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法和血鬼術的結合?”
時透無一郎聽完朝日川一時泄底之後,皺了皺眉,有些恍然道:“怪不得你的劍型裡會有一些多餘的動作,看上去像是要打亂對手的節奏。”
朝日川一時有些喪氣:“所以現在要好好專精劍術了,不然連一個下弦都打不過。”
時透無一郎奇怪地問道:“之前的下弦一不是你消滅掉嗎?”
“那個啊……”
朝日川一五一十地把當時的情況說了出來。
屋子外麵陽光正好,產屋敷天音知道時透想和朝日川對練後指了一條路,小路儘頭有一片空曠的場地,就是專門給劍士練劍用的地方。
這片山頭雖然都是產屋敷名下的,但仍會有防止山林火災的巡山機飛過,所以產屋敷還搭有一個很大的木製的棚子,整片場地反而像是一個半開放的道場。
因為鏡花水月是要靠刀麵折射光線,朝日川一時直接拔出了彌彌切丸,時透無一郎抓了根木刀。
朝日川一時簡明扼要:“我上了。”
時透無一郎點頭。
嗖地一聲,朝日川就從時透無一郎的眼前消失了,隨即一陣凜冽的寒風出現,崩雪般的白芒由上而下傾倒過來。
時透無一郎臉色不變,以靜製動,身影轉瞬被打散在了朦朧的雲霧裡。
朝日川一時一看,當即開啟了鏡花水月,刀速極快地追逐起時透無一郎的動作,迫使對方迎合自己的節奏。
木刀不如真刀堅韌,朝日川就沒有使用力量較大的攻擊,時透無一郎是為了體驗繪之呼吸的型,出招也沒有殺意,這麼來回幾下,很快兩人就打得熱火朝天。
劈劈啪啪的聲音不斷從道場中傳出,自然吸引到了陸續趕來產屋敷宅的人。
兩個人影遊走交接,朝日川一時漸漸從中感覺到了一些鮮明的靈感。
越是和霞之呼吸的使用者交手,他就越是能感覺到那種自然界裡雲和霧變化莫測的感覺。輕盈而快,又不像是自己模擬雀鳥需要注重腳力的踩踏,隻要稍一疏忽,眼前的流雲和霞霧便發生了多端的變化,令人措不及防。
時透無一郎的劍招就是這樣的可怕,看似是刀刃剛剛回轉,下一秒就是雲霞海浪掠過了自己的全身,令朝日川一時渾身都激起了寒意。
但朝日川一時沒有停頓,足下發力跟著轉身,追擊上去,腦中隻有一個想法。
刺激。
畫師的衣袖如鳥翅般淩空翻轉,然後整個身影再度碎裂,幾米外無數個碎片聚合,他便出現在了時透無一郎的身後。
既然他是以畫師的視角感悟劍技,那麼雲霞要如何捕捉,這個問題他能以畫師的身份作答。
朝日川一時不斷提速,時透無一郎也同樣提速,兩人的精神越發集中。畫師出刀如落筆,他的眼裡隻有那燦然的雲霞,除此之外,世界空無一物。
漸漸地,目之所及的一切似乎都變得通透起來,像是有一種感官可以無限延伸的錯覺要被抓住。
隻要抓住了時透無一郎下一次變化的機會,他就可以反之影響到他!
行雲流水的墨線延伸,朝日川一時豁然記起,自己的劍型並不是為了純粹地攻擊到敵人的□□而施展的,而是為了捕捉,即是捕捉,也是描摹。
捕捉到敵人的動作、招數、視覺,甚至所有的感官。
描摹出他所見所想所要留住所有看客的畫卷!
他要讓他們留在這個畫中的世界,不能移步!
驀地,像是有一道鋒利的刀氣淩空掠出,時透無一郎雖然無法看到,卻敏銳地感知到了一道奇異的、陰影似的光穿透了自己的霞霧。
他在層層疊疊霧氣的縫隙間看到了朝日川一時的整個身影,急速的對攻裡,畫師的動作反而慢了下來。
不僅是慢,在視野開闊的刹那,時透無一郎的眼裡的朝日川幾乎是定格的,對方身穿的深色羽織變得像是在水中沉浮,翩然欲飛,周身碎裂的鏡片剔透無比,泛著點點星子似的光。
他正保持著一個雙手揮刀,刀刃應是由左下至右上揮起的動作,但是這個動作太慢太慢了,哪怕是一般的劍士都能有足夠的時間想出無數應對的方式。
怎麼回事?好奇怪的感覺。
時透無一郎動作一頓,思想停滯了片刻,才徒然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