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那件事情?
不過是兩人都知道的一件事。
這件事除了杜俏,也就隻有朱寧娜知道,兩人當初也就是因為這件事認識的。
那還是很多年前,杜俏剛去b市上大學,當時學校正在擴建校區,學校裡的治安不好,經常會聽說有學生丟了東西。
這不過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學校說加強保安巡邏,大家也就沒放在心上。後來學校又出了場事,一個女生晚上回宿舍的路上被人侵犯了。
當時這件事在學校並沒有引起任何波瀾,就被壓了下來,隻有一小部分人聽說了,且都忌諱莫深。那時杜俏剛入學校沒多久,並不知道這些,後來有一次她在那條路上也差點出了事,幸虧被路過的朱寧娜救了下來,從那以後兩人就成了好朋友。
雖是當時沒受到什麼傷害,但這件事還是給杜俏造成了很大心理陰影,從那以後她穿衣打扮的風格就改變了許多。
本以為事情過去了這麼多年,沒有什麼影響的,和袁家偉結婚後,杜俏才知道還是有影響。
她竟然很排斥夫妻之間的親密行為。
這件事朱寧娜也知道,還建議她多嘗試才能勇敢走出來,可惜沒有什麼效果。而且這畢竟是人家夫妻之間的私事,見兩人一直過得挺好,朱寧娜就沒有過多插言。
誰知道袁家偉的出軌竟能和這件事扯上關係。
……
杜俏沒有說話,等於是默認了。
朱寧娜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隻能歎了口氣說:“既然想離就離吧,不過你得有心理準備,袁家偉可能不會太痛快跟你離婚。”
這事杜俏心裡有數,她已經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
“好了,我們先不說這個,先聊聊你心態的問題。俏俏,有件事我希望你能明白,他出軌和你排斥過夫妻生活一點關係都沒有。好吧,可能也有些關係,但這不是他能去出軌的借口,夫妻之間既然締結婚姻關係,就該彼此忠誠。如果他不喜你這樣,完全可以說明白,能過就過,不能過就拉倒,而不是一邊牽著不和你離婚,一邊在外麵搞小情人。”
朱寧娜看著杜俏的眼神很鄭重:“男人總是善於給自己尋找托辭,為了顯示自己沒錯,他們總能抓住一點並借此顛倒黑白,痛擊女方如何如何的錯,借此來讓女方愧疚,以達到自己的目的。實際上他們才是最無恥的人,這種男人我見多了,所以你離婚歸離婚,彆給自己太多的心理負擔。”
這才是朱寧娜說這段話的原因所在,她實在心疼好友。也許彆人不知道,總覺得以杜俏的家庭,日子應該過得很幸福,隻有她清楚她背後的辛苦。
“寧娜,謝謝你,你說的道理我懂。”
“真的?”朱寧娜有點懷疑。
“真的。”杜俏點點頭,聲音低落下來:“我不想恨他,那樣太累,也不想把彼此鬨得太難堪,怕會節外生枝,你知道我爸媽的,如果這件事他們知道了,還不知道會是什麼反應,我現在就想趁著他們還不知道趕緊把婚離了。至於離婚後……”
秦磊正在澡房裡衝澡。
說是澡房,其實就是間窄破的集成房間,隨便接一根水管,對著衝就是。
建築工們都不講究,成天灰塵撲撲,弄得也臟,所以澡房也乾淨不到哪兒去。
秦磊正在衝最後一遍,門突然從外麵被敲響了。
“磊子,飯已經做好了,我給你打一盆放邊上,你回來直接吃。對了,外麵有人找你,老徐他們說長得不像好人,讓你彆出去。”
是劉建山的老婆,王梅。
工地裡不是沒有女人,但一般來工地上打工的都是四五十歲的中年婦女,還都是跟著丈夫一起來的。丈夫乾些體力活活兒,她們則幫著洗衣服做飯,再做點瑣碎的零散活。
工資肯定沒有男人們高,但也不低,比在外麵打工強多了,最重要的是夫妻不用分開。
王梅除了在工地裡做活兒外,還幫著做工人們吃的飯,又可以在包工頭那裡拿一份工資。
“知道了,嫂子。”秦磊應聲,心裡卻想著是誰找他。
他隨便把身上的水擦乾了,套上衣服走出去。
沙灘褲,人字拖,上身是件黑色的小背心。脫了安全帽,秦磊剃著小平頭,高眉深目,鼻梁挺直,左眉上有一抹月牙白,像是什麼東西留下的疤痕,剛好啃了眉稍的一角,給他憨厚的臉上添了一抹冷厲。
是的,秦磊是那種很硬漢,但卻很憨厚的長相,可能與他微厚的嘴唇有關,這種麵相在相學裡謂之忠厚仁義之相。
他剛走出來,老徐就湊了過來。
老徐叼著根五塊錢一包的紅金龍,煙灰已經燒了很長,偏偏他就是有本事讓它一直掛著,不掉下來。
“我感覺好像跟那天的事有關,我聽城子說這兩天有人問起那天那個大白腿的事,不知道是誰說漏了嘴,上午又來了一次,剛才在外麵點名找你。”
大白腿指的就是羅安妮,對於羅安妮的大白腿,老徐可是連著津津樂道了好幾天,所以秦磊幾乎沒有妨礙就對上了號。
“這幾天有人來問過我?”
老徐的臉色有點難看:“我也是才知道,聽說外麵有幾個長得不像好人的人找你,彆人才提起這事。”
秦磊哦了一聲:“我去看看。”
“你出去乾啥,明知道他們是來找茬的。”
“你不是說他們來問了幾次,我總不能一直躲著不出去吧。”秦磊撓了撓腦袋。
“先躲躲吧,也許過幾天他們就忘了這事。你當時也沒乾什麼,就是大白腿要打黑眼鏡你攔了下,難道說你真看中那黑眼鏡了?”老徐詫異說。
黑眼鏡指的是杜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