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大長公主恰巧喜好插花這一道,聽了蘇雲朵這一番自謙又落落大方的話,正好想看看蘇雲朵的插花技藝到底如何,故而吩咐身邊的侍女帶蘇雲朵去院子裡挑選需要的花草綠枝。
蘇雲朵卻搖了搖頭:“尋常的花草綠枝即可。”
在她提出表演插花的時候,就看到韓梅梅轉身與身後的丫環低低地說了幾句話,那丫環就匆匆跑開了。
韓梅梅與丫環說了什麼,蘇雲朵並不知道,卻能從她那不懷好意的目光中猜出個大概,所以這花草綠枝什麼的,她還是隨意吧。
真正懂得插花的人,就算是乾枯的花草,也能插出彆樣的風姿來。
蘇雲朵就見識過也已老夫人將幾支乾花配上隨處可見的青草插出真花的效果,雖說她沒能學全孔老夫人那手以假亂真化腐朽為神奇的插花技藝,再加上她前世所學的一些插花理念,蘇雲朵的心裡並不虛。
隻是她很不明白自己與韓梅梅連話都沒說過一句,到底是為了什麼非要與自己過不去呢?
待她的眼角掃到陸瑾康那略帶擔憂的目光時,心裡不由一動,大概這事還是與陸瑾康有關。
這些京城的貴女心腸子真是有九曲十八彎!
蘇雲朵拒絕去花園挑選花草綠枝,不僅在場的客人覺得蘇雲朵有些托大,連大長公主也覺得蘇雲朵過於自傲了。
倒是鎮國公夫人和陸老太太在聽到蘇雲朵提出插花的時候,心裡懸著的心落下了大半。
畢竟她們都見識過孔老夫人的插花技藝,既然蘇雲朵說她跟著孔老夫人學過插花,而且敢於拿出來表演,必定將孔老夫人的那手插花技藝學了個七八成。
很快大長公主的侍女回來了,身後跟著的是韓梅梅的丫環,兩個手上各拎了隻裝滿了花草綠枝的籃子,隻是這籃子裡的花草綠枝,真能用來插花嗎?
待大家看清籃子裡的花草綠枝,再將目光投向蘇雲朵的時候,就多了許多內容,擔心的有之,幸災樂禍的可就更多了,這就是托大的後果!
大長公主並不是沒有注意到韓梅梅與丫環之間的小動作,卻沒想到韓梅梅會做得如此過份和明顯,更令她不悅的是自己的侍女居然成了韓梅梅的幫凶,這把她這個大長公子置於何地?!
隻是此刻卻不是發作的時候,大長公主隻能皺著眉頭不悅地瞪了眼侍女。
這侍女是大長公主身邊得用的人,今日這事她也是去無奈得很,其中曲直卻不好拿出來當眾說道,隻能俯在在大長公主耳邊輕聲說了句話。
大長公主的眉頭又不悅地皺了皺,凜然的目光掃了侍女再掃過韓梅梅,轉向蘇雲朵的時候隱約帶出了一絲歉意。
蘇雲朵卻坦然一笑,從容地接過籃子和工具,又從侍女送過來的各式花瓶中挑了一個最不起眼的花瓶,然後開始挑選花草和綠枝。
自蘇雲朵被人點名,寧氏就緊張得揪著手中的帕子,若非那帕子結實,隻怕這會兒已經被寧氏扯了個稀巴爛了,因為從未見過蘇雲朵跟孔老夫人學過什麼插花,再看看送過來的花草和綠枝,寧氏就算再不懂也能看出有人想讓蘇雲朵出糗。
不過蘇雲朵並沒有讓寧氏擔心太久,隻見她手上的剪刀上下翻飛,不過盞茶功夫,一盆彆致美麗的插花就出現在大家麵前。
說起來插花事實並不難,無非要注意高低錯落,疏密有致,虛實結合,仰俯呼應,上輕下重,上散下聚。
蘇雲朵牢牢記住這幾條,根據今日的材料,將重點放於虛實結合。
當然今日到底是大長公主的花會,韓梅梅就算想讓她出糗,也不敢真的什麼鮮花都不給,兩籃子材料還是很有挑選餘地的。
蘇雲朵插好一瓶,看了看剩下的花草,想了想索性多插了一瓶送給大長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