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不許劇透!”花白禾抬手捂住了旁邊人的嘴。
係統:“剛才,我好像聽到誰不想做人了?”
花白禾坦蕩蕩:“汪!”
係統:“……”
江雪眼中攀上笑,將她的手輕輕掰開,問道:“流螢說你最近不怎麼跟她聊天了,苓姐,我是不是可以把這個理解成,你更喜歡我的意思?”
花白禾對她露出了一個假笑:
“你猜?”
江雪直視著她的雙眼:“是。”
花白禾挑了下眉頭:“你再猜?”
江雪笑不出來了。
她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許久之後,她開口問道:“苓姐,如果有一天,流螢告訴你,她那本書就是拿你當主角,而且還準備用這本跟你表白,你會答應她嗎?”
花白禾想了想那個場麵。
無數的18r作品讀者都會知道自己就是主角的那天……
這他媽簡直就是公開處-刑啊。
她臉色變了又變,不是很理解江雪怎麼會拿這種人當情-敵,打量了她許久,花白禾最終誠懇地問了一句:
“你的腦回路,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她說:“我是瘋了才會跟一個愛我愛到把我寫進書裡的女人在一起吧?”
然而她表麵一副媽賣批的樣子,心中卻是跟係統笑嘻嘻:
“這個流螢真的不懂事。”
她說:“早八百年把書拿給我,並且告訴我她的主角以我為原型,你說這會兒還有這個江雪什麼事呢?”
花白禾開始悼念自己失去的幸福。
係統:“……”
不光是係統,連江雪的表情都變了又變。
明明薛苓表現出一副對‘流螢’不屑一顧的樣子,然而她卻像是自己被當場拒絕了那樣,周圍的氣壓一時間非常低沉。
她發現,要是薛苓喜歡流螢,自己會非常不高興,畢竟薛苓又不知道流螢就是她。
然而薛苓對對方這樣避之唯恐不不及,她也同樣快樂不起來——
因為拿那本書表白,確實是她的想法。
她想了想,覺得自己可真是個變-態。
薛苓推了推自己的眼鏡,輕輕呼出一口氣,試圖冷靜下來。
但是被接二連三惹出脾氣的她,顯然在這個狀態下不太能冷靜,她動了動嘴唇,說出一句:“苓姐,你親我一下,就一小下,我就能高興起來了,好不好?”
花白禾斜睨了她一眼,用眼神回答她:
大白天的做什麼夢呢?
江雪捏了捏自己的鼻梁,在不斷地告誡自己,薛苓現在的身子還很虛弱,經不起她折騰太久,除非對方主動開口,否則她絕對不會動手。
但也許是今天著實被對方那半點情意都沒有的態度給惹著了,也許是她的忍耐已經到達了極限,卻終究沒有得到半點安撫。
江雪目光沉沉地抬眼看向彆處,視線往薛苓室內的書架上掃去。
一半的正經書籍,一半在旁人看來格外不入流的。
江雪努力把注意力放在正經書的那一邊。
卻依然無法控製住自己體內往上翻湧的血氣。
恰在這時,她陡然看見了一本《列子》。
江雪控製著自己的思緒,努力撇開腦海裡的那些亂七八糟的內容,在思索《列子》這本著作裡麵的文章內容。
一篇篇的文章從她的腦海裡滑過……
最後停在了《列子·湯問》上。
江雪沉默了幾秒鐘,忽然問了旁邊人一句:“《列子·湯問》當中有一篇文章,叫做兩小兒辯……?”
後麵的內容隨著她上揚的語調自動消音,像是她根本想不起來內容了。
花白禾就並肩坐在她的旁邊,根本不想跟她在床上這樣旖旎的地方排排坐,準備慫恿係統接著放動畫。
聽到她的問題,花白禾想也沒想,順口接了一個字:“日。”
《兩小兒辯日》,小學生們被要求學習,並且背誦全文的一篇文言文。
隨著她那個字冒出口,江雪聽見自己腦海裡那根岌岌可危的弦崩斷的聲音。
然後——
花白禾正在看著腦內播放的動畫,忽然察覺側麵傳來一股力,按在了她的肩上,將她直接推倒在柔軟的床上。
她從動畫裡掙紮出來,茫然地對上了江雪鏡片下那雙寫滿了‘情-欲’的眼眸。
江雪有些渾濁的氣息從上往下傾來,唇角勉強地扯了扯,將她雙手壓在頭頂,有些喑啞地開口道:
“好。”
她說:“苓姐,這可是你邀請我的。”
花白禾:“……”
花白禾:“???”
