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第十年。
人類世界的幸存者基地發展的越來越多, 能力者數量越來越多,頂尖能力者的力量也越來越強大。
各個基地要麼以科學技術為核心, 要麼以強大的武力為核心,各方勢力盤踞一地,世界一時間恢複成了無政府狀態,各個地區之間的交涉和來往主要以基地為主。
這是個最混亂的時代, 也是最欣欣向榮的時代。
各國幸存的軍方都聚攏起來,將末日中幸存的生物學、病理學等學科的教授都聚集起來, 集中研究致使喪屍產生的巨大能量,爭取早日解決喪屍問題, 讓人類世界重新恢複秩序。
畢竟, 在這十年間,得到進化的不僅僅是人類, 喪屍的力量也越來越強, 就像是大自然物競天擇的選擇方向似的, 喪屍群中漸漸也出現了不同的進化種類,每一種新的進化類彆出現後, 就意味著人類收複城鎮、解決它們時需要付出更多的代價。
在諸多研究喪屍病毒和生命能量的基地中, 以北美洲的藥丸基地為最出名的存在,亞洲的華國、太陽國,歐洲的日不落帝國、日耳曼帝國等擁有強大軍事力量的國家, 都紛紛派出了人員長途跋涉抵達北美, 試圖用其他的利益與藥丸基地換取最新的研究成果。
藥丸基地的總負責人十分高興, 一邊盤算著這次自己高價派出的能力者隊伍能夠得到多大的收獲, 一邊又覺得,經過此次末世中的發展,未來人類世界走出末世後,藥丸公司未必不能夠發展成為有與一國實力相匹配的龐然大物。
畢竟……
他們對末日的來臨,說不上是一無所知。
……
此時,藥丸基地的總部頂樓,會議室內。
一個金發碧眼的高大男人,穿著白大褂,麵無表情地給會議室內的諸多老板們講解自己最新的研究成果:
“‘藍海’項目的初始實驗體解析成果完畢,我們從中檢驗到了一股巨大的能量,該能量與百慕大三角地區的人魚禁地中散發的能量一致,假如能夠再捕捉到一具人魚的活體,從他們的身上解析出這股能量的編碼,與人類的基因融合之後——”
“新人類在壽命方麵會取得巨大的突破,由於細胞活性極高,不再進行代謝活動,也即是說——”
“新人類的壽命接近永恒。”
那發言人的話語十分冷淡,不知是不是藥丸公司頂尖研究人員一貫的性格,哪怕雙眼中有一團極為狂熱的火焰在燃燒,他的麵部表情也是十足的漠然,好似自己隻是做一個例行周會報告。
但他投下的消息,對全場的股東來說,不吝於一個原-子-彈爆-炸的效果!
接近永恒的生命,那是什麼樣的概念?
那是神才有的資格!
藥丸公司的諸多股東臉上都出現了狂喜,其中以大股東和二股東為最,兩人對視一眼,互相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愉悅。
隻有他們才知道,“藍海”項目的出現是為了什麼。
上個世紀四十年代,米國因為珍珠港之戰,被拖進了二戰的深淵中,國內許多的醫療人員都被送到了戰場上,當做後勤的醫護人員。
其中,一個叫做米倫的醫生,乘船而出,跟著大部隊去歐洲戰場支援,走的是大西洋航線,但是當時恰逢百慕大三角地區的風暴期,這趟航行並不順利。
米倫所在的船隻,整個消失了,船上的所有人員下落不明。
直到戰爭結束後的幾十年,他突然回到了家中,讓一堆以為他早已喪身在戰場上的家人驚喜不已,然而他之後的表現卻不像個正常人。
他聲稱自己所在的船隻遇到了人魚們的襲擊,所有人落水之後,他卻被一隻人魚看中,直接帶到了人魚們生活的地方。
米倫與那人魚發生關係之後,莫名其妙擁有了能夠在水中呼吸的能力,由此,他見到了一處極為震撼的文明!
