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1 / 2)

長歌睜開眼睛, 裝作剛剛醒來一臉茫然的樣子, 徐徐轉頭看向屋中的兩人。

夭夭的對麵正是茯苓不錯。

此時的茯苓還未嫁人, 一身橙衣, 長發在頭頂處以一支銀簪束起,發絲垂於腰間。長歌記得, 她每每出手時,發絲會微微飛揚, 很是拉風。比起蓁蓁的深藏不露, 茯苓很有職業特征, 讓人一看就知道她是個女俠。

長歌剛一睜開眼,茯苓就發現了,當下轉過頭來。

細長的眉眼霎時染上笑意, 一麵快步走來:“姑娘終於醒了。”

長歌裝作不認識她的樣子, 往後退了退:“你是什麼人?為何將我擄來這裡?”

茯苓停在她床前:“奴婢茯苓。形勢所迫,將姑娘擄來實在抱歉,但姑娘放心, 我們不是壞人。”

“你見過壞人說自己是壞人嗎?”長歌望了望四周, “你主子呢?”

茯苓略顯尷尬道:“我家主子如今有要事在身, 暫時不能與姑娘相見, 但請姑娘放心,待京中事情一了,主子必定第一時間來看姑娘。”

“這麼說……這裡不是京中?”長歌眯眸。

這房間布置極是奢華,她方才還以為這裡就是那人的府邸。

茯苓頷首:“這裡是我家主子在郊外的莊子。”

長歌一時沒吱聲。

茯苓見狀忙道:“姑娘想來必定餓了,我去為姑娘做些吃的。”

一旁夭夭聞言忙道:“還是我去吧。”

長歌卻道:“客隨主便, 還是有勞茯苓姑娘吧。”

“姑娘客氣了,奴婢這就去。”茯苓笑著退了出去,從外麵將房門拉上。

夭夭見人出去,這才一臉憂心道:“姑娘,這些人來路不明,詭異得很,這幾日姑娘昏迷,一切入口的吃的喝的,奴婢都不敢假手於人。”

“你方才不是還姐姐姐姐的叫得親熱……”長歌打趣,話未說完,神色猛地一變,“你說什麼?我昏睡了幾日?不是昨日?”

夭夭小心翼翼地看了長歌一眼,輕輕點頭。

“到底是幾日?”

“……三日。”

長歌閉了閉眼,深深吸進一口氣。

時陌,你到底想做什麼!

“蓁蓁呢?”長歌迫不及待下床,“讓她來見我!”

夭夭苦笑:“若是蓁蓁在此處,這些人也擄不來咱們了。”

長歌抿了抿唇,又問:“義父呢?”

夭夭搖頭:“奴婢也不知,當夜蓁蓁離開後,奴婢便宿在姑娘房中。結果第二日一早醒來就身在馬車上,姑娘和奴婢同在一車,可是奴婢怎麼叫也叫不醒。後來這位茯苓姑娘就出現了,她態度還算客氣,暫時也無對姑娘不利的舉動,奴婢這才假意信任她,打算先將她穩住,以待姑娘醒來。”

“算你機靈。”長歌呼出一口氣。

“那姑娘,咱們如今如何是好?”

長歌蹙眉,沉吟道:“這幾日山中不知年月的,我都不知道外麵什麼情況了,也不知義父那邊是否一切順利。”

說起這個又氣得不行:“這個人到底是怎麼想的啊,都看了我的信了還做這等糊塗事……”

長歌說到這裡,猛地停住。

不對啊,若是他看了信,實在沒必要多此一舉,徒惹她不快。

除非……他根本就沒有看信。

是了,他早已識破了她的打算,自然順理成章地以為她給他送去的是訣彆信。換成是她,她也不願意再看到這種沒良心的信,平添心碎。

長歌一巴掌蓋在自己臉上。

這個……混蛋啊!就不能對她有點信心嗎!

