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先生是妝品商人出身?是來談生意的嗎?但是他掏出來的東西質量倒是讓她有點心動她們家的花魁今夜還需要去迎接貴重的客人呢,如果能用上它,說不準能事半功倍。
“請隨我進來吧,”老板娘的立刻客氣了起來,“我們進裡麵詳談,怎麼樣?”
“可不要為難這位先生啊,”一旁的柵欄中傳來女子笑鬨的聲音,“夫人,我們都覺得這位客人著實是可愛的緊呢!”
她們其中的幾個則是拍了下身旁的姐妹,“我倒是覺得他身邊跟著的那位更加——”
“知道了,你們這些孩子啊,”老板娘伸手揮了一下,笑罵著,“給我安分點,不要讓其他家跌了我們的麵子!”
她直起腰,帶著白鳥真理子向著時任屋的大門處走,又吩咐身邊十幾歲的女孩去泡杯茶來。
直到白鳥真理子邁入時任屋,還能聽見身後遊女的笑聲。
她有點無奈的踏入裡麵,坐在了時任屋的老板娘對麵,“真的是打擾您了。雖然有點兒戲,不過我來這裡,是為了實現年少的夢想。”
還好臨走之前和產敷屋先生商量過這次的大致情況,白鳥真理子借助著產敷屋家族的產業實力,熟練的為自己編出了一個身世。
她的家族世代經營妝品,而白鳥真理子則是這個家族中的小兒子,留洋過,前不久才回國,又為自己編造了一個淒慘的身世。
雖然說的含糊了一些,但對麵的老板娘也大致猜出了具體的過程,並且似乎因此對她更加同情了一些。
“我的夢想,是希望所有人都承認我的化妝技術是極其道,又一一將帶來的化妝品攤開在老板娘的麵前,“這些是我從家裡帶走、後續又調配過的化妝品。請放心,部分商品是沒有售出的,另一些則是已經開始對外售賣的。這裡是我的執業證明。”
接著她就帶著點憂愁的口氣,不著痕跡的表明了自己的家裡並不支持她的計劃,並且表明了自己今日前來的目的。
“希望能借住在您這邊,”白鳥真理子說道,“身邊的這位是家父聘請的保鏢,也一並叨擾了。我可以支付適量的報酬,並且請允許我為店裡的女子化妝”
說到化妝品,老板娘又猶豫了起來。
如果說目前知名度更大的人,那毫無疑問是店裡的明星花魁鯉夏,但她絕不可能就憑借這麼幾句話將鯉夏交給眼前的年輕人化妝。
最終她還是喊來了另一位遊女,“如果不介意的話,這位先生待會可以先和她試試看?我可以先帶你去暫住的地方。”
無論怎麼樣,老板娘還是對那些已經有售賣證明的妝品很動心的,為此騰出一間屋子也不是什麼大事。
白鳥真理子頓了頓,笑著點了點頭。
“當然,”她輕鬆的說道,“不過就讓我現在試一試吧。”
片刻後,幾乎變了一個樣子的遊女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水銀鏡子中的自己。
她伸手想要碰觸自己,卻又不敢破壞這樣精致的妝容。
看著眼前的成果,白鳥真理子鬆了口氣。
她順手擦了擦汗,按住遊女的肩膀,帶著她出了準備的房間,“夫人,這樣還可以嗎?”
老板娘幾乎是有些訝異了。
雖然說和曾經的妝容差不太多,但是從質地上也能看出明顯的區彆,更彆說妝品幾乎掩蓋住了大部分瑕疵,為遊女的臉部增添了幾分嫵媚。
老板娘拉過了遊女的手,細細的詢問了她的感受,又看向了白鳥真理子。
她顯然是很心動了,卻仍舊保持著自己的矜持,“您應該很累了吧,請隨我來吧。”
中午可以和這位先生約頓飯,這樣的話,下午也許可以拜托他為鯉夏畫一畫妝容。
白鳥真理子點了點頭,跟在了她的身後,走進了剛剛騰出的那間屋子中。
那本來是為客人留宿而留出的預備屋子,現在重新打掃過了,桌上插著一捧豔麗華美的花。
“暫時委屈您了,”老板娘客氣地說道,“如果有需要,可以儘管來找我。”
老板娘朝著白鳥真理子笑了笑,“希望你能在這裡呆的愉快。啊,說起來,我居然忘記了——應該怎樣稱呼你呢?”
她雙手交疊在膝蓋上,雖然容顏已經老去,但仍舊能看出些許的綽約風姿。
“您可以喊我白鳥,”白鳥真理子這樣說道,“其他人都喊我白鳥。”
她看向了屋外來來去去的年輕女子,“畢竟真名在這裡也不是那麼可貴的,是吧?”
進到吉原的大部分的女子都來自貧苦的農家,或者因為抵債而被送到這裡,或者是因為貧苦而淪落至此。
她們大多數隻有一個簡單的名字,而沒有姓。
“白鳥?”老板娘笑了起來,恭維道,“是個很不錯的名字呢。羽毛為白色的鳥,自由的、無所拘束的,和吉原這樣的地方倒是完全相反。”
吉原的花街,如同一個巨大的金絲鳥籠,將所有的人囚禁在其中,無法擺脫。
白鳥真理子微笑著接受了這個稱讚。
她捧著手上的杯子,壓製住內心的緊張,麵上仍舊掛著溫和的笑容,“那麼,就麻煩您這段時間的照顧了。”
“小事情。那麼,這位先生的姓名呢?”
夫人看向白鳥真理子身邊的伏黑甚爾,聲音變得柔軟了起來,“我該如何稱呼你呢?”
雖然不是第一次碰到這種事情了,但白鳥真理子仍舊還是覺得伏黑甚爾的這張臉果然在什麼地方都很吃香——可能除了咒術高專和橫濱那邊之外,無往不利吧。
她看著麵前這位夫人溫柔小意的樣子,覺得可能大人物來花街也不過是這種待遇了。
對此似乎十分熟練的伏黑甚爾懶洋洋的笑了起來。
“黑鳥,”他敷衍地說道。
白鳥真理子:起碼敷衍人也要找個好一點的名字吧!這樣一下,弄得她好像也報的是假名了啊?!
她有點無奈的笑了起來,“他一直都是這樣,請不要在意。”
接近正午的時間,燦燦的陽光灑進屋內,掉在白鳥真理子的發上、肩上。
跪坐在她前麵的青年眼神溫柔而澄澈,帶著點似有若無的笑意,“也感謝您的寬容。”
老板娘被白鳥真理子的這個笑容弄得頓了一下。
她擺了擺手,“沒關係的,沒關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