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誠誌十分坦然地將自己攜帶的考籃和食盒一起交給負責檢查的官差。
食盒裡吃的與前麵剛剛通過檢查的左氏兄弟是一樣的,官差隻是覺得有些奇怪,畢竟一連三個帶的都是一樣一樣的食物卻是極少見的事。
不過他們也隻是心裡覺得奇怪罷了,裡麵的東西並沒有違規之物,故而食盒順利通過了檢查。
打開考籃,分上下兩層,上層放的是筆墨硯,紙自然不能帶入考場的,即便是白紙也不能。
事實上蘇誠誌考籃內帶的東西與左氏兄弟並沒有太多的差彆,他們今日所帶的筆、墨、硯,都是陸瑾康前一日特地送過來的,比他們平日裡自己買的東西自然要好許多,雖然都是全新的,與其他考生比起來倒也並不顯得突出,這也是陸瑾康細心的地方。
可是當官差抖開蘇誠誌考籃第二層的衣物時,那張虎皮頓時引來了一片抽氣聲。
貢院前排隊接受檢查的考生、官差幾乎瞬間聚焦於蘇誠誌和虎皮,帶著審視的目光在虎皮和蘇誠誌的身上來回睃視。
蘇誠誌容貌俊雅一身布衣難隱其光華,可是這樣的虎皮似乎依然不是蘇誠誌可以擁有。
很快官差們審視的目光漸漸變成了懷疑,偏偏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從蘇誠誌的後方傳來:“公子,那好像就是咱們府裡前些日子被竊的虎皮!”
接著一個嚴厲的聲音嗬斥道:“你這狗奴才真是瞎了眼!那虎皮豈是好像,本就是府上剛剛失竊的虎皮!”
說話的顯然是一對主仆。
貢院前自是一片嘩然,蘇誠誌的腦袋裡則如雷般轟地炸開,半晌才木然地回頭去,搜尋那對說話的主仆。
這對主仆蘇誠誌是認識的,主子與蘇誠誌一樣也姓蘇名鳳翔,是京城蘇家嫡支三房的庶出少爺,排行十三,人稱十三少。
蘇誠誌還知道,蘇十三雖不是蘇家鳳字輩最出色的子弟,也算是較為出色的子弟,正是族裡給二房的陸老太太過繼名單中最熱門也是呼聲最高的人選。
雖然陸老太太一直沒有點頭,蘇鳳翔身邊奉承的人卻不少,令原本還算穩得住的蘇鳳翔漸漸地有些得意忘形了,特彆是去年秋闈以京城第二十名的成績中舉之後,其骨子裡那股子狂傲和自命不凡更是一覽無遺。
他與蘇誠誌在十日前曾有過一次摩擦。
那日燕山府來京城參加春闈的舉子們相約清茗軒,再有十日就要是會試,舉子難得相聚,談論最多的自然是對春闈的展望,當然也免不了帶著自認為比較得意的策論文章。
蘇誠誌是燕山府去年秋闈的第五名,他的文章本就出色,秋闈後又跟著林正堂整整三個月,這次帶來的又是他最為得意的文章,自然贏得滿堂喝彩。
正當燕山府的這些舉子為蘇誠誌的文章所折服的時候,突然緊臨的雅間裡傳來一聲充滿了譏諷的嘲笑:“燕山府秋闈第五就隻能寫出如此狗屁不通的文章,居然還有臉自稱是林大儒的弟子,也不怕墜了林大儒的臉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