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完標書後, 就該離場了。
按照慣例,一般投標公司為了避嫌,是不會和主辦方有任何明麵上的牽扯。顯然大家都懂得這個規矩, 所以都沒有久留。
回去的路上,宋金昌對袁家偉說:“估計茂森不會想到我們會出這麼低的價, 完全是在做虧本生意。”
“他也沒想到我們會用不平穩報價法, 這個標段虧了又有什麼關係, 隻要其他標段能賺, 我們總體還是賺, 還能打壓萬東的勢頭。羅總一直想壓下萬東, 這是個最好的機會。”
都以為凱旋是盯著第一標段去的,事實上剛開始袁家偉確實是這種打算,可秦磊一變再變,讓他左支右絀。他和宋金昌商量了下, 索性反倒其行, 放棄第一標段, 而是轉頭去競標其他標段。
也許第一標段是整個項目中最大的工程, 一旦能拿下, 獲利最多。但同樣,你想賺最多的錢,就要拿出最多的本錢,付出最大的心力, 集中精力應對。
而其他小標段就不一樣了,他們花在第一標段的人力物力, 可以拿下數個甚至數十個小標段。既然如此,為什麼非要吊死在一根繩子上?
所以袁家偉耍了招暗度陳倉,表麵上集中精力為了拿下第一標段,投入各種人力物力,實際上早就轉移了目標。
因為目標足夠分散,彆人也不容易留意,畢竟哪家公司真正投了什麼標,隻有到了開標大會才會揭曉。而袁家偉也可以繼續針對茂森,不顯山不露水。
“還沒謝謝宋叔,這次多虧你鼎力相助。”
宋金昌四十多歲,頭發微微有些謝頂,帶著黑框眼鏡,十分貌不其揚。他笑了笑:“謝什麼,羅總既然讓我輔佐你,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兩人交彙一個彼此心知肚明的眼神,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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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這幾天你這麼閒?”
杜俏見秦磊已經是第二天沒有起早去上班了,十分詫異。
“怎麼,你巴不得我天天忙得像陀螺?”
“那倒沒有,我不記得你說最近在弄一個投標嗎?弄完了?”
秦磊懶懶地點了下頭:“弄完了。”
杜俏也沒有多問,她有自知之明,生意上的事她也不懂,即使秦磊跟她解釋,她也聽不懂裡麵的意思。
“我起了,你也趕快起來,我打算上午去寧娜那兒一趟。她懷孕了,我感覺她這次應該是個女孩,我把甜甜小時候的衣服,給她收拾一些過去。”杜俏邊穿拖鞋,邊說。
“朱寧娜懷孕了?”秦磊有點詫異。
“我不是跟你說過,你沒印象?”
好吧,還真沒印象,前陣子秦磊忙得像條狗。
杜俏也看出來了,搖搖頭瞪了他一眼。
她正想站起來,被秦磊拽了一把,又倒在床上。他將臉埋在她肩膀上:“起來這麼早做什麼,今天不是周末,甜甜又不上學。”
“你女兒每天什麼時候起床,你又不是不知道,再等會兒就算我不起,她也會來把你鬨醒。”
“那就等一會兒再起。”秦磊咕噥著說。把臉在杜俏頸窩裡揉了揉,突然就換了方向。
“你乾什麼,小心等會甜甜來了。”
“來不了這麼早,你看寧娜都懷老二了,我也得努力努力,免得讓韜子嘲笑我不如他。”
兩人從被子外黏糊到被子裡,都正興奮著,突然耳邊響起一個聲音:“爸爸媽媽,你們在做什麼?”
杜俏順著縫隙往外看,就見她寶貝女兒懷裡抱著隻熊,好奇地看著他們。
“爸爸背癢癢,媽媽幫他撓。”她把被子掀了開,又去推秦磊。
“爸爸你哪兒癢癢,甜甜幫你撓。”
甜甜會給爸爸撓癢,還會給爸爸踩背。反正她人小也不重,秦磊經常趴在哪兒奴役可愛的女兒。
“爸爸現在不癢了,媽媽已經撓好了。”秦磊賴在那兒一動不動,臉不紅氣不喘說。
甜甜說:“我要跟爸爸媽媽睡。”
她爬上來,睡到正中間。以前一家三口都是這麼睡的,自打甜甜三歲後,就被秦磊哄著單獨睡一間房。
是為了鍛煉孩子自主能力,也是為了點不可言說。
反正兩間房臨著,抬腳就到了。
被打斷興致的秦磊很無奈,他看了看正溫柔和女兒說話的杜俏,不禁又想起之前自己說生二胎的話。
這一胎就夠影響自己的幸福了,再生個老二出來,他肯定要再受幾年苦。說不定韜子現在根本不是高興,估計是愁眉苦臉。
這麼想想,秦磊心裡平衡了。
事實上秦磊還真沒猜錯,也許朱寧娜剛開始查出懷孕時,韜子其實也挺高興的。可高興沒兩個月,就變成了點小怨念。
這種小怨念隻有懂的男人才知道,所以之後秦磊跟他見麵恭喜他時,他的臉有點臭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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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甜雖然大了,但杜俏和秦磊兩個人都忙,也得有人幫忙照顧家裡,所以馬春梅一直在他們家做著。
本來就是熟人,還有乾媽這一層關係,杜俏和秦磊對馬春梅挺好的,幾乎是當自加親戚看待。每天,馬春梅隻用買買菜、做做飯,接送甜甜上下幼兒園和做家務。為了方便她出入,秦磊還專門給家裡配了個司機。
從韜子那裡出來,秦磊臨時有點事,把杜俏母女兩人送回來,就開車出去了。
杜俏給甜甜換了拖鞋,她就抱著讓讓送給她的布偶,跑回房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