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千夜俯視著地上跪著的陸婷,沉吟了一瞬才淡淡開口,
“一個小丫頭都看不住,辦事這般不利,自己下去領罰。”
“諾!”陸婷高聲應道,隨後站起身格外擔憂的看向江千夜,“閣主你的傷……”
“無妨。”江千夜抬手打斷她,瞥了眼身後的蕭妙妙勾了勾唇,接著吩咐道,“她院子裡的那幾個丫頭都殺了吧,想必定是她們伺候的不夠周到,這才讓人忍不住想跑,你說……是也不是?”
後麵那句他顯然是在問向蕭妙妙。
蕭妙妙緊緊抿著唇,眸中怒意迸發,狠狠的瞪著江千夜不肯示弱。
江千夜又想起什麼似的“唔”的一聲,接著道,“還有那幾個舞姬,想必嫌自己命長,我的人也敢拐……”
“江閣主!她們什麼都不知道!”蕭妙妙終於忍不住了。
其實在江千夜出言讓陸婷領罰的時候,蕭妙妙心裡便有一絲不忍,但她並非聖母,反正他們都是一丘之貉,他自己的下屬他想怎麼罰就怎麼罰。
可他又出言要那幾個丫鬟的命時,蕭妙妙就已經滿心驚愕愧疚難安,直到又扯出巧月等人,蕭妙妙便明白江千夜是在等著自己開口求饒,這是毫不遮掩的威脅。
蕭妙妙的確渴望自由,渴望離開此地,但她不能讓自己的自由建立在十幾條無辜之人的性命之上。
她眸間的驚慌失措讓江千夜很是滿意,唇角邪|魅的笑意更深,他抽出蕭妙妙腰間的手帕,在她臉上胡亂抹了兩把,直到那張小臉重新恢複白皙,他才停手。
蕭妙妙心頭厭惡卻也不敢躲避,生怕這個變態一個不高興就殺了那些人。
“怎麼,想為她們求情?”江千夜將臟了的帕子重新掖回她的腰間,眼尾微微上挑,勾著她回話。
蕭妙妙咬了咬牙,垂下長睫掩住其中的惱意,放輕語氣道,
“請江閣主高抬貴手,莫要傷及無辜,我不逃了便是。”
江千夜被她順從的姿態取悅,重新吩咐陸婷道,
“唔,既然小孔雀求了情,那就免了死罪一人賞十個板子吧!”
“諾。”陸婷與陸遊齊聲應諾,紛紛退下。
屋內又隻剩下江千夜與蕭妙妙兩人。
蕭妙妙摸不透眼前這個神經病的心思,滿心戒備的看著他。
“小孔雀,你還真是膽大包天,膽敢傷了叔叔的顏麵,若是換了旁人,早就已經投胎去了,你說說,叔叔該如何罰你?”
江千夜踱著步子重新躺回貴妃榻上,似笑非笑的看著蕭妙妙。
蕭妙妙不明白自己怎麼就成了他口中的“小孔雀”,她隻知道眼前這人病的不輕,既然他暫時不會傷害自己,那便隻能與其周旋另覓他法了。
可他問自己要如何懲罰自己?她要怎麼回?
罰我回去補眠成不成?姑奶奶折騰了一|夜沒睡覺,又是擔驚受怕又是接二連三的威脅恐嚇,這會兒鬆懈下來她隻覺得又累又困,恨不得倒地上就睡。
江千夜見小姑娘耷拉著腦袋不說話,整個人看起來仿佛被霜打了一般懨懨的,同方才的古靈精怪活力四射判若兩人。
他忽地起了逗弄的心思,隨手自抽屜裡拿出一瓶傷藥放在桌上,朝著蕭妙妙招了招手,
“過來,罰你給叔叔上藥。”
蕭妙妙聞言嘴角抽了抽,這騷包的狐狸精!
蕭妙妙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不情不願的為江千夜處理起了傷口。
可蕭妙妙心裡不痛快,自然也不會讓他好過,故意加重了手上的力氣,果然聽到江千夜嘶的一聲。
“唔!弄疼您了?真是對不住。”蕭妙妙嘴上假模假式的說著歉意的話,手上的力氣卻絲毫不減。
江千夜豈會看不出她的那點小伎倆,挑眉咋舌道,
“怎麼,你莫不是也想嘗嘗挨鞭子是什麼滋味兒?”
蕭妙妙聞後動作一頓,撇了撇嘴,強壓下泄憤的心思,小心翼翼的放柔了動作。
因著上藥,兩人的距離很近,蕭妙妙那點微妙的小表情都看在江千夜的眼裡。
江千夜越觀察蕭妙妙越覺得她有趣,難怪穆小公爺這般看重她。
這麼好玩的小丫頭養在身邊,著實多了不少樂趣。
這段時日,穆梟臣的人為了找這丫頭的動靜鬨得可不小,聽聞他身邊最得手的幾個人手都派遣了出來,幾乎將兗州城掘地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