他說,人魚們的壽命約莫是人類的五倍,人魚們身上藏著巨大的秘密,他這次偷偷上岸之後,因為泄露了這個秘密,將會被處死。
三天後,他無端端失蹤了。
當時隻有一家米國的地方小報紙接受了他家人的采訪,米倫的家人們也堅信他是患了什麼精神病,還發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尋人啟事,可惜沒有任何下落。
隻有當時藥丸公司的負責人,目前第一股東的爺爺,格外重視這個消息。
因為他年輕的時候,曾在海中溺水,後卻被一條人魚所救,直到長大成人,他依然忘不了這件事,在繼承了家中的公司之後,他堅信,人類目前身上所有不能解決的問題,都最終要從海洋中去尋找。
大海是孕育這顆星球上所有生物的源頭,它知道所有的秘密。
人類一定能從人魚們的文明中獲得更為先進的知識。
於是,藥丸公司從上個世紀七十年代開始,就在探索人魚們的秘密,公司的所有製藥方向,都從海洋生物上獲得靈感,潛水的設備和技術更是一直走在米國的前沿,就連軍方的海軍發展,部分設備都要從藥丸公司購買。
直到九十年代——
藥丸公司抓到了第一條人魚。
沒錯,塞壬並不是他們公司抓到的第一條人魚,九十年代的那條才是。
以當時的技術和設備,公司隻能夠分析出那條人魚的構造與人類迥異,但其中蘊含的強大力量——能夠在陸上自由變出雙腿,能夠在海中稱霸的力量,深深吸引了藥丸公司的股東們。
他們甚至向往這種能夠在海中穿梭自如,永遠保有年輕的狀態。
從那時起,公司就在研究人魚的秘密了。
那條人魚能夠與他們溝通,不堪忍受他們的手段,說出了許多的秘密,其中就包括人魚族的傳承地,她說裡麵有一股強大的能量,甚至能讓人魚族的族長得到脫胎換骨的力量。
之後,藥丸公司就在潛水設備和百慕大三角的秘密上潛心攻研,一直到二十一世紀。
抓捕到塞壬之前,他們正巧在百慕大附近準備對海底的那座金字塔進行研究,但是因為不得其門而入,隻能先試探地進行了一番攻擊。
當時金字塔發出了劇烈的震動,隨後釋放出一股莫名的能量,讓同去的所有探索人員全都莫名喪了命。
結果,外圍的人卻抓到了塞壬。
正好,“藍海”項目研究人與海洋生物的融合進度已經到了一定的階段,他們可以試試最終極的,人類與人魚的基因融合了。
可惜,這關鍵的時候,卻讓塞壬逃跑了。
再之後,那處金字塔所在的地方,不久之後發出了一陣奇妙的動靜……
裡麵的能量似乎擴散了。
氣候急劇升高,而後又飛快降低,動物、植物出現各種異常,人類中進化出異能者。
藥丸公司總部的一台特殊能量捕捉儀器,將那股能量釋放後的一切變化都捕捉到了。
被及時保護起來的股東們心中非但沒有驚慌,反而滿是歡喜。
人魚族們研究出來的那股能量,隻是泄露就能夠對全球造成這樣強大的變化,假如是將它移到人類的身上呢?
他們再次打起了那股能量的主意,甚至迫不及待地想要再抓一條人魚過來進行之前未完成的融合。
可惜,他們不知道的是,這次派出去的隊伍,去的時候整整齊齊。
回來之後,就已經全部換了芯子了。
……
此時,米國西海岸邊的一處偏遠小山溝中。
花白禾動了動自己揣在兜裡的左手,跟著眾人上岸之後一路往這邊走時,她暗暗鬆了一口氣。
還好她機智,因為左手釋放的死亡能量太強大,手臂上的皮膚有了一定的衰老痕跡,甚至有些脫水般的乾枯。
然而她及時用右手又釋放了一種生機勃勃的能量,負負得正拯救過來了——
除了右手好像變得嫩了點之外,沒有更嚴重的副作用了。
花白禾反省了一下,覺得自己以後在動手前,一定要精確計算好兩手之間的能量釋放。
數學老師誠不欺我,做事如做題,兩手抓,兩手都要硬。
“麗莎……?”
