黑暗裡,她躺在他懷中, 兩人肌膚相貼, 她感覺到他落在自己身上放肆的目光和微微重了的呼吸聲。
時陌直直看著她,懷中這具身子是他上輩子再熟悉不過的,更遑論今生還幾乎夜夜入他夢中。他喉頭微動, 氣息霎時又炙熱了幾分, 噴灑在她的肌膚上, 令長歌不禁輕顫了身子。
她輕輕的動靜終於讓兩人回過神來, 長歌正想推他,腰上一緊,整個人已經被他抱了起來。未著寸縷的身子忽然淩空, 她下意識輕輕叫了一聲,白嫩的雙臂攀上了他的脖子。
手下碰觸到他堅硬發燙的身體,她又猛地意識到不妙, 剛要收回手, 他已扯過屏風上的衣裳,將她的身子嚴嚴實實地裹好。
長歌閉上眼睛, 終於長鬆下了一口氣。
剛才……她幾乎以為自己是看到了一頭狼, 目光灼灼地盯著她, 仿佛下一刻就要把她吃了。
此刻衣服回到自己身上,她總算才將跳到嗓子眼兒的心收了回去。他沒有那個心思就好,不然她真的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其實並不是不知道該怎麼辦,她是知道該怎麼辦的……隻是她怕他美色太過誘人, 她色迷了心竅,就情不自禁了。
雖然這具身子到這個時間為止還未經人事,但是她可帶著前世的記憶,腦子裡有很多曾經的畫麵啊……這樣的她,對他根本沒有什麼抵抗力,怕隻要他稍微堅持一下,她就能從了。
畢竟她對自己的定位從來都沒有變過,她是他的妻子啊。
要拒絕他其實很難……掩麵。
她心中山重水複了一翻,回過神來才發覺不太對勁。
他雖然替她遮了衣裳,但抱著她卻是一步也未曾動過,就定在原地,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外頭的激戰聲將他們的沉默放大再放大,長歌咬了咬唇,想出聲提醒他彆這樣,但又不知道說什麼好。
好在他從來不為難她,見她無聲地張了張嘴巴,就主動出聲了。
“冷嗎?”他柔聲問,聲音輕得像是還在從前,他在她耳邊低聲呢喃,兩人夜半私語。
長歌:“……”
你在問話之前都不考慮下你問的人該怎麼回答嗎?
她要老實說其實她有點熱嗎?
“濕著身子吹了這麼久的風,還是回去再泡片刻吧。”他想了一下,替她決定。
長歌:“……”
她吹這麼久的風都是誰害的?
她循著外頭的打鬥聲看去,這種兵荒馬亂的樣子,就算她真的冷也不能回去泡澡了吧?再說她在他懷裡被他緊緊抱著,其實也並不怎麼冷。
“我在這裡替你守著。”他雲淡風輕地說。
長歌:“……”
你守著我就更不放心了好吧?
她頓時想起來他方才那個眼神……
“我不冷。”她連忙出聲。
一出口,又立刻被自己的聲音嚇了一跳。這聲音,輕柔嬌軟,帶著幾分不可抑製的羞怯輕顫……怎麼那麼像他們新婚之夜的時候?
長歌想捂臉,可惜手沒空,下意識就把臉埋進了他懷裡,而後感覺到他的身體輕輕一震。
兩人這樣太過自然而然的親昵讓她也有些恍惚,但……反正已經這樣了,她也顧不得糾結,就在他懷裡低聲指揮道:“你把我抱回床上吧……”
她話剛落,忽地感覺他渾身一緊,仿佛一頭猛獸憑借著天生過人的敏銳察覺到了危險,刹那間進入戒備一般,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隻聽得外麵乍然傳來急切的一聲——“姑娘小心!”
而後,她便被他抱著淩空而起。耳邊隻聽得木質屏風仿佛被什麼霸道的暗器穿破,發出“蹭”的一聲,同時,她就被那人抱著,兩人一起跳進了浴桶裡。
“嘩啦啦……”水濺出一地。
她落進溫熱的水裡,整個人被他壓在身.下。他情急之下還記得顧及她,一手扶住她的頭,讓她落進水裡時不至於嗆水,另一隻手還緊緊摟著她的腰,將她貼在自己懷中。
溫暖柔軟的水嚴絲合縫地圍繞著相擁對視的兩人,空氣仿佛瞬間緩慢下來,隻餘下曖.昧旖.旎的氣氛在周遭縈繞流動。
長歌直直看進他的眼睛裡,在他如古潭般深沉幽黑的眸子裡見到了某種她曾經熟悉的情緒。
這時,外麵的刀劍聲終於止住,刺客不知是逃了還是被捉住了,隻聽得白術和蓁蓁兩人的聲音伴隨著腳步聲同時傳來——
“爺!”
“姑娘!”
長歌心中一動,倏地抬臂緊緊抱住時陌,同時主動朝他送上自己柔軟的雙唇。
毫不意外男人的身體乍然僵硬,同時耳邊聽得“砰”的一聲,是身上那人隔空將房門一揮,重重關上,阻絕了外麵兩人正要衝進來的腳步。
他做這一切不過眨眼的功夫,擁著她的親吻卻早已深入炙熱。
隔著一輩子,隔著山長水遠的一個吻,兩人都仿佛用儘了靈魂在交纏。
長歌主動將自己身上鬆鬆裹著的衣裳扯下,扔到浴桶外麵……
……
門外,忽然被氣急敗壞關上的房門險些砸到白術和蓁蓁兩人臉上。
猝不及防被攔住,蓁蓁下意識地想要推門,白術卻是個護主的,連忙將人往回一拉:“你彆進去。”
“我們姑娘還在……”洗澡啊!
蓁蓁心急如焚,就要甩開白術的手,卻聽白術反駁道:“你們姑娘叫你了嗎?她既沒有叫你,你就不該擅自闖進去。”
蓁蓁霎時被堵了個無言以對。
是啊,這個時候,她家姑娘真的想要她進去嗎?
蓁蓁自小跟著長歌,對長歌的心思即使不是全部揣摩得到,卻也是有六七分的。她一直心心念念的男子終於回來了,他也念著她,護著她,對她處處小心,無微不至。可惜局勢不由人,她終究要離開,那麼臨彆之前,她應當還是想和他獨處的吧。
蓁蓁抿了抿唇,退到一旁守著,不再說話。
白術皺著眉頭看向地上的血跡,憤憤低罵一聲:“竟然被他逃了!”
說完,又要跟著那血跡追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