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舅舅徐如泊是老來子,從小嬌生慣養,如今三十出頭依然隻是個秀才,卻高不成低不就成了這個時代的啃老族。
至於陸瑾康的那些個表兄表弟更是沒幾個出色的,文不成武不就,如此不爭氣的徐家,也難怪陸瑾康都不愛在蘇雲朵麵前提及。
按紫蘇的說法,自從徐家以照顧陸瑾康為由促成小徐氏與陸達的親事,原本就與徐家不親的陸瑾康,就更不願意親近徐家了。
這樣一個靠給自己女婿送通房送妾維係關係的外家,陸瑾康怎麼可能喜歡?!
以蘇雲朵對陸瑾康的了解,也許自陸瑾康懂事之日起就極為不喜徐家,隻是礙於大徐氏的麵子,逢年過節才不得不去徐家走動。
陸老太太曾經也為蘇雲朵說過一些鎮國公府的事,自然少不得要涉及陸瑾康對徐家的態度。
按陸老太太的說法,陸瑾康自大徐氏去世之後,極少去徐家,哪怕逢年過節也很少上門。
蘇雲朵自然不會勸陸瑾康去親近這樣的外家,若陸瑾康需要她與徐家人交往,那她就按陸瑾康的意思有來有往也沒什麼,就當一件工作來做即是。
眼看著時辰過了申時三刻,蘇雲朵收拾收拾,換了身衣裳,又讓紫蘇帶上那件大紅的鬥蓬,這才準備帶著紫蘇和白葵往正和堂去,想了想又讓紫蘇給陸瑾康取了件披風。
九月底的天氣夜裡的確已經有些涼了。
嘯風苑前院廂房。
胡嬤嬤正在教訓紅豆:“以後這種話不要再講!大奶奶接了賬,若不去庫房核賬那咱們才更要小心。如今大奶奶當著大公子的麵,派紫蘇和那個叫白什麼的丫環,會同你一起核賬,將什麼都放在明麵上,這才是當家奶奶的氣度。”
紅豆是在紫蘇被陸瑾康送給蘇雲朵之後才來嘯風苑侍候的,隻是一直沒有近身侍候陸瑾康的機會,隻能跟在胡嬤嬤身邊打打下手。
不過在陸瑾康成親之前,紅豆卻是嘯風苑內唯一有等級的丫環,又因為嘴甜很得胡嬤嬤喜歡,在嘯風苑也算是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存在。
蘇雲朵剛進京那會來鎮國公府做客,紅豆曾經在院子裡“偶遇”過紫蘇,兩人之間似乎有過一些小小的摩擦,隻是紫蘇並沒有放在心上,甚至都不曾告訴蘇雲朵。
有些事壓根就不用三十年河東,就已經天翻地覆,在紅豆“偶遇”紫蘇幾個月之後,就傳來聖上為陸瑾康和蘇雲朵賜婚的聖旨,令紅豆大驚失色之餘,又不得不羨慕紫蘇的好運。
“大奶奶在鄉下長大,她懂多少?隻怕連賬都看不明白呢!”紅豆不由一撇嘴道。
“住嘴!你再如此不知輕重,你也彆留在嘯風苑當差了,還是早早地讓你老子娘領了你出去配人,免得到時丟了性命還不自知!”胡嬤嬤沉聲喝道。
紅豆大驚,她家並不是是鎮國公府的家生子,而是大徐氏的陪房,老子娘也沒能進鎮國公府侍候,一直都在大徐氏的嫁妝莊子裡討生活。
因為一次偶遇,讓清秀機靈的紅豆入了胡嬤嬤的眼,被胡嬤嬤調進嘯風苑當差,因為在胡嬤嬤麵前得了臉,她的老子娘才被提撥成南郊那個蔬菜莊子的二莊頭。
若就這樣讓老子娘來帶她回去,紅豆心裡清楚得很,她的下場最好也不過就是配個莊子裡的小子,那她也得與老子娘一樣當一輩子的泥腿子。
“嬤嬤饒我,再也不敢胡亂說話,紅豆是要替嬤嬤養老的。”紅豆緊緊抓住胡嬤嬤的衣袖半驚惶半撒嬌道。
“你腦子裡的那些彎彎繞都給我收拾掉,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再沒有什麼下次了!”胡嬤嬤到底沒舍得讓紅豆離開,隻是沉冷的目光盯著紅豆道。
紅豆眨巴著眼睛看著胡嬤嬤連連點頭稱是,至於她心裡怎麼想卻沒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