恰在此時,一聲呼喚從隊伍的前方傳來。
是夏單在一處隱藏的洞口前輕聲呼喚的聲音。
下一秒,眾人聽到了一聲軟乎乎的“嗷嗚”聲。
隻見一隻雪白的,身上有黑色條紋的小動物從裡頭撞開外麵的許多樹枝,高高興興地朝著夏單撲了過來。
夏單懵了一下,條件反射給接住了。
旁邊的塞壬好奇地問了一句:“你還養了狗?”
同一時間,那小東西從夏單的身上轉過來,終於發現了身邊還有其他的氣息相當不好惹的人,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
索菲亞隻懶洋洋地覷了那小家夥一眼,就不感興趣地挪開了視線。
塞壬在發現那小東西是老虎之後,倒是頗有興趣地抬手去逗了逗,不多時輕笑著說了句:“爪子還挺鋒利。”
能讓她說鋒利的爪子,肯定不是一般的殺傷力。
“夏叔叔?”
洞口裡又傳來一聲不太確定的呼喚聲,比之前小老虎的叫聲更萌。
讓人很難想象,這樣的女孩兒是能夠讓喪屍群退卻的存在。
她撥開一些更高處的草木偽裝,從裡麵走了出來,對夏單露出了個暖和的笑容,又望了望周圍的人,低低地開口道:
“你們是叔叔的朋友……嗎?”
說到一半,她頓了頓,視線停在了花白禾的身上。
夏單將她保護地足夠好,所以她並未被這末世磨滅太多的孩子心性,哪怕這會兒其實她應該是個二十多歲的成年人,但所有人看到她那身高和外貌,都很難將她和成年這件事聯係起來。
花白禾看到這小孩兒的第一眼,就順口問了一句世界意誌:
“這是什麼類型的能力?”
畢竟這是夏單摸索了十年都沒找到的答案,花白禾估計沒人能比世界意誌這個源頭更懂了。
聽見她的問題,世界意誌卻有些猶豫。
它沒想到這麼巧,想要一個合適的人作為載體,帶它離開那個人魚族的禁地,讓它能夠出來解決一些“小意外”。
在它的想法中,這個叫做麗莎的人,應該是早就死亡了。
這人是介於喪屍與人類之間的存在。
因為她體質的特殊性,能夠讓控製喪屍的細胞將她當成是指揮者,主動服從她的指揮,像是身體的軀乾服從大腦的指令一樣。
世界意誌存在的這麼長時間以來,也見過許多的普通人類他,它知道人類的劣根性,也知道人類的情感存在奇跡。
幸運的是……
這次它看到的是奇跡。
這個麗莎,應該是跟夏單待了許久,才一直保持住了這個狀態。
它這一路在花白禾的身上,從夏單那裡聽到了人類社會近十年的狀態,本來還有些好奇喪屍中為什麼沒有出現王,畢竟這個進化速度不太合理。
現在它明白了。
王早就出現了。
隻是王一直以為她是人類。
那丁點的身高變化,估計是意誌太強悍的結果,強行用意誌催動了體內細胞在生長方麵的活性,一點點沒問題,但想要像其他人一樣輕鬆長高,麗莎要花的時間一定會是普通人的百倍。
花白禾不知道世界意誌的這番思考,還以為自己的問題為難住了它,於是當即給了它一個台階:
“瞧我這話問的,忘了你在信息落後的地方待了這麼多年,跟不上時代是正常的。”
世界意誌:“……”
它很淡定地為自己正了名,身為即將掌控世界的意誌,它不願意變成花白禾話中沒見識的鄉巴佬:“不是什麼特彆的類型,她是喪屍,僅此而已。”
花白禾喜出望外,聽到它回答的時候就給夏單同聲轉述:
“忘了跟大家說了,之前那個人魚族的禁地意誌跟著我出來了,她說麗莎的這個不是什麼特彆的能力,就是她變成了喪屍而——”
“等等?喪屍?”