歪日???
熱乎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花白禾還在恍惚,並不知道情況怎麼變成了現在這樣。
但她隻糾結了幾秒鐘,就很快地反映了過來,對係統開口:
“統兒,這是不是傳說中的,山窮水儘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係統:“……”
花白禾:“或者,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係統聽見她張狂的大笑,覺得自己短時間內,不是很想麵對這個世界博大精深的文化了。
花白禾在與江雪以口辯日的時候,在內心世界高興成了回歸原野的野-騷·雞,快活迎接江雪解放的狼性的時候,渾身上下寫滿了一句話:
還有誰能管得了我?還有誰?!
係統看著自己眼前上演的第一千零一場馬賽克,發覺自己竟是有些懷念主神的監督模式了。
……
古有兩小兒辯日之遠近和大小,今有兩司機辯日之深淺與長短。
當代版《兩司機辯日》文章內容簡單許多:
一司機曰:“日否?”
一司機曰:“日。”
兩司機遂日了個爽。
……
江雪跟花白禾的這一戰,因為考慮到花白禾如今的身體素質,總算沒從下午折騰到晚上,對江雪來說,不過是淺嘗輒止的地步罷了。
但等她們倆鳴金收兵的時候,外頭的客人都已經走了。
花白禾身上的汗都被江雪拿熱毛巾擦得乾乾淨淨,又給她換上了乾爽的裡衣,再出來的時候,除了過分豔紅的唇瓣,誰也看不出她經曆了什麼。
“嗯?這麼晚了?”
花白禾被江雪推出來,看見隻剩薛繼鳴一個在客廳裡了。
她要收拾的人,就這樣又被放過了一次。
因為這會兒薛承和劉璐並不在家裡,所以薛繼鳴跟她們說話就沒太多的遮掩,對兩人笑著招了招手,又趕緊用熱水衝茶葉,倒出兩杯新茶出來。
等兩人都到了茶桌邊之後,他才開口說道:
“姐夫,我最近有些寫作方麵的靈感,你最近忙不忙,不忙的話我把大綱和初稿給你看看?”
花白禾還沒抬手去拿杯子,聽見他這話,她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
“好啊,薛繼鳴,上次才跟我說有靈感,這才幾天啊,初稿就出來了?”
“而且你居然不第一個拿給我看?”
花白禾臉上寫滿了‘不高興’,假如薛繼鳴不把稿子給她,她今天可能就哄不好了。
江雪推了下眼鏡,用手指試了試杯子的溫度,發現那瓷杯杯壁是雙層空心的,外麵並不燙手,才拿起一杯遞給了花白禾。
然後自己拿著另一杯:“先給你姐看看吧,我都有時間,你寫的什麼題材?”
薛繼鳴匆忙回了一句:“影視方麵的。”
之後就不得不開始哄自己的姐姐:“我是想著讓她幫我改完了,給你看更棒的版本嘛,姐彆生氣,消消氣啊。”
花白禾:“哼。”
雖然她嘴上哼哼的,但是她知道薛繼鳴這人屬於做事十分認真的類型,一旦下定決心要做什麼事情,可能會不眠不休地去完成。
她抿了抿嘴,喝了一口茶之後問道:“之前你跟我說的時候,其實就已經動手寫了吧?”
不然沒道理完成這麼快。
薛繼鳴點了點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實一直都寫的挺卡的,畢竟是第一次嘗試,後來我跟小荷討論過一次,發現她挺能啟發我靈感的,所以現在白天跟她見麵,晚上回來就通宵寫稿。”
花白禾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把稿交出來了。
“打算投出去嗎還是自己小成本製作?”
