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備年禮,蘇雲朵忙得更多的盤賬算賬,除了盤算核準她自己名下和陸瑾康名下的商鋪、田莊這一年的收益,還得盤算核準大房名下的店鋪田莊的收益。
好在鎮國公府分中的產業,蘇雲朵隻需知道個大概並不需要她親自盤算核準。
不過就算如此,蘇雲朵都覺得恨不得將自己分成兩個三個,也更懷念紫蘇在身邊的日子。
蘇雲朵這裡忙得頭昏腦脹,沒想到東明坊的娘家還在此時給她添了一把亂。
這日陸老太太身邊的吳嬤嬤親自來鎮國公府找到蘇雲朵說了昨日發生在娘家的事,蘇雲朵原來就很有些脹痛的腦袋更疼了。
事關自己的爹娘,陸老太太又派了身邊最得用的吳嬤嬤來告知此事,蘇雲朵還能怎麼辦?
自然得放下手中的事,先回一趟東明坊。
雖說東明坊的事略有些急,蘇雲朵卻也不是說走就能走的,這會兒她手上正忙著事呢,總得稍做安排才行,故而請吳嬤嬤先回東明坊,稍後她自會前往東明坊。
蘇雲朵讓白葵替自己送吳嬤嬤,讓吩咐她闔家過吳嬤嬤後順便去馬房吩咐陳豐備車,半個時辰之後去東明坊。
目送吳嬤嬤離開,蘇雲朵撫額靜坐片刻,就開始有條不紊地安排起來記。
所幸這會兒府裡公中的事都已經安排下去,隻需將嘯風苑這邊的事稍稍安排一下即可。
嘯風苑目前最忙的就是各商鋪、田莊送來的賬冊核算之事,雖說身邊少了最能乾也能總理整個嘯風苑事務的紫蘇,其他幾個丫環幫著盤盤賬還是可以的。
若非丁嬤嬤前幾日受了風寒,這些事隻需交給丁嬤嬤即可,隻是現在不能去麻煩丁嬤嬤,得讓她先養好病再說。
交待白棉、白芍、白桃三人留在嘯風苑繼續盤算核準賬冊,蘇雲朵帶上白葵和紫月先去正和堂與安氏說明情況,爾後三人上了陳豐的馬車趕往東明坊。
到了東明坊自然先去陸老太太的和安居。
蘇雲朵到和安居的時候,寧氏也正在和安居,正與陸老太太說著什麼,見蘇雲朵進來,寧氏趕緊用帕子拭了拭眼角,強扯出一絲笑容道:“朵朵今日怎麼有空過來?”
蘇雲朵的眉頭微微蹙了蹙,卻隻當沒發現寧氏的強顏歡笑,笑著先與陸老太太見了禮,爾後回答寧氏:“正好過來錦繡坊結賬,看時辰尚早,就先來看看祖母和娘。”
陸老太太和寧氏今日的臉色都不太好,必定與吳嬤嬤說得那件事有關。
作為出嫁的女兒,蘇雲朵並不願意插手父母之間的事,可若是此事關係到娘家的和睦,蘇雲朵卻又不能不管。
隻是這事不能由她一個出嫁女先開口詢問。
雖說今日蘇雲朵回東明坊是陸老太太特地派了吳嬤嬤去請的,可是陸老太太明顯不想在寧氏麵前先開這個開這個口。
蘇雲朵暗自歎了口氣,她的時間有限,總不能白來這一趟。
好吧,那就由她來開口引出話題吧!
蘇雲朵美目微轉,看著陸老太太關切地問道:“我看祖母的臉色不是很好,可是身子不適?”
陸老太太微微嗔了蘇雲朵一眼,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歎了口氣道:“祖母的身子倒也沒什麼不適,隻是年紀大了,一旦睡得不好,看著就會這樣。”
蘇雲朵對著陸老太太眨了眨眼,略帶驚訝地問道:“祖母身子沒問題,最近睡眠卻不好,可是有什麼煩惱的事?”
陸老太太又嗔了蘇雲朵一眼,這丫頭怎麼就不問她的娘,非要為難她這個老太太呢?
陸老太太無奈地歎了口氣,蘇雲朵都問到這個份上了,她還真不能不說了,於是淡淡地看了眼低著腦袋不知在想什麼的寧氏道出了昨日發生的事。
原來昨日寧氏在替蘇誠誌收拾書房的時候,發現了一幅被蘇誠誌收藏得十分仔細年輕女人的畫像,這是他們成親差不多二十年來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寧氏認定蘇誠誌這是起了外心,甚至猜測這女人是不是蘇誠誌養在府外的外室,一氣之下就將這幅畫像給撕了個粉碎。
蘇誠誌回來先時倒也沒發現什麼異常,書房裡已經重新被收拾得整整齊齊,可是待一家人用過晚膳,蘇誠誌回到書房卻怎麼也找不到那幅畫,找人一問,便知必是寧氏發現了畫像。
難怪今日總覺得寧氏怪怪的,原來是發現了畫像!
待得知寧氏毀了畫像,原本打算要與寧氏說個究竟的蘇誠誌頓時火冒三丈,夫妻倆發生了自成親以來的第一次爭執,昨晚蘇誠誌甚至都沒有回正院休息,而是直接睡在了外院的書房。
於是至今寧氏尚不知蘇誠誌那幅畫像中的女人到底是誰。
蘇雲朵不由撫額長長歎了口氣,待冷靜了些,方才看著寧氏道:“娘就憑這麼一幅不知是誰的畫像就認定爹爹負你,是不是太輕率了?爹爹對娘如何,娘應該最為清楚。”
蘇雲朵說到這裡真有些不想說下去了!
蘇誠誌一心教書育人,每日基本就是太學和東明坊二點一線的生活,哪裡有那麼記多的花花腸子?!
連她這個做女兒的都覺得蘇誠誌的生活太過簡單無趣,偏寧氏這個枕邊人不問三七二十一,憑一幅畫居然就懷疑他在外麵養外室,他有那個時間嗎?
除非他在太學當差的時候,中途開溜!可蘇誠誌是這樣的人嗎?自然不是。
不過蘇雲朵也有些好奇蘇誠誌珍藏的這幅畫的主人到底是何方神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