沒等眾人錯愕過來,花白禾嘴打了個瓢,眼中出現十分的茫然。
夏單瞬間睜大了眼睛,反應過來之後下意識去捂麗莎的耳朵,不想讓她聽見這種言論。
麗莎抬頭看了看他,低聲喊了一聲:“夏叔叔。”
她下意識地低了低頭,不想去看周圍那些人的眼神,畢竟跟著夏單躲躲避避這麼多年,她知道其他的人聽見喪屍的反應是什麼。
她是喪屍嗎?
麗莎莫名想到了自己在醒來見到夏單之前做的一個夢。
夢裡,她又回到了和爸爸出外逃命的那天,爸爸開著車,堵在了路上,被後麵一個又高又壯的男人提著棒球棍,捅破了窗戶玻璃,將他拉下了車。
那人看了她一眼,對她露齒挑釁的笑了笑,然後單手舉起了棒球棍,當著她的麵,朝著她親愛的爸爸腦袋上打去!
在夢裡,她還是一如既往的茫然,心底卻慢慢地湧上了憤怒。
她不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兒,她隻知道自己想要為爸爸報仇,咬死那個討厭的男人。
咬死……
麗莎一邊照顧爸爸,一邊為自己冒出來的想法所驚。
夢裡,她的爸爸和她記憶中一樣,在夜晚的時候醒了過來。
那是她不曾告訴過彆人的秘密。
她爸爸在對她微笑,試圖像是以前一樣地抱住她,安慰她說沒關係,然而不知道為什麼,麗莎卻覺得他喉嚨中卡了許久的話,像是“對不起”。
夢裡的麗莎跟之前一樣聽不清爸爸的話,於是她湊了過去……
後來,她的脖子有些疼痛,可是她卻覺得自己的身體中擁有了格外多的力量。
那個曾經用棒球棍打破她爸爸頭的男人,又一次開車路過了她這邊,不知是在城市裡迷了路,還是怎麼的,又開了回來,試圖去打開她車上的後備箱。
麗莎輕輕地打開了車門,在那男人埋頭在後車廂裡搬東西的時候,走到了他的後麵——
之後,她醒來了。
那些她遇見夏單,想讓他帶著自己離開,想要跟著他的念頭產生後,被她下意識忘掉的糟糕的記憶,也一起醒來了。
麗莎用腦袋挨在夏單的褲子上,小聲地說了一句:
“夏叔叔,我好像有點頭疼。”
以前,她這麼說話的時候,夏單就會很緊張地去給她找藥,找吃的,雖然她其實什麼味道都吃不出來,但是她依然很想要那種溫暖。
現在她很害怕,自己說出這話之後,夏單會推開她,會不再像以前一樣對她。
就在麗莎惴惴不安的時候,她聽見之前那個說自己是喪屍的姐姐又補了一句:
“哎,算了,小場麵,有什麼好慌得——我連人魚都見過。”
“人固有一死,或直接倒下,或變成喪屍。”
“喪屍而已啊,太正常了,何況是這麼一個可愛的小朋友,一想到她還是個努力想長高的喪屍,我真的害怕不起來。”
花白禾麵色十分淡定。
畢竟根據世界意誌的描述來看,喪屍隻是那些死去的人吸收了那股能量,被那能量所控製而已。
但如果是死之後還能保有自己的意誌,那就跟那些行屍走肉完全不同了。
聽見花白禾的話,索菲亞點了點頭,附和了一句:
“我老婆說的都對。”
傅光啟、塞壬:“……”
夏單看了看一行人毫無異色的表情,心中漫上來的驚慌也瞬間降了下去。
也是,能在第三實驗場麵不改色,當著那麼多實驗體放《還珠格格》,站在實驗場中心呼喚愛的人,怎麼會是一般人呢?
夏單鬆了一口氣,半蹲下來,拍了拍麗莎的肩膀: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我想想,上次給你買的藥不知道還能不能用上,一會兒我去跟人換點藥吧。”
聽見夏單一如既往緊張的聲音,麗莎從他的懷中抬起頭來,悄悄看了看周圍那些厲害的人,又把目光放到了花白禾的身上。
花白禾在聽世界意誌說操作,察覺到她總是在看自己,笑吟吟地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