不多時,茯苓就領著一眾丫鬟進來,都是些心靈手巧的,轉眼間就麻利地將膳食布了滿桌,全程目不斜視,做完這一切又訓練有素地離開。

長歌坐在位子上,目光輕輕掠過滿桌精致的菜肴,除了色香味,連配色竟也周到雅致。果真是食不厭精膾不厭細,說出去可能都不會有人相信,這莊子的主人竟是舉國上下最有名的不受寵皇子。

茯苓在一旁含笑替她布菜,除了菜肴,連順序的講究也全是依著她素來的習慣。

長歌卻沒有拿起筷子:“你家主子真是有心,既然這麼有心,想來也知道我今日會醒來,不如請他過來一見。他想要什麼,不如直接與我麵說。”

茯苓麵不改色笑道:“主子說了,姑娘剛剛醒來怕是心中還有火氣,他須得再過幾日,等這個火氣消了才過來。”

長歌本來沒火氣的,聽到這句話成功被引出了火氣。

嗬嗬!

他這是想和她玩虐戀情深?禁錮遊戲?

我處處為你謀劃,你到頭來卻來壞我大事!

再過幾日?等再過幾日,黃花菜都涼了好麼!

長歌淡道:“你下去,我用膳不喜歡有陌生人在。”

茯苓聞言笑容不減,放下筷子,恭恭敬敬朝著長歌福了一福便退下了。

茯苓剛出門,就聽下人湊到耳旁回稟,眼中霎時露出喜色,對守在門口的兩名侍女交代了一聲,便足下生風地趕去了前廳。

約莫半個時辰後,她才腳步款款地回來,眉間眼底的溫柔之色還未褪去。卻在抬眼見到門口昏倒在地的兩名侍女時,臉色頓變。

“砰!”她一把推開房門,入眼,就見到躺在地上人事不醒的夭夭。她目光迅速掃過房中,長歌不見蹤影。隻有窗戶半開著,原本在窗前擺放的一件半人高的玉器雕件成了碎片,顯然是匆忙之中被人帶倒,碎了一地。

茯苓這當下就立刻追至窗前,放眼望去,卻哪裡還有什麼人?

她狠狠地緊了拳頭,立刻回身將夭夭扶起,往她人中掐去。

夭夭這才緩緩睜開眼睛,悠悠轉醒。

“姑娘呢?”

“快,快去救姑娘,她被一個黑衣男子劫走了!”

……

秦/王府。

望叔此時正領著禮部十八名官員走進院子,這些人每人手上端著托盤,上麵是一卷卷的卷軸,高高地堆砌在一起,幾乎將他們的臉給擋住。

遠遠的,隻見正廳前負手立有一人,他一身白色長袍,身形頎長挺拔,如芝蘭玉樹令人賞人悅目。

走在最後一排的一名小官躲在卷軸背後,謹慎地四下看了看,見無人發覺,這才悄悄抬了頭,遠遠往那人看去。隻見他容顏出塵,俊美無匹,落日餘暉在他白皙精致的臉龐上鍍上了一層金光,無端讓人覺得溫柔。

那名小官忍不住閉上眼睛,仿佛自己已落入他的懷中,被他溫柔地抱在懷裡嗬護。

一時竟是心癢難耐。

直到聽到前方淡淡傳來一道低醇動人的嗓音:“都拿去書房。”

時陌話落,便轉身進了廳中。

望叔恭恭敬敬拜道:“是,王爺。”

說完,轉身對著一眾官員有禮笑道:“諸位大人請隨小人來。”

那名小官跟在眾人後麵,略有些不甘心地硬轉了方向,又忍不住悄悄轉頭往那人看去一眼,卻隻見得他清冷有力的背影。

腦子裡忍不住想起三日前禦花園內的場麵。

那日舒妃娘娘在禦花園內設春日宴,京中排得上號的女眷都有赴宴,她也在受邀之列,席間剛說起兒女婚配,皇上就到了,舒妃娘娘酒後微醺,笑說,晉王殿下的婚事也該定下了。

她這話像是提醒了皇上什麼,皇上忽地轉頭,目光落在鎮國公府的世子妃身上。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