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陌, 這輩子我會好好和你在一起,好好做你的妻子。”淚盈於睫, 她看著他的眼睛,定定承諾。
這輩子我再也不會負你了。
時陌唇角緩緩勾起一抹弧度:“早知你這麼容易想通,我當初是不是一早就該讓你知道這些?也省得我多此一舉, 平白在你心裡留下個強取豪奪的印象。”
強取豪奪……長歌看了看自己身處的環境,再想想自己是怎麼來這裡的,心裡原本的柔軟和感動褪去, 頓時變得一言難儘起來。
她將手邊那隻麻黃色的信封拿起來, 遞到他麵前。
時陌沒接, 挑了挑眉。
長歌哭笑不得:“為什麼不看信?”
時陌眸光微轉, 輕輕落在她的臉上, 似笑非笑:“一開始不看,是怕你在裡麵對我說什麼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 我可不想做你的知己, 我想要做你的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
長歌:“……”
“那現在呢?”她問。
“現在麼……”他伸出手,長歌隻覺他那令人心生遐想的手指在麵前一晃,自己手上的信已被他抽了過去。
他笑睨著她:“現在你都在我眼前了,我還看什麼信?你念給我聽吧。”
他的目光將她攏著, 手上將信封隨意一拆, 抽出裡麵薄薄的宣紙,看也不看一眼就塞到她手裡。他的指腹輕輕劃過她的手心,不知道有意無意,撩得她心頭一動, 臉頓時就有些熱了。
還是不要吧……長歌垂眸想了想,半晌,艱難道:“有些話信裡好說,當著你的麵直接說出來我也是會不好意思的啊……”
“哦?那我倒是更加好奇你寫什麼了。”他頓了頓,語不驚人死不休,“難道還會比剛才……更加令你不好意思?”
剛才?長歌愣了下,猛地反應過來他指的是什麼,臉上的粉色瞬間蔓延到了耳朵根。
真是……臭流氓啊!
長歌負氣地站起來:“不看就算了,沒得平白被你調.戲!”
說著快走了兩步,作勢就要將手上的信湊到燭火上去燒掉。
時陌臉色頓變,身形一閃就到了她身邊,不容抗拒地從她手裡奪回了信。
“看什麼看,看完了還要被你調.戲!”長歌咬牙,不依不饒地墊著腳尖去奪。
她這樣子真讓時陌心癢難耐,好奇心徹底被她撩了起來。他強勢地一手伸臂將人緊緊按在自己懷中,不讓她搗亂,一手將信紙一展,就在她眼皮子底下看起來,那仗著自己力氣比她大武功比她好的樣子極其霸道,極其囂張。
但長歌臉上卻毫無惱意,眼底刹那間劃過一絲狡黠,類似於某種奸計得逞後的得意。
時陌一目十行看完,轉頭看向她,無奈歎道:“也隻有你能一次又一次地將我騙過了。”
和她表現出來的緊張害羞截然相反,信裡字字句句端方,根本沒什麼令人臉紅心跳的,如果不是他此刻正將人抱在懷裡,兩個人親密無間地貼著,他都要以為她是他的謀士、他是她的主君了。
長歌輕輕推開他,朝著他驕矜一笑:“我若是不讓你以為裡麵有什麼羞人著緊的話,你會這樣迫不及待地看嗎?”
她微微揚起下巴,驕傲的模樣在暖黃色的燭光下仿佛發著光。時陌心頭一動,又摟著她的腰將人帶回來,低頭在她唇上流連片刻,末了,啞聲反問:“我這輩子是不是注定要栽在你手裡了?”
長歌輕輕喘著,這一次是真的害羞了,她赧然地垂下眸子,輕道:“我不也栽在了你的手上?”
“唔,這樣說起來倒是公平。”他輕笑出聲,胸膛輕輕震動。
長歌忽地踮起腳尖,抱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耳邊愉悅地笑了起來。上輩子、這輩子她從未笑得這樣開懷恣肆、心無芥蒂。
她愉快地在他耳邊道:“那就這樣決定了,我會按照信裡說的這樣,去信給我父兄,讓他們傳出消息,說我離京後遇襲不慎喪命。之後我再恢複本來麵貌同義父一同回京,從今往後以趙修之女的身份在京中出現,然後光明正大地……嫁給你。”
——這就是那封信裡的內容。裡麵並沒有什麼纏綿悱惻的詞句,但她這麼一個看似理智端正的計劃之下卻實實在在藏著她的衷腸、她的決心、她的義無反顧。
可惜她的這份義無反顧並不被領情,某人側頭看著她,斬釘截鐵道:“不行。”
長歌:“……”
兩人四目相對片刻,長歌咬了咬唇:“哪裡不行啊?”
時陌:“除了結局,哪裡都不行。”
長歌:“……”
他攬著她走回桌前,鬆開她的腰肢,讓她在凳子上坐下:“這事你不必操心,我自有安排,先吃東西吧。”
長歌看著滿桌精致誘人的菜肴:“……你不說清楚,我不想吃東西。”
時陌頭也沒抬,一麵端起她麵前的白瓷小碗,隔著碗試了試溫度,一麵拿起勺子放到裡麵,遞到她麵前:“剛好,不燙了。”
長歌端坐著,不接。抿著唇的樣子極其有立場,仿佛恨不得將自己端成冰山上的一朵雪蓮。
時陌根本不會被她這樣子唬住,彆有深意笑了一聲,道:“難道娘子想要為夫親自喂你?怎麼喂?”
長歌:“……”臉有點紅了,但還是繼續端著。
不說清楚不吃!
時陌挑了挑眉,他一麵不懷好意瞧著她一麵挑眉的動作令長歌心裡莫名生起不好的預感。果然,下一刻就聽他若有所思道:“多少還是吃點吧,不然後半夜我怕你受不住我。”
啊啊啊!混蛋啊!
長歌趕在他越說越沒下限以前伸手搶過了他手中的小碗,埋著頭就迫不及待自己吃了起來。
時陌手上一空,垂眸凝著她輕輕地笑。
長歌懊惱地狠狠瞪了他一眼。
這個混蛋……雖然是在閨房裡隻有兩個人,但可以不要這麼耍流氓嗎?!
還說他栽在了她的手上,明明他流氓起來的時候她才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最後,她自然也沒問到他的計劃啊。
她被他調.戲怕了,用膳全程不敢說話,他倒是樂得全心全意照顧著她吃東西。待用完晚膳,他命人將滿桌撤下,又讓人準備熱水洗澡。
洗澡這麼危險的時候……她自然就更不敢說話了,縱然滿腹疑問,嘴巴還是要緊緊閉著,否則不知道哪裡撩到了他,她就會被折騰得很慘。
她這麼小心翼翼,最後兩人躺回床上,時陌卻隻是抱著她睡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