雖然已經知道了薛繼鳴未來的路,但花白禾還是多問了這麼一句。
薛繼鳴驚訝的睜大了眼睛看她:
“這……我才初稿啊,就這樣投出去不好吧?”
花白禾拿著手機接收他發過來的文檔,順勢點頭:“初稿當然可能還需要潤色一下,但是多改幾遍還是能試試的,況且你這劇本又不是一個人的功勞。”
說著她揶揄地抬眸說道:“怎麼,你的小女朋友每天給你當靈感繆斯,你都不回饋她一下的嗎?”
薛繼鳴被她這麼一說,心中頓時出現了一個念頭。
沒等花白禾接收完,他忽然從位置上站起來了,“等等!我想到還有需要改的地方了!姐我下次再給你發,這個版本不要了。”
然後他就衝進了房間。
留下客廳的花白禾與江雪:“……”
花白禾看著他背影消失的地方,嘀咕了一句:“跑這麼急,我還沒問他想投哪兒呢。”
正在這時,旁邊一直安靜地聽他們倆聊天的江雪開口說道:“介意給我看看嗎?”
花白禾看著她,想到她剛才給自己服務的場景,覺得人家畢竟勞苦功高,還是需要對她態度好一點的——
“介意。”
於是花白禾不留情麵地將她給拒絕了。
江雪也不在意,知道她這會兒準要挑自己的不是,被喂了一頓小甜點的江雪這會兒心情還算平靜,相當好脾氣地回了一句:
“我有北方影業的股份,如果他的作品還算不錯的話,我可以考慮說服下麵的人收購他的作品版權。”
花白禾萬萬沒想到她居然能有錢到這個地步。
“同九年,汝何秀?”
江雪笑了一下,回了她之前的兩個字:“你猜?”
花白禾:“你猜我猜不猜?”
江雪:“……”
然後她就聽見花白禾問了一句:“你的好友號碼是什麼?我給你轉發他剛給我的文稿。”
江雪笑了一下,問道:
“你要我的工作號,還是我的私人號?”
花白禾沒意識到她這話裡的提示,並沒順著問下去,隻隨口回了一句:“都行,哪個方便給哪個。”
江雪深呼吸了一口氣。
然後她起身去找了一張紙過來,給花白禾寫下了自己所有的聯係方式。
將紙條往花白禾的手裡一拍,她俯身親了親花白禾的唇角,低聲道:
“我知道你不打算留我吃晚飯,今天就先到此為止了,下次見,記得想我。”
而後,她就轉身離開了。
原地的花白禾展開了自己手裡的紙條,看著上麵的三四個聯係方式嘀咕了一聲,誰要她的那麼多號碼啊,說的好像自己感興趣似的。
不,她隻對江雪那雙靈巧的手感興趣。
係統跟著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上麵的聯係方式。
其中一個赫然令它十分眼熟——
那不就是‘流螢’的聯係方式嗎???
係統懷疑自己看錯了,想了想,提醒了花白禾一句:“你看看這個聯係方式,有沒有一串數字讓你很眼熟?”
花白禾隨手挑了第一個加,眼也不眨地回了一句:“沒有。”
係統:“……”
……
當晚。
‘人類的秘密’再次給花白禾發了今天的營業額,又是有大客戶的一天,而且大客戶又是流螢。
係統忍不住了,旁敲側擊地提醒了一句:“我記得你們店裡不是有監-控嗎?流螢去了你店裡,你應該能看到她的樣子才對?”
再不濟能看到她身邊人的樣子啊???
花白禾想了想,回道:“懶得。”
係統:“……”
就在這番話出現的同時,流螢的圍脖動態更新了:《薛苓的幸福生活2》連載開始啦!
底下是相關活動的配圖。
但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配圖裡有一張文案的截圖照片。
上麵有一句話非常令人矚目:
【謹以此文,獻給我最愛的苓姐。】
係統看著末尾的兩個字,感覺自己眼皮跳了跳,忍無可忍問花白禾:
“你不覺得,她這個稱呼特彆讓你耳熟嗎?”
花白禾思考了很久,試探的問了一句:
“……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