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杜俏做了一個夢,這個夢很長很混亂,但讓她很愉悅。
身心都愉悅。
醒來後,她還沒來得及去想具體,就感覺身邊躺著個人。
是個男人。
很結實、沉重,有一半的身體壓在她身上,讓人無法忽視。男人肌理分明,她即使不伸手去摸,就能感覺到那肌肉線條。
然後昨晚發生的一切,一股腦就擠入她的腦海中。
她昨天晚上做了什麼?
杜俏想起她像電視裡風塵女子那樣,勾著男人的領口,主動獻吻。男人明明拒絕幾次,多次說要走,她卻用言語引誘他。
是的,也許杜俏當時醉了,但她還是有記憶的。
她當時在想什麼?就想放縱一下,就想這個男人還算不錯,是個正人君子,身強體壯,是個一夜情的好對象。
想起昨夜,他們從沙發到地板上,再到餐桌上,最終回歸臥室。杜俏隻想捂臉,那個人是她嗎,她怎麼成那樣的了!
她羞愧得無地自容,下意識就想逃離。想從床上起來,卻起不來,推了推男人,推不動。
男人的身軀很熱,杜俏一直是那種哪怕夏日炎炎,皮膚表層也溫涼的體質,這種炙熱和親近讓她很不適應。
她又推了一下,男人終於動了。
卻沒有讓開,而是抓著她的手,推到枕頭上,人還閉著眼睛,就親了過來。
經過一夜,男人剛毅的下巴上已經長了一層短短的胡茬,青色的胡茬蹭刮在白皙細致的肌膚上,引來陣陣戰栗。
“看不出,你這麼貪。”男人咕噥著,嗓音裡有著清晨的沙啞。
貪?什麼貪?
不等杜俏反應,男人就調整了下姿勢,熟門熟路的找到位置。
接下來就是一陣狂風驟雨。
……
餘韻還未過去,男人還慵懶地半眯著眼醒神,突然被人推了開。
力道很大,男人撞在床頭,錯愕的看她隨便拉了件衣服遮掩,就衝去浴室了。
水聲嘩嘩,杜俏簡直想找個地縫把自己埋進去。
如果說昨晚是酒後亂性,那麼今天早上這一場算什麼?
對,是她宿醉未醒,對方趁人之危!
這麼想著,似乎就沒有那麼難以安適了。
可——
杜俏並沒有忽略那股骨子裡還沒散去潮顫,她從沒有經曆過這種事情,這一切都讓她恐慌。
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建設,她穿著浴袍走出浴室。
男人已經起來了,穿戴整齊,坐在床沿上。
還是昨天那身衣服,白色的襯衫和牛仔褲,板寸的發型讓他看起來很精神清爽,唯有下巴上短短的胡茬,讓他看起來多了點頹廢的味道。
杜俏心裡又舒服了點,其實在今天之前,她還記不太清男人的長相,隻知道長得不醜。
她這種心態其實挺矯情,女人大多都有這種心態,被個帥哥啃了,總比被個醜男啃,更讓人心裡舒服點。
……
米黃色的窗簾已經被全拉了開,灑得一室光亮。
見她走出來,男人就看了過來。
杜俏清了清嗓子,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很嚴肅:“你怎麼還沒走?”
可惜,她本就剛洗了澡出來,水汽還籠罩在她的發絲她的臉上,麵頰白裡透紅,眼睛水汽朦朧。
這樣的她,嚴肅得實在沒有說服力。
“我要是招呼不打就走了,你會怎麼想?”
杜俏一愣。
她會怎麼想?她估計會惱羞成怒,會把這個男人想得十分卑劣,反正情緒是一定不好的。
可是他杵在這兒想乾什麼?
“那我現在出來了,你是不是可以走了?”
“我洗個澡。”
杜俏本來想說點什麼,突然想起剛才洗澡時那一身狼藉,頓時臉上一紅。
他估計也沒比她好到哪兒去,是應該洗洗,不然怎麼出去。
“那你快去吧。”她低著頭,連看都不敢多看他一眼。
等聽到浴室中傳來水聲,杜俏才有了動作。
她首先就看見了亂成一團糟的床,她一向愛整潔,床上從來不會是這樣。她忙去收拾,幾乎是閉著眼睛把被單被罩全部拆下卷起來,又拿出乾淨的換上。
換到一半,突然想起自己還穿著浴袍,去找衣服換。
浴室他占著,房間裡她不敢換,隻能去了書房。穿好衣服,把頭發隨便紮了一下,她又繼續開始亂七八糟的臥室和客廳。
就像被地震洗禮過,每收拾一點,她心裡的羞愧就更多一點。
等秦磊洗完澡,從房間裡走出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她蹲在地上也不知道在乾什麼,把臉捂著。
他清了清嗓子。
她頓時仿佛受驚似的跳起來:“你洗好了,那現在你可以走了吧?”
“你是在趕我走?”
“呃,你可以這麼認為。”
“那如果我不走呢?”
杜俏把抹布在手裡揉搓一下,還是沒抬頭,聲音卻很急促:“我要去上班了,難道你不用上班?還有,我們本來就是陌生人,這是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