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啊,”伏黑惠注視著機場明淨玻璃外的景色,喃喃道。
他手中握著把傘,口袋裡裝著手機,除此之外並沒帶彆的東西——顯然,在這樣的天氣空手來到機場,無非是過來接機的。
前段時間白鳥真理子出差去了另一個國家,也是今天才匆匆的趕了回來,至今已經有將近一個月了。
實際上,無論是對於已經能獨當一麵的咒術師伏黑惠來說,還是對回到了普通人生活中、重新繼續工作的白鳥真理子來說,聚少離多已經成為了常態。
伏黑惠握緊了手中的傘柄,看向空空如也、還沒到達的出站口。
他忽然很想見她。明明還剩沒多久就能見到了,但心中突然像是被什麼細膩的東西打濕了一樣,潮潮潤潤的。
思念似乎總是在離彆的時候最明顯,不到一小時的、空空落落的等待也使得這種渴望像野草般瘋長。
他想她了。想告訴她很多事情,想和她一起去很多地方,想...想把她抱在懷裡,一直和她在一起。
從飛機上下來,穿著一身羊絨毛衣、配著一條淺色褲子的白鳥真理子順著人群往另一側的出口下去,隔著很遠的地方就看見了伏黑惠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那裡。
似乎是有所感應般,他也抬起了頭,和白鳥真理子對上了視線。
白鳥真理子露出了一個笑容,又朝他眨了眨眼。
她穿過人潮、往那處角落走近,最後腳步幾乎歡快的像是要跑起來般急迫。
白鳥真理子就這樣將箱子直接丟開,張開雙臂撲進了自己戀人的懷裡。
伏黑惠穩當當的接住了她,也與此同時接住了沉甸甸又綿意融融的、重新充盈起來的心情。
白鳥真理子抱著伏黑惠,總算是鬆了口氣,“好久不見——惠最近還好嗎?”
伏黑惠點了點頭,又摟著戀人、把她的頭往自己懷裡壓了壓,“我想你了,白鳥。”
他的聲音輕輕的,但又充滿了思念的味道,“很想你。”
白鳥真理子被他這句低聲的呢喃鬨得有點臉紅,但也小聲的回答道,“我也想你了,惠。”
他不鬆開,白鳥真理子也就任由這個懷抱又溫柔的持續了一會...他們也確實很久沒見了。
...然後,這個擁抱就再次持續的就有點久了。
白鳥真理子呼了口氣,率先鬆開了因為長時間抬高而有些酸痛的手臂,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先回去吧...我聽說邊上開了一家商業街,是嗎?要不我們中午去那裡吃吧?”
伏黑惠似乎因為她率先鬆開手而有點低落,看起來像是沒有得到熱情歡迎而有點沮喪的、垂下耳朵的狗狗。
他點了點頭,一聲不吭地拉起了她的手,另一隻手則是拉過了被她丟在邊上的行李箱,就這樣帶著她往那條新開的商業街走。
看著這一幕,白鳥真理子眨了眨眼。
她想了想,“...惠今天可以陪我逛街嗎?反正我也不是很累——我們晚一點回家怎麼樣?先去把行李丟在暫存處吧!”
伏黑惠看了她一眼,看起來似乎更委屈了。
“好,”雖然很想回家,但他還是答應了下來。
看著偶爾少年感十足的男友,白鳥真理子沒忍住,還是笑了起來。
她看了看周圍,發現似乎沒什麼人的樣子,就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停了下來。
然後白鳥真理子就朝著伏黑惠招了招手,小聲地說道,“惠,你低頭。”
雖然不明白她要乾什麼,伏黑惠還是聽話的低下了頭。
白鳥真理子鬆開了和伏黑惠牽著的手,想了想,“...那也閉上眼睛。”
伏黑惠:“...白鳥。”
他有點譴責般的喊了一聲白鳥真理子的名字,最後還是乖乖的閉上了眼睛。
然後,他就感覺自己的臉似乎被一雙柔軟的手捧了起來。
白鳥真理子親了親伏黑惠的臉頰左邊,想了想,又親了親他的臉頰右邊。
然後吻了吻他的眼睛。
差不多滿意了,白鳥真理子才鬆開了手,故意的停頓了一下。
發現伏黑惠似乎還沒有睜眼的意思,她又試探性地嘗試去親親他的嘴唇。
隻是簡單的雙唇相貼而已,白鳥真理子感覺自己的臉都要燒起來了。伏黑惠的氣味很清爽,她卻覺得自己像是被塞了一團綿軟又細膩的棉花糖在嘴裡,軟的像是飄在雲朵上一樣。
她有點羞澀的、短促的碰了碰伏黑惠的唇,就打算把這次的小小安撫撤離了。
但僅僅遠離了一點點、還沒完全抽身而退,白鳥真理子這隻即將逃脫的小鳥就掉進了獵人的牢籠。
本以為乖乖閉眼的伏黑惠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眼睛,正凝視著她,眼中是洶湧的情意。
白鳥真理子有點不知所措的眨了眨眼,還有那麼點羞惱,“惠你怎麼——”
她還沒來得及說下去,就被伏黑惠低下頭吻住了。
這個吻和剛剛短促又淺淡的吻比起來,顯得更加綿長、繾綣而熾熱。
濕潤的唇與舌糾纏在一起,壓抑了許久的愛和思念在一瞬間爆發,白鳥真理子被吻的暈頭轉向、迷迷茫茫,幾乎是這個時候才想起來,自己的戀人從始至終都是個合格的咒術師。
——而所有的咒術師,就沒有一個不瘋的。
她下意識抬頭去看自己的戀人,本想找到點溫柔的殘餘,卻直接撞進了他眼中深邃而猛烈的海洋中去。在這樣的注視下,原本的眩暈似乎更加明顯了。
這個吻持續的時間太長了。
終於停下來、得到了休息時間的白鳥真理子深吸了幾口氣,平複了一下由於缺氧而帶來的眩暈感。
她被伏黑惠摟在懷裡,自己的戀人還相當體貼地扶著她、免得自己因為手腳無力而直接摔下去,又把頭埋在了她頸側,用頭發時不時蹭蹭她,惹得她原本的羞惱也散了幾分。
主要其實還是因為她困了,所以也沒什麼心思去想彆的了。
十幾個小時的飛機,上午七點多才到這裡,白鳥真理子也實在是想回家先睡一覺了。
白鳥真理子側過頭,溫柔的用臉頰貼了貼伏黑惠的側臉。
她溫熱的呼吸噴灑在伏黑惠的耳邊,惹得他的耳朵迅速的泛起了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