纏綿豔麗的火焰頃刻燎原,席卷了花街上的一切。
高塔上,滑頭鬼手中的酒盞波紋蕩漾。
明鏡止水·櫻,直到酒盞中的妖銘酒蕩漾的波紋停止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會被燃燒殆儘。
洶湧的火勢膨脹激烈,火海迅速從塔下蔓延,朝日川一時看到青藍色的火焰在撲向自己的時候,渾身僵硬,結果衝到麵前的妖火驟然分離,繞過了他和富岡義勇從兩側燃過去,霎時吞沒了蛇帶巨大的身軀。
蛇帶慘叫,在無形而磅礴的妖力下,她所有的抵抗都被死死摁下。
布料上的女性臉龐充斥著不甘的色彩,身上的斑斕人臉扭曲又猙獰,一同發出了幽異的叫聲,妖怪所有的妖力都在這叫聲裡化成神秘的符文隨著火海上的罡風逸散。
吞沒了蛇帶之後,月光大盛,似乎是在眨眼之間,火海形成,蛇帶消失,妖怪之裡徹底燃燒,無邊無際的藍色妖火繾綣不已,但被包裹在火中的建築卻沒有塌損。
在妖怪的世界中,所有的東西都是在虛與實的界限裡存在。
朝日川一時愣愣地看著奴良陸生從高塔上輕輕躍起,下落時周身還纏著如雲如墨的畏火。
畏火舒張,那一個身影就如同從最妖異浮世繪中走出,一看就是要在天地之間來去自如,飄逸又瀟灑的妖怪。
妖火燃燒著,泛著奇異光澤的妖銘酒點點墜入酒盞,最後的漣漪也恢複了平靜。
圓月隱沒,弦月露出,遠處傳來的警報聲和人群的嘈雜漸漸清晰。
朝日川一時定定凝視著那雙紅色的妖瞳,奴良陸生在他的注視下也沒有移開目光。
良久,黑發的鬼露出迷茫的神色:
“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
鎹鴉將上弦之六的死這一消息送入了深山中的某處宅邸。
產敷屋耀哉展開信,隻看到前幾行信息就忍不住激動了起來,匆匆站起,被身邊的產屋敷天音給扶住。
“兩百年了,天音,兩百年了,持續了兩百年的僵局終於有了變化!”
產屋敷天音沒有看到信的內容,低聲問:“發生了什麼事?”
因為受到了詛咒,斑斕的病變像是花紋一樣從鬼殺隊這位當主的額頭上蔓延而下,已經沒過了眼部,導致他的視覺已經喪失。
可就算是這樣,產敷屋耀哉也克製不住地露出了喜悅而欣慰的神情:“上弦之六被擊敗了!是阿時和義勇辦到的。
“這是‘先兆’,我有預感,這隻是一個開始,而且義勇幾乎毫發無傷,阿時也在慢慢恢複,快扶我到桌前,我要親自通知其他的柱!”
兩百多年來,上弦之鬼的格局終於有了變化,怎麼能不讓人激動?
產敷屋一族的人一向對事情的發展有著獨特的預感,這也是他們能率領鬼殺隊長存千年的原因。
產敷屋耀哉能清楚地感到,靜止了兩百多年的齒輪開始緩緩動了起來,上弦之六的死就如同水麵上擴散的波紋,遲早會震動到鬼舞辻無慘!
產敷屋耀哉咳嗽起來,產敷屋天音輕拍他的背脊,跟著他的腳步移動:“但之前聽說他們去銀座前,阿時先生拜訪了奴良組。”
最初去銀座的原因就是朝日川一時在訂衣服的時候意外發現了妖怪的蹤跡,對方暴露出了本體與鬼的關係,才有這一次與奴良組的合作。
產敷屋耀哉歎息了一聲:“因為不僅是我們與鬼的格局發生了變動,妖怪那邊,也要開始了。”
他的目光落到了窗外,幾隻鎹鴉正在樹梢跳躍,十分活潑。
“雖然時間對於妖怪那樣的生物來說並不算什麼,但是沒想到已經過了七年的時光了。”
產敷屋耀哉思考了一下,對自己的妻子說:“這一次柱合會議,也把阿時叫來吧。”
“那就讓時透君直接通知吧。”
產敷屋天音看著丈夫的表情,說了一句:“阿時先生並不是脆弱的人,請放心。”
“我知道。”
鬼殺隊當主的表情依舊有些憂慮:“隻是作為鬼,他現在能短時間內照射陽光的事情被鬼舞辻無慘發現的話,就很容易遇到危險。之前遇到的新生鬼或許還不會讓鬼舞辻無慘留意,下弦一是在妖怪的地盤,對戰上弦之六的話……”
產敷屋耀哉像是想到了什麼,拿起剛剛的信看了看,忽然放鬆了下來。
“怎麼了?”
產敷屋耀哉說:“不,是我多慮了。奴良組的少主也在場,他不會讓阿時被發現的。”
……
三天後,朝日川宅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