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磊領著韜子去了建設路附近的一家小賓館。
離工地近, 離杜俏住的地方也近。賓館不大,衛生還算不錯,房價也不貴, 一百一天。
當然這個不貴,是針對賓館行業。
賓館樓下就有超市, 進去之前, 秦磊領著韜子去買了些洗漱用品和兩套換洗的衣服。反正夏天的
衣服簡單, 也便宜, 背心和沙灘褲, 兩套也就一百五十塊錢。
期間他什麼都沒問, 沒問韜子為什麼過來找他,沒問他發生了什麼事,似乎什麼都知道,也知道韜子走得匆忙, 什麼都沒帶, 什麼都得現買。
其實韜子也沒什麼東西可帶的, 就是幾套衣服和一些簡單的洗漱用品, 還都是孫峰讓人幫忙準備的。
住的地方定下, 秦磊又領著韜子出去吃飯。
吃飯的地方是個小餐館,人來人往的,韜子一直拎著那個行李袋,被他隨手扔在腳邊, 並沒有人對這個行李袋投以矚目,沒人知道那裡麵是錢。
“喝點啤酒吧。”
秦磊拿過啤酒, 用起子起開,給韜子倒了一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冰凍的啤酒,摸著就透心涼。
秦磊端起,一飲而儘,韜子也一口悶完了。
“磊哥,我離開夜色了。”
“嗯,我知道。”
“我跟孫峰攤開說了。”
秦磊笑了笑:“我猜到了,這事你忍不住。”
韜子自己拿過啤酒,給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喝完。
“我一直在給他找借口,找不下去了,就鬨崩了。”
酒總能打開話茬,本來就寡言的韜子,可能是喝了酒,也可能是麵對的人是秦磊,說了很多話。
“他一直覺得他委屈,你說可笑嗎?”
“可笑什麼?人在做出某些事的時候,最先說服的就是自己,說服不了自己,怎麼問心無愧?”夾著花生米的秦磊,笑得有些感慨,他舉起玻璃杯:“算了,不聊這個了,喝酒!既然離開了,以後就跟那邊沒關係了,就是一個新開始。”
“嗯。”
*
兩人差不多喝了一件啤酒。
吃完飯,已經九點多了,韜子回了賓館,秦磊則去富春新居。
之前杜俏給了秦磊一把鑰匙,說是方便他買菜的時候用,其實乾什麼用,彼此都清楚。
秦磊用鑰匙開了門,客廳的燈沒開,就臥室透著光。
他換了鞋,本來打算去臥室,嗅到自己滿身酒氣,先去了浴室。洗了澡出來,似乎好多了,他圍著浴巾,推開房門。
杜俏正靠在床頭看書,她有睡前的習慣。
手邊放了隻筆,想到什麼了,就在便簽本寫寫畫畫。杜俏有一個很大的書櫃,裡麵密密麻麻全是她的書,她有買書的習慣,很多都是買回來放在那裡,有空了才會看。
見秦磊走進來,她抬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秦磊笑著說:“韜子從酒吧離開了,帶他去找了個地方住。一忙就忙到晚上,他也沒吃飯,就陪他吃了點。”
“韜子被開了?是因為那天的事?”聽見這件事,杜俏反而不好和秦磊計較,為什麼他說話不算話,說晚上回來吃飯也沒回來。
之前晚飯做好後,她想過要不要給他打個電話問問,後來又想這樣太刻意了,好像她很在乎他回不回來吃飯似的。她想他說不定會給她打電話,誰知道他一直沒打,杜俏才有點生氣。
“算是吧。”
秦磊來到床沿坐下,杜俏聞到他身上的酒味:“喝酒了?”
“喝了點兒。本來想給你打個電話說聲的,手機沒電了。”
杜俏哦了聲,麵上沒動聲色,其實心裡有點高興。
轉瞬她又想起韜子的事,問:“那韜子怎麼辦?說來說去,都是我和寧娜連累了他,不然他也不會被開。要不,改天我和寧娜請他吃個飯,就當做歉意了?”
“你彆多想,他本來就打算離開的,現在不過是提前了點。”
“總歸是我們害他丟了工作。”
“那工作不做也罷,我本來就不太讚同他在酒吧裡乾。”
“酒吧確實不好,裡麵太亂了。”杜俏也就去了兩次,兩次都出意外了,反正以後她再也不會去了。
說話過程中,秦磊環上她的腰,將臉埋在她肩頭上。
她感覺有點壓,又覺得他狀態有些不對,推了推他:“你怎麼了?”
他聲音裡帶著笑:“沒什麼,就是覺得抱著你很舒服,舒服到恨不得就這樣,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乾了。”
“你瞎胡說什麼!快睡吧,快十點了,熬夜不好。”杜俏一向作息正常,一般都是在十點之前上床睡覺,除非有額外的事情要忙。
“嗯。”
這一夜兩人什麼都沒乾,相擁而眠。
*
秦磊是轉天才知道,那個沾了很多灰的行李袋裡,竟裝的都是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