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剛剛推開門,白鳥真理子就被一隻圓滾滾的貓咪撲了個滿懷。
她伸手抱起了這隻半夜醒來、抓著她褲腿就要往上爬的貓,隨手將鑰匙和東西堆在了鞋櫃上,艱難的在玄關換起鞋來,順手按住了要往袋子裡鑽的團子。
看著那隻越來越圓潤的貓在白鳥真理子的懷裡中撲騰著,伏黑甚爾嗤笑了一聲。
他不感興趣的從邊上繞了過去,換了鞋就往裡麵走去。
給團子順了順毛,白鳥真理子抬頭看見伏黑甚爾拎著東西要往客廳走,連忙說道,“你記得先熱一下!微波爐!”
從冷凍櫃買回來的東西有什麼好直接吃的啊!大半夜吃點熱乎的不好嗎!
見伏黑甚爾轉過身,懶洋洋的要說什麼,白鳥真理子果斷地繼續說道,“...不準隻吃零食,不然沒收。”
她拎著袋子抱著貓就往裡麵走,“先吃我買回來的丸子什麼的也可以啊,不要隻吃薯片什麼的。不然統統沒收。”
本來想偷個懶的伏黑甚爾:“...嘖。”
他有點不爽的轉回身,將冷卻的食物丟進微波爐加熱,又關上了玻璃門,坐回到客廳中,開了電視機看賭馬。
白鳥真理子:...真的是毫不意外呢,就不能讓電視機稍微歇一歇嗎。算了。
她歎了口氣,假裝沒看見,把另一個袋子裡的東西拿了出來,依次擺在桌上。
在此期間,跟在她身邊的團子向上一躍蹦上了桌子,蹭到了她的手腕邊上,把它的小腦袋擱在了白鳥真理子的手上,晃過來,晃過去。
然後尾巴差點把放在邊上的禦田打翻。
白鳥真理子嚇了一跳,連忙把團子抱開、放在另一邊,並且點了點它的小鼻子,“不可以這樣啊,會被燙到的。”
等把所有的東西都收拾的差不多,白鳥真理子才有心情理會委委屈屈、在桌邊徘徊著的團子。
她抱著小家夥從桌邊站了起來,去客廳的櫃子裡翻了一點貓零食出來。
“特殊情況,就給你吃一點點哦?”白鳥真理子溫柔的說道,又忍不住摸了摸它的頭。
天降意外之喜,團子高高興興的蹭了白鳥真理子好幾下,才蹦到食盆前,開始吃它的加餐。
看著貓咪已經吃上分量不多的零嘴,白鳥真理子鬆了口氣,又伸手給它順了順毛。
換了一身睡裙,她帶著手機回到了客廳,坐回到了餐桌前。
已經將微波爐裡麵的食物取出來、非常自覺地開吃了的伏黑甚爾看了白鳥真理子一眼。
她將出門時束起的馬尾散了下來,棕色的頭發散落在肩頭,透著點隨性自然的柔和。
伏黑甚爾不感興趣的咬了一口手上的三明治,盤腿坐在椅子上,越過白鳥真理子看向後麵的賽馬節目。
白鳥真理子:“...甚爾君,你有幫我熱我那一份嗎?”
她懷疑眼前這個家夥回來之後就記得賽馬節目,彆的什麼都忘了,其中包括要幫她的份也熱上。
伏黑甚爾瞥了她一眼,把一邊的盤子推到了她的麵前。
“你的,”他說道。
白鳥真理子愣了一下,居然有點覺得這是意外之喜,“謝謝你啊,甚爾君。”
然後收到了伏黑甚爾一個嫌棄的眼神。
白鳥真理子:“...行吧,當我沒說。”
她坐了下來,又把放在一邊的罐裝果酒打開了,猶豫了一下,給自己倒了一杯,又把剩下一半遞給伏黑甚爾,“你要直接喝還是倒在杯子裡?”
伏黑甚爾本來想直接拒絕,但是想了想,還是接了過來。
他眼睛並沒有要離開電視機的意思,仍舊盯著賽馬節目看著,“待會再說。”
白鳥真理子:“知道了。”
她就這樣一邊吃著宵夜,一邊看著手機,算是難得的消遣。
片刻後,等到這一段節目中場休息,激烈的比賽暫停,伏黑甚爾才將手上的食物包裝袋丟進了垃圾桶。
走了回來,看著位置上的果酒,他才想起來似乎還沒喝完。
一口喝光了剩下的果酒,伏黑甚爾有點不爽的皺了皺眉。
果然,和果汁飲料沒什麼兩樣,甚至還因為摻雜了怪怪的酒精味,顯得更難喝了。
這點度數自然是醉不倒他的,實際上,對於伏黑甚爾來說,喝什麼樣的酒都差不多。
寡淡無味,怎麼樣也喝不醉...所以說也就那樣了。他當時為什麼要建議那家夥買這種東西來著?
哦,說起來,白鳥真理子——
伏黑甚爾抬眼,才發現白鳥真理子不但把她自己買回來的夜宵吃乾淨了,還把她自己杯子中的那點果酒喝乾淨了。
她眼睛還泛著點紅,有點遲鈍的撐著頭,似乎有點沒反應過來,看起來呆呼呼的。
伏黑甚爾:...這就醉了?就這?
隻是一瓶果汁酒精飲料,甚至其實跟果酒都是勉強搭上邊而已的程度。
但還沒等他做出什麼來測試一下,白鳥真理子就這樣一動不動的看著他,也不說話。
她眨了眨眼,一滴眼淚就這樣順著她蒼白消瘦的臉頰緩緩流下,然後掉了下來。
緊接著是第二滴、第三滴...
她的眼淚就像是電影中的慢鏡頭,極其緩慢的一點點掉下來。
白鳥真理子抿著唇,時不時抬起睡裙的袖子,胡亂的擦拭一下,然後繼續慢吞吞的掉眼淚。
白色的袖子揚起又落下,纖細、瘦弱而蒼白的皮膚幾乎要和睡裙融在一起,劃出一道輕淺的弧度,像是融化的、正在流淌著的水銀。
而似乎沒意識到自己喝醉了,白鳥真理子仍舊安靜的坐在自己的位置,時不時還小聲的抽抽鼻子,沒有任何要返回房間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