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蘇誠誌和陸瑾康寒暄完畢,一行人上馬的上馬上車的上車,很快離開驛站直奔燕山府。
到底是燕山府的府城,越接近燕山府道路就越平坦,可是坐了兩日馬車的蘇雲朵還是覺得全身快要給顛散架了,這會兒她已經沒有心思撩開車簾看一看府城壯觀的城門,也沒有心思見一見的府城街道的繁華,她隻想趕緊找家客棧住下來,泡個熱水澡解解乏消消全身的酸痛。
反正他們要在府城住差不多兩個月,城門街道有的是時間慢慢看看。
陸瑾康倒是邀請他們住進鎮國公府在燕山府城內的彆院,可是蘇誠誌自認與鎮國公府除了與陸瑾康有幾麵之緣並無更多的關聯,故而並不願意上門打擾,與蘇雲朵商量了一番,決定在貢院附近找家客棧先住下來再說。
隻可惜事情並沒有他們父女想得那麼簡單,三年一次的鄉試給燕山府城帶來了巨大的客流,彆說這個離鄉試不足一月的時候,就是三個月前貢院附近的客棧就已經一訂而空了。
這不,他們在貢院附近繞了一大圈下來,彆說貢院附近條件好的大客棧,就連離貢院近些的小客棧都已經人滿為患了。
連著跑了幾家客棧都沒能順利入住,要不就是沒有房間,要不就是環境太差,反正沒有一家合心合意的。
當然挑剔的人絕對不是蘇誠誌,若按他的要求,隻怕早就住下來了。
蘇雲朵的打算是先找家客棧住下來,明日再在貢院轉轉,看能不能租個安靜的小院子住下來,租個小院也許花的錢會多些,可是比起住客棧要方便得多。
隻可惜他們忘記了還有個與他們一同來府城的陸瑾康,這可是個龜毛挑剔的主,不是嫌這家環境不好,就是嫌那家沒有連在一起的上房。
這樣一番轉悠下來,他們的馬車離貢院越來越遠,卻依然沒有找到合適的客棧,此時陸瑾康再次向蘇誠誌提出邀請。
眼看天漸漸黑了下來,蘇雲朵已經明白就算有合適客棧,陸瑾康也會找出這樣那樣的毛病讓他們無法入住,於是趕緊與蘇誠誌重新商量。
“爹,咱們且聽從陸公子的安排,先住進國公府的彆院。再這樣轉下去,隻怕要出城了!”蘇雲朵撩開車簾往外望了一眼,回頭對著還在猶豫不決的蘇誠誌勸道。
蘇誠誌透過車簾看了外麵一眼,街道兩邊早已沒有剛才的繁華,隻有零散的燈籠散發著幽暗的光,天的確已經晚了,就算他不累,蘇雲朵也該累了。
進城以後陸瑾康的所作所為,蘇誠誌又不是傻子,怎麼會不明白,他隻是不接受這種無功之祿罷了。
在心裡歎了口氣,蘇誠誌撩開車簾對著騎馬閒步在馬車旁的陸瑾康抱了抱拳:“有勞陸公子了!”
剛才他們轉悠的時候,其實已經數次路過鎮國公府的這座彆院,彆院就在離貢院兩條街的地方,環境幽雅靜謐,是個居住讀書的好地方。
雖然是座彆院,還是座遠離京城的彆院,卻不見絲毫頹廢,反而處處顯出精致,走進這座彆院蘇雲朵的心裡突然生出一種《紅樓夢》中劉姥姥走進大觀園的感覺。
蘇誠誌被安排在客房,原本陸瑾康是想讓蘇雲朵住進後院的西廂房,他姑祖母做姑娘時曾經在那裡住過很長一段時日,裡麵的擺設還是幾十年前的樣子。
雖然心裡已經認定陸瑾康嘴裡的姑祖母是自己名義上的祖母,可是蘇雲朵依然不同意住進這位不曾謀麵的“祖母”曾經住過的房間,她堅持與蘇誠誌一起住在前院的客院裡,這次陸瑾康總算沒再堅持。
一番忙亂,待用過晚飯,洗漱完畢,已經是亥正時分了,蘇雲朵已經困得快睜不開眼睛了,倒在床上打了個哈欠,蹭了蹭散發著皂角和太陽清爽味道的被枕,嘴裡嘟噥了一句“府城我來了”,就沉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