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燕山府的雨季就要來臨,堤壩就算夯得夠堅實,光禿禿的也經不起大雨的衝刷,隻有種上草和樹才能起到固土的作用。
“其他各處都好,隻還有一半堤壩尚未能植草種樹。藕塘準備好了,湖裡的水也差不多夠量了,姑娘讓人送藕種和魚苗來吧。”張忠將人工湖那邊的情況一一道來。
其實張忠早兩日就想與蘇雲朵說藕種和魚苗的事,隻是這兩日蘇雲朵實在太忙,張忠隻得將這事先緩一緩,今日見蘇雲朵問起,自是不會再錯過。
堤壩上種草植樹的事,蘇雲朵先前還真沒有考慮周全,她看著那寬寬的堤壩和大大的湖麵隻覺得心曠神怡,卻忘記了堤壩需要固土。
待張忠提出需在堤壩上種草植樹以便固土,蘇雲朵才明白過來為何當初看著堤壩時除了心曠神怡之外還會有些不安。
“那我今日就讓人送信過去,三日就能送來。”說罷蘇雲朵沉吟了片刻又道:“再有幾日你就要與白英成親,總有些事需要你自己去處理,堤壩上的事,你且交給鄭大牛,待藕種魚苗送到,可就又有得你忙了!種草植樹的人工若是不夠可以招些短工來,如今正是農閒時,短工並不難找。”
張忠有些不好意思地摸好摸自己的腦袋道:“這兩日我還真有些事要與姑娘討個假,鄭大牛還不錯挺能乾也挺給吃苦,這兩日就讓他幫我頂著帶人種草植樹。
種草植樹的活,最好趕在藕種和魚苗來之前弄完,省得驚了魚苗,不如請些短工吧。”
蘇雲朵在心裡估算了一下需要的短工,征詢了張忠的意見,轉身又去找柳東林。
柳東林這會子正歪在竹榻上,昨日那一場酒他喝了不少,最後還是兩個兒子架著他回的家。
到底也是上了歲數的人,比不得年輕的時候,這不一早起來醉酒的後遺症就出來了,雖說魏氏給他準備了醉酒湯,這會兒依然是頭昏腦脹難受得緊。
“都說讓你少喝點少喝點,總是記不住,難受了吧,哼哼嘰嘰的,磨死個人了!”蘇雲朵還沒跨進柳家院子,就聽魏氏抱怨的話,不由停住腳步抿嘴輕笑。
彆看柳東林是個極有分寸的人,可是昨日與人鬥酒的那個模樣,還真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我那不是高興嘛!”雖然嘴裡說著辯解的話,柳東林的氣勢卻有些弱。
“若有朝一日咱們玉書考中了進士,你還不得高興得一頭栽進酒缸裡!”魏氏嗔道。
“彆說中進士,咱們玉書若是能中舉,我栽進酒缸又如何,光宗耀祖啊!”仿佛已經看到了柳玉書高中的美事,柳東林的聲音頓時高亢了幾分。
“那倒是!希望咱們玉書能夠爭氣些,也讓咱們風光風光。”魏氏的語氣中充滿了期盼。
“爹,娘,昨日蘇進士考較過小叔之後,不是說了隻要小叔繼續努力,中舉隻是時間問題。”
這是張氏的聲音。
接著卻是魏氏的一聲歎息:“咱們秀水縣的縣學到底比不上府城的白雲書院,如是玉書能去白雲書院跟著林大儒讀上幾年就好了。隻是咱們家這情況就算有門路將玉書送進白雲書院也供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