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那根棍兒,它一進一出,一進一出——”
係統:“閉嘴!”
它差點被花白禾汙染到死機。
係統開始對作出這個奇怪身份安排的主神開始咬牙切齒。
但又是自己的宿主因此吃虧,它隻能悶聲背下這口大黑鍋,知道要讓花白禾轉移一下注意力,不然她能因為自己不爽,而讓身邊所有人都跟著不爽。
它提醒了花白禾一句:
“看!世界之子!”
花白禾:“……”
她相當無語地鄙視了係統很久,最後還是百無聊賴地隨著係統指引的方向看去,正看到一個眼睛裡沒有任何神采的小男孩兒,站在對麵男生隊伍當中,冷漠地看著麵前那一幕的上演。
這人確實是世界之子沈望。
花白禾的視線在觸及到他的時候,腦海中自動浮現了相關的信息。
……
沈望,花白禾此生見過的人生道路最崎嶇的男主角。
他出生的家庭非常糟糕,父親是村頭的老混混,平日裡無事就喜歡調戲良家的小娘子,後來因為碰瓷差點敗壞沈家幺小姐的名聲,而被沈家的家丁幾乎毆打致死。
好了之後的老混混,從此恨上了沈家。
他成日在想著怎麼讓這個偌大的沈府遭殃,可惜在他那稀少的腦仁想出辦法之前,上天先眷顧了他。
沈家被朝廷裡的臣子打成反派一-黨,那案子當中,皇帝的左膀右臂,南陽王造反,引得當今聖上震怒,不敢相信自己登基來視作手足的兄弟能夠背叛自己,盛怒下的他不知是不是寒了心,督促大理寺、刑部與三公徹查此案。
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於是沈家就被有心人給記了進去,沈家得到消息的時候,沈家這最小的小姐正好出府,約著姐妹一塊兒去城外禮佛。
那老混混聽了消息,跟城中的“丐幫”兄弟們打聽了消息,一路往小姐的去向追去,將城中的消息儘數說出,假裝自己是來報消息的。
果不其然,沈家小姐聽後,險些當場暈過去,但她回去已經來不及了。
她將身邊厲害些的人都派出去打聽消息,自己跟著這洗的乾乾淨淨,裝作老實人的混混上了山,試圖在官兵追來前躲藏起來——
當晚,混混用一碗迷-魂-藥,把沈家小姐周圍力氣大的婆子丫鬟全部放倒,強占了這沈家小姐的身子。
他敢做敢跑,將那小嬌娘一路帶著上了山,等那些婆娘丫鬟醒來已經找不到她,而手腳好的腳夫又進了城打聽消息,身邊無人。
經過了不知多上時間,那沈家小姐認了命,跟他過起了窮苦日子。
不認又能怎麼樣呢?她被通緝之後,抓著了一樣要去當官-妓的。
她以為這就是自己這輩子的終結了。
然而生活遠遠比她想的更糟糕——
幾年過去,那老混混跟人賭錢輸了,拿她當了,而當時她才剛剛生下沈望。
沈家小姐敵不過賭坊那些人的氣力,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那個糟糕的男人,似乎想不通他憑什麼敢賣了自己:
“彆用這種眼神看我,對,就這個眼神兒,高高在上。”
“可到了床上,你還不是得乖乖對老子張開腿?”
“沈憐啊沈憐,老子已經受夠了帶著你東躲西藏的日子,正好,你該回到你該回的地方去了——帶著你那個糟踐錢的玩意兒。”
旁邊賭坊的人看著他,實在難以相信他會將這樣漂亮的女人拱手送出來,還連兒子都不要。
結果老混混隻是揣著手一聳肩,笑著咧出自己缺掉的門牙:
“就這女人,彆以為她看的過去,就是什麼老實人,旁邊有個窮酸書生每次路過都要跟她眉來眼去,誰知道這娃是哪家的野-種呢——畢竟老子成天不在家。”
沈家小姐氣暈過去了。
等她醒來,她跟她的孩子已經賣一送一被送到了當地的花柳巷子裡。
她不想失去自己唯一的孩子,為此不得不用自己的皮囊一次次得交換那些讓自己的孩子能活下來的東西。
可她還是沒保住這小孩兒——
因為沈望一天天的長大了。
十二歲的那天,巷子裡的老鴇對沈憐說,樓裡從不養沒用的人,男人隻有打手,女人隻有娼-妓。
那一天,沈望被人打的渾身是血,看著沈憐被樓裡的人拖走,十個指頭在粗糙的地上磨破,拖出了長長的血痕。
等他醒來——
他已經重蹈了他母親的覆轍,隻不過他來的是尋香樓。
從小他就知道怎麼樣能夠讓自己挨打挨的少,所以哪怕他從來都冷著一張臉,身上也沒多少傷,和花白禾那青青紫紫的手臂,幾乎沒一塊好肉的樣子形成了鮮明對比。
花白禾知道,這人在三日後的拍賣中,會在尋香樓中被人買走。
買他的人,會是劍閣一位試圖拯救這所有可憐人,然而最終也隻買得起一個的小窮逼修士。
沈望後來會去到劍閣,因為天姿出色,被劍閣的大長老林奕收為門下弟子。
他知道是誰把他帶走,所以對劍閣心懷感激,劍閣的大長老有個女兒受儘寵愛,平日裡行事乖張,喜歡欺負彆的門派的人,欺負完就喊他處理後續,而他也毫不介意,總是幫著對方擦屁股。
好幾次,劍閣與其他的門派之間共同參與活動時,都有個靈寶門的小姑娘秦唱晚,試圖在他對無關人員趕儘殺絕的時候,出來攔一句:
“沈師兄……要不就算了吧……?”
