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丹看著曾經最疼愛自己的哥哥,用著無比厭惡的眼神望著自己,那抹痛楚猶如被尖刀刺在了心窩。
她這會兒也沒力氣嚎叫了,有些生無可戀的發起呆來,似乎已經認命任其安排自己接下來的命運。
蕭妙妙死死拉著穆泓的手臂,目光誠懇的勸慰著,“父親,想想祖母吧……”
穆泓自然記得方才母親是如何央求自己給穆丹留條活路的,他歎了口氣,終是收起了長劍,看向兒子穆梟臣,“那你們說,要如何懲戒她?她害你祖母性命,絕不能就這樣算了!”
穆梟臣聞後與蕭妙妙對視了一眼,沉吟幾息後道,“不如將她頭發絞了送到東山庵中,讓其日日為祖母祈福抄經度過餘生吧。”
東山庵是東山上的一座寺院,專門關押一些不至於死刑的罪婦,那地方守備極其森嚴,隻要送進去就彆想再逃出去,是多少官宦婦人的噩夢。
蕭妙妙聽罷眼中一亮,這倒是個好主意,畢竟地獄一般的活著更能讓她生不如死不是?
思及此處,她連連附和著點頭,“夫君說的沒錯,這樣既留下了她的性命,又懲戒了她,豈不是一舉兩得?”
小夫妻一唱一和說的條條是道,後麵還有老夫人的壓力,穆泓還能說什麼,自然隻剩下答應的份兒。
而穆丹聽見要將她送到東山庵的那一刻便滿心驚恐,又是哭又是鬨,她知道東山庵是怎樣的地獄,若將她送到那去還不如直接殺了她。
奈何這會兒全然沒有她說話的餘地。
穆泓直接吩咐人將她的嘴堵住,即刻送往東山庵。
鬆苑之內老夫人得知女兒的性命保住了,總是是鬆了口氣,對於穆丹被送往東山庵的決定即便心有不舍卻沒再開口求情。
解決了穆丹的去處,蕭妙妙便去鬆院探望穆老夫人。
老夫人心頭輕鬆了,精神也好了許多,可遭此一嚇到底是傷了元氣,看起來比從前虛弱了許多。
想到自己親生女兒做下的事,她越想越想不明白,從小古靈精怪的女兒怎麼就成了這幅樣子,竟然連弑母這等事都做得出來!
在這個孝道大於天的國家,這般惡行便是五碼分屍也不為過。
想到這些,穆老夫人痛心疾首,她既惱怒女兒如此不爭氣,又覺得是自己自小太過放縱了她,這才讓她變成了今天的樣子。
蕭妙妙看出老夫人的糾結,拉起她的手柔聲勸道:“祖母莫要再為此事憂心,您身邊還有父親,還有我和夫君呢。”
怕老人家一直惦念此事,蕭妙妙忙轉移話題,將自己壓箱底的故事會都翻了出來,給老夫人繪聲繪色的講起了故事。
解決了家事之後,穆梟臣便又匆匆趕回了宮中。
王芸婉臉上的傷疤已經在蕭淵的救治之下隻留一些淡淡的痕跡,隻要再修正幾日便可痊愈。
先帝遺旨,王芸婉賜公主名號,同趙國使節共同返回趙國,嫁給趙國君王為妃。
而隨著她臉上的痊愈,很快便到了她出嫁的日子。
按理說,公主出嫁那絕對是重中之重的要事,奈何王芸婉不過是個有罪在身的代嫁之人,哪裡會為她準備什麼厚重之禮?
故而,送嫁那日,除了蕭瑟的北風和幾個隨身侍奉的宮人外,陣仗以及隊伍都十分的冷清。
想到趙王的暴虐成性,王芸婉便心生恐懼,奈何她沒的選擇,隻能硬著頭皮嫁過去。
蕭妙妙得知王芸婉已經出嫁,隻是不甚在意的聳了聳肩,善惡終有報,不過是自食其果罷了。
***
休養了幾日,樂姬兒身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蕭妙妙去探望她時,她正被侍女扶著在院子裡散步了。
“這就下床走動了?身上的傷可都好些了?”蕭妙妙略顯詫異,趕緊上前問道。
樂姬兒衝她笑笑,“我哪就那麼嬌氣了,自然已經大好了,小傷而已,沒什麼。”
蕭妙妙鬆了口氣,“那就好,彆走多了,適當的還是要多靜養才行,小廚房今日專門為你做了烏雞湯來,給你好好補補。”
樂姬兒麵帶感激的點了點頭,“你費心了。”她就著蕭妙妙伸過來的手,兩人緩步進了屋。
蕭妙妙坐在了羅漢床的另一次,樂姬兒有些欲言又止,抿著唇不說話。
蕭妙妙看出她的窘迫笑了笑,“怎麼了這是?有話藏著掖著可不是你三公主的脾性。”
“妙妙,對不住……從前我對不住你,也對不住老夫人……我愧對你們的善待。”樂姬兒咬了咬下唇,鼓起莫大的勇氣一般。
蕭妙妙聞言一怔,訝然的望著她,“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忽然說這個了?”
“我…其實那日,是…”樂姬兒吞吞吐吐。
“是什麼?其實你那日進鬆苑,是另有所謀?”蕭妙妙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