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鳥真理子則是拉住了站在一邊、閉著眼睛幾乎要睡著的彌豆子的手,帶著她跟在伏黑甚爾身後,往與謝野晶子的方向走去。
她呼了口氣,“我們待會繞點路,把善逸也帶回去吧?”
伏黑甚爾瞥了她一眼,無所謂的點了點頭。
另一邊,將蜘蛛哥哥迅速解決了的善逸則渾身酸痛的摔在了樹上,被痛醒了。
“嗚哇好痛啊嗚嗚嗚誰來救救我——”
“暫時就是這樣,”與謝野晶子將手中不知道清洗過多少次的柴刀抗在肩上,“情況穩定下來了,不過一部分中毒情況較淺的患者,我並不建議繼續使用異能力治療。”
她身邊整齊地放著一排又一排已經治療完成的患者,相當壯觀。
白鳥真理子點了點頭,鄭重地說道,“非常感謝你,與謝野小姐。”
將這些命懸一線的人從死亡線上重新拉回來顯然使得與謝野晶子相當疲勞,白鳥真理子能注意到,與謝野晶子白皙的手指都被磨出了相當紅的痕跡。
與謝野晶子甩了甩頭發,發上的蝴蝶在月色下泛著金澄澄的光澤。
“還行,”她說道,“先送我們回去吧。”
一邊的國木田獨步則是低頭在本子上記錄著什麼,偶爾抬頭看一看枝上的月亮,接著繼續奮筆疾書。
“好,”白鳥真理子笑著說道,“國木田先生?走了?”
國木田獨步迅速的在自己的本子上寫下最後一筆,才把筆帽蓋了回去。
“走吧,”他嚴肅的說道。
白鳥真理子點了點頭。
她帶著兩人返回了自己的家裡,和他們告彆後才稍微洗了把臉,趕回炭治郎這邊。
白鳥真理子再次從箱子中鑽回來的時候,原本呆在地上、疲憊到連一個手指都動不了的炭治郎幾人又再次不見了。
一邊被醫治好的、仍然活著的人們正靜靜地沉睡著,似乎在等待著白天到來。
“人呢?”白鳥真理子有點意外地說道,“他們幾個人又去哪裡了?”
伏黑甚爾還坐在另一側的樹下,見到她四處張望的樣子,漫不經心地指了指另一邊。
白鳥真理子抬頭看去,發現炭治郎、善逸和伊之助三人不知道從哪裡找到了幾把鐵鍬,正努力的將林間的土刨出來,似乎正乾的熱血朝天。
一邊的彌豆子則是仍舊叼著竹筒,身材縮成了孩童的大小,正坐在一邊,歪著頭看著幾人挖坑。
月色溫柔的為他們披上了一層朦朧的紗,炭治郎擦了把汗,抬起頭就看見了正站在樹下、望著他們的白鳥真理子。
他開朗的笑了起來,“白鳥小姐,你回來啦!”
白鳥真理子點了點頭。
她從樹林邊走了出來,繞過在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的屍體,有些疑惑的問道,“你們在乾什麼?”
“在挖坑嗚嗚嗚我好累啊!”善逸一邊哭喊著一邊說道,“身上哪裡都痛!啊啊啊炭治郎真的好可怕好可怕白鳥姐姐救救我!!!”
他迅速丟掉了手上的鐵鍬,向著白鳥真理子的方向撲去,卻被炭治郎拉住了衣領。
身上都有傷的兩人齊齊倒抽了一口冷氣。
炭治郎放開了善逸的衣領,有點嚴肅的說道,“善逸,不可以這樣!”
說完這句話,他又看向白鳥真理子,輕快地說道,“我們打算把這些已經死去的人都埋葬一下,白鳥小姐,不用擔心我們的。”
白鳥真理子有些困惑的眨了眨眼。
“為什麼?”她說道,“你們很累了吧?先休息吧,明天再說也沒問題的。”
說實話,白鳥真理子在最後和伏黑甚爾一起趕過去的時候,三個人幾乎都已經累到在地上了。
隻有彌豆子似乎好一些,精神奕奕的站在原地,相當乖巧的看著她。
炭治郎笑了起來,“白鳥小姐也很累了吧?”
他那雙泛著火焰般色澤的眼睛溫柔的看著她,“已經忙了一個晚上身體會難受的。您先去休息吧,白鳥小姐。”
白鳥真理子歎了口氣,“你們呢?”
炭治郎揮了揮手上的鐵鍬。
他說道,“我們明天還要趕路的今天早一點處理掉,明天可以稍微起的晚一些。不能拖延啊。”
“沒錯!”伊之助又將地上的鐵鍬拾了起來,“豬突猛進!豬突猛進!”
他迅速的繼續刨起了坑,“我就是刨坑最快的人哈哈哈哈哈哈!”
眼睜睜的看著伊之助直接將土掀到邊上,善逸幾乎都要氣壞了,“我說你這個豬頭男不要這樣啊!!!!給我離我的坑遠一點!”
他剛剛辛辛苦苦刨出來的坑!!!沒了!!!
“喲!”伊之助壓根不搭理他,“繼續繼續,豬突猛進!豬突猛進!”
“那我們就繼續啦,”炭治郎笑著朝白鳥真理子揮了揮手,又握著手中的鐵鍬加入了隊伍。
白鳥真理子看著這一幕,有點無奈的呼了口氣。
她慢慢的走回到箱子邊上,坐了下來,遙遙地看著位於側前方、被樹林掩映著的星空。
這種困倦的睡意不斷侵擾著她,就像是剛剛結束一場十小時的辯論會一樣令白鳥真理子感到疲累。
在這裡仍能隱隱約約的聽見那邊的吵鬨聲音,隨著風傳來,帶著點歡笑。
白鳥真理子打了個哈欠,撐著頭,看著夜空中閃閃爍爍、熠熠生輝的星星。
“你說,”她看向身邊的伏黑甚爾,“今晚還會有鬼趕來嗎?”
如果繼續有鬼趕來的話,就不能放任三個孩子在這邊。
算了,她還是不回去了吧。就在這裡將就著睡一睡好了。
伏黑甚爾單手撐著地麵,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白鳥真理子輕輕的笑了笑。
她靠著樹,思緒如同蒲公英般飄散開來,困意盤旋著上升,與疲憊混合在一起,令白鳥真理子愈發想睡上一覺。
“睡吧,”伏黑甚爾說道。
他直視著白鳥真理子,“你不是困了嗎?睡吧。”
她點了點頭,倚靠著身邊的伏黑甚爾,慢慢的合上了眼,安心的睡了過去。
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吹來了風,帶動著林間的樹葉發出簌簌的響動聲,那邊有人揮動鐵鍬、仍在繼續將已逝之人慢慢的埋葬下去。
但這裡又實在是安靜極了,連她輕淺而微弱的呼吸聲都能清楚的聽見。
白鳥真理子零散的頭發被風吹散,在風中慢慢的晃動著,最終又柔順的垂落下來。
如同倦鳥收攏了自己輕柔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