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2)

藏貞說完險些咬了自己的舌頭。

這特麼的什麼虎狼迷惑言論!

她掛上心虛的笑容,隻見曜淵微微側過頭不看他,耳尖微微發紅。

空氣似乎暖了幾分,水麵蕩漾也更加繾綣。

藏貞也很尷尬,帶著掩飾,抬起手搭在眉骨上,手腕上的玉鐲不知怎麼又開始溢出黃色的光,閃得她眼睛有幾分乾澀,乾脆閉上眼。

洛合的仙體隻是一個媒介,她本質上修行並無進益,隻因藏貞魂魄的操縱,才發揮出巔峰功法。

方才暈倒是仙力消耗所致,而曜淵的仙力平和細致,正被這具身體緩緩吸收。自行調息片刻,藏貞就恢複了些力氣,從曜淵懷裡直起身,坐得遠了點,扭頭看了看眼下環境。

她眉頭皺起:“隻剩下帝君和我了?”

曜淵耳邊紅色褪去,點點頭。

藏貞打量著他,曜淵本是目如寒潭,經年不化,此時竟像春風微掃,帶了一點暖意。

再深深望進去,卻不見絲毫悲傷。

大殿中連山的緊張,臨行前鹹寧的欲言又止,隊伍中桑芝的顫抖,方才亂鬥時的場景,突然串在一起。

藏貞腦海中靈光一閃,心中有了猜測。

她心頭又冷又靜,一個垂眸間已經換上洛合的語氣:“今日真是凶險,還好帝君沒事。帝君,之前也碰到過如此凶險的情況嗎?”

曜淵抿起唇,定定看她,像要把她看穿。

藏貞隻淡淡笑著,並不躲避。

他輕輕歎了一口氣:“從前也有危險,但如此凶險還是第一次。”

曜淵心中苦笑,她還是看穿了。

這樣的事情,已經不新鮮。

東極天帝邀請曜淵赴宴,十次中隻有一兩次能安全來回。

其餘時候,東極總會在往返路上安排一些“意外”。

不過連曜淵自己也沒料到,堂堂天帝,竟然找來了四大凶獸之一的檮杌!

難道天帝已經同魔族勾結在一起?

藏貞看著曜淵的表情,呼吸一滯,剛才的猜測已經坐實。

連山熟知東極天帝的套路,所以殿前失態;鹹寧早料到這一路凶險,但又不能違抗曜淵,這才有臨行前的支支吾吾;桑芝恐怕也是不想趟這趟渾水,卻不知道曜淵用了什麼手段,將她強行帶上。

還有這詭異的隊伍。

當初,藏貞看到都是相熟的麵孔,還以為是心腹。

如今被團滅,可曜淵毫不在乎,她猜這些人都是東極天帝的探子,曜淵就是要這些人來送死的。

至於她?

或許曜淵對她心存懷疑,這一趟就是試探她的。

嗨,不愧是反派。

色令智昏?不存在的。

不動聲色,將計就計,應付了東極,還排除了異己。

真是一箭雙雕!

曜淵算無遺策,恐怕早就安排了暗衛,就算她剛才不出手,再過一會,暗衛也會出手吧。

但還有一點,她想不通。

檮杌深居魔族,東極是從哪裡找來的?

按照記憶,魔族與東極天帝明明是水火不容……

藏貞陷入深思,下意識皺起眉頭,曜淵靜靜看她許久不說話,語氣前所未有的認真道:“對不起,讓你受傷,不是我的本意。”

曜淵根本沒想到她會護在他前麵,在剛將她帶上雙頭雪獅的時候,他就準備召喚暗衛。

出乎意料,她倔強地再次跳下雪獅應戰,戰機就在瞬間。

曜淵幾乎是同時引出暗衛,但,還是晚了一步。

暗衛趕到時,她已經憑借一人之力屠掉凶獸。

藏貞聞言抬眼看他,見曜淵眉眼間疏離少了一份,語氣竟然有點溫柔。

好像在不甚熟練地哄人。

她輕笑一聲:“洛合明白的。隻是可惜看不到鳶尾曇花啦。”

她本來對曜淵也沒有什麼深刻感情,此刻更說不上傷心。

出手相救,也是出於一種“你沒害過我,我有能力乾嘛不救你”的強者心態。

道理如此。

但有一說一,她還是有點不爽!

他爹的!這是最強反派啊你醒醒!護崽的心理收一收!曜淵根本不需要好嗎!

藏貞心中有點悶,趁著曜淵不注意,飛快地白了他一眼,當曜淵視線投過來時,早已經低頭恢複羞怯模樣道:“帝君,那咱們什麼時候回去呢?”

特麼老子趕緊辦完事回魔族!

話音剛落,曜淵的視線一沉,又拿出淡淡懶散的語氣:“今日夜深,我已經給鹹寧傳信,一切等明天再說。”

藏貞這才發現天頂的日頭已經西斜,岸邊秀樹已經染上一層紅色光暈。她這才後知後覺地感受到了疲憊。

她點點頭,往大樹下蹭了蹭,找了個樹蔭背對著曜淵臥倒了。

總感覺忘了點什麼!

猛地坐起,她瞪著眼看著曜淵,語氣焦急:“腓腓呢?剛才不是揣你懷裡了?”

曜淵起身幾步,也踱步到樹下,一派慵懶地靠著樹乾淡定道:“它累了,跟雪獅一起睡了。”

一邊被曜淵用禁製屏蔽的腓腓:“嚶嚶嚶嚶!”看看我!壞帝君在騙你!

藏貞伸長脖子看去,隻見到腓腓香甜睡顏的幻像,安心地躺回仙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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