沈望會沉默地看那姑娘一眼,然後——
手起,劍落。
因為他手段酷烈,不似正道中人,在他的成長過程中,逐漸為許多同道中人所詬病。
但沈望不在意,他在意的隻有自己的師門。
直到有一次,劍閣大長老的女兒,林瀟湘犯下了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
她擅自修習禁-術,出任務時因為口角之爭,將靈寶門的一個女弟子直接打死。
她已經習慣了讓沈望幫自己背鍋,所以出事的第一反應,是將他給推出去。
沈望知道承認了這事情之後的後果,但他依然是毫不猶豫。
彼時靈寶門的長老們找上門來,試圖找劍閣討要個說法,沈望果然被推了出去。
他看了眼跟自己保證過不會出事的林瀟湘,點了點頭,默認了自己手重傷了靈寶門同道修士的事情。
然而——
折損的那位,是靈寶門最年輕一代的天資。
盛怒的長老們,要求廢去他的功法,將他放逐到萬鬼窟。
劍閣的長老們還在猶豫中,林奕大長老卻已經知道了事實,力排眾議,聲稱門下絕不能有如此心狠手辣的弟子,要求將沈望直接抽走脊骨,放逐到萬鬼窟,以示懲戒。
沈望從看見大長老的那一刻,就明白了自己的下場。
他抬手拔出了自己的劍,在眾人以為他要反抗的時候,錚然一聲!
沈望扔了劍,說道:
“民間曾有傳言,龍三太子昔年抽骨還父,削肉還母——劍閣於我有救命之恩,當年有宋師兄救我於危難。”
“如今,我以我主骨為償還,此生與修仙一道,與劍閣,殊途陌路。”
當時的沈望已經是元嬰後期,他想要反抗或者逃跑,未必不能成功,修成元嬰的修士,哪怕是肉體不在,就剩下元嬰逃離,也可從靈體開始修煉。
何況,他若是真的不想活,也能夠將元嬰自-爆,不知能殺傷多少在場的同級和低級修士。
他就跪在那裡,被人抽走了脊梁骨,這輩子都無法站起來。
他的元嬰從劍閣飛走,遺棄了那一具空洞的肉-體。
他一路飛出了劍閣,卻聽見後麵追出來的一個聲音:
“沈師兄!沈師兄!”
是一個女孩兒的聲音。
她禦劍之術太一般,在劍上搖搖欲墜的,像是隨時能摔下去一樣。
對這個秦唱晚,沈望倒是有點印象,一看見她,他就總是想起來那句:“沈師兄,算了吧。”
是個心腸很善良的女孩子。
沈望想,這女孩兒要是有自己境遇的一半,可能都不會有那麼多莫名的善良。
但偏偏是這個女孩兒的善良,讓沈望有了可歸之處。
她趕了上來,對沈望說了一句:“沈師兄,不是你做的,對嗎?”
沈望沒有說話。
那女孩兒自己慶幸地歎了一口氣,說道:“太好了。”
她從自己的隨身靈囊裡拿出了一個法器,對沈望說道:“沈師兄以後隻能用靈體修煉了,這是我之前做的一個能加速靈體修煉的小物件,沈師兄不嫌棄的話……便拿去吧,我想著我現在也不大用得上。”
沈望當然不想拿,他轉身就走了。
但是他們倆的緣分,卻並未止於此。
後來沈望在修煉過程中,聽說了九洲大陸好幾處秘地開放處,找機會進去之後,總能看到秦唱晚與同門修士一同進入的樣子。
那人還是以前的脾氣,這裡說一句“師姐,我沒事的”,那邊說一句“我很好,師兄,算了吧。”
與世無爭的,不像個修-真-者。
沈望也不知道怎麼想的,看在之前她想給自己法器的份上,隨手幫了她一個忙,卻被她發現了。
“是沈師兄嗎?”
她說完之後立刻補充了一句:“我不是故意的,沈師兄,但是我之前給您法器的時候,已經提前讓它鎖定你的神識,認你為主,你沒要,我卻一直都帶著,剛才它有了點動靜。”
沈望知道靈寶門的人就喜歡研究這些小玩意兒。
他並未現出身形,直接離開。
但撞的次數多了,對方還每次出門都帶點讓他能用上的東西,還不直接給,就偷偷地漏在角落,假裝是自己遺落的。
沈望都不好說她的蠢笨樣子很傻。
他以為自己會看著這個傻子,直到修煉成功。
他一個散修的名聲,也慢慢地傳了出去。
然而——
劍閣的大長老,卻始終沒有忘記過他。
當年的事情,林奕始終有些擔心,在沈望慢慢功成名就的時候,他更擔心了,尤其是林瀟湘總是跑到跟前與他說:
“爹爹,沈望會不會記恨我,以後報複我?”
“我是沒關係,可是爹爹您呢?劍閣的名聲呢?”
念的多了,這都成了林奕的心病。
於是他想儘辦法想讓沈望提前隕落。
有些邪魔外道都是給點好處就立刻轉風向的類型,他們立刻就想找上沈望,卻不知他蹤跡,反而是發現秦唱晚跟她有些關係。
這小妮子在門中也得虧天資不錯,然而之前她三番兩次幫著沈望說話,這胳膊肘往外拐的姿態已經讓門中有人不太舒服了,所以她倒黴的時候,門內也有人樂見其成。
她在某次秘境中,采藥時身重毒素。
沈望聽到消息差點發了瘋,出關後就以一人之力屠儘了上五洲所有的,在他眼中的邪門外道。
而他這番比妖魔鬼怪還要恐怖的做派,成功讓正派人士容不下他。
劍閣最先討伐他——
被圍剿的那日,已經失去了功法的普通人,秦唱晚拖著病軀,爬上了沈望洞府所在的那座山,看見了血流成河的一大片。
沈望笑的妖邪,一眼在打鬥中看到了她,甚至還有餘韻笑著問她:
“秦師妹,現在還要算了嗎?”
秦唱晚不知為何感到了一陣難以言喻的恐慌,她抬手抓著自己的衣襟,眼淚大滴大滴地湧了出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想,她應該早點出來的,要是她早點出來的話,沈望可能就不會去殺掉那些人了。
可是也不對……
沈師兄是為了幫她報仇啊。
秦唱晚迷茫到了極點,站在那裡不知所措,忽然間——
不知道哪裡的劍光朝她閃去!
沈望身形一閃,正好讓那劍光沒入自己的胸膛,他擋在秦唱晚的跟前,抓著那炳劍,看向出手的人:
“五嶽劍意……林奕長老。”
“您這般嫉惡如仇的人,也會手抖,濫殺無辜嗎?”
林奕被他的眼神所刺,偏開了腦袋,又是一劍,朝他的額間刺去。
那是他元嬰所在的地方。
林奕是想要置他於死地!
沈望知道他的打算,卻根本沒挪動,然而那一劍出來之後——
有一個東西“丁零零”響了響。
一個圓溜溜的法器不知從哪裡飛出來,擋在了沈望的跟前,幫他擋了那一擊。
但也隻是那一擊而已,下一刻又有十多道劍光往沈望的身上刺去!
沈望統統幫秦唱晚擋了下來,他看不見身後那人臉上哭的稀裡嘩啦的樣子,隻能感受到自己弓下的脊背上,有點滴的溫熱一下下落上去。
在林奕的劍再出之前,他動了動唇,彎出了一個略帶些喟歎的笑容,自言自語道:
“如果我先遇到的人,是你就好了……”
話音落下後,他連人帶元嬰,被林奕的劍直接刺穿,當場死亡!
才剛看完故事的花白禾:“……”
她內心受到的震撼太大,一時間忘了今夕是何夕,輪到她的時候,根本不記得洗澡的屈辱,主動往水盆裡紮去:
“統兒,你等等,我先洗個屁股壓壓驚!”
係統:“……”
然而她因為過於乖巧,和對麵一同過來的沈望一樣聽話,讓周圍的老鴇以為他們倆識時務,於是扔下棍子給他們,讓他們自己洗,接著去捉周圍剩下的幾隻寧死不從的尖叫雞。
無端端拿著細木棍站在水桶裡,跟男主角眼對眼的花白禾:“……”
和主角建立交情,從一起洗屁股開始?
花白禾無比悲憤地對係統道:
“我感覺我的菊花受到了歧視。”
憑什麼彆人都有的伺候,就她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