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良陸生看向他。
朝日川一時玩味地笑起來:“接觸了妖怪的世界之後,我有信心可以完全靠自己的能力去了解和認識妖怪,消滅了鬼舞辻無慘之後,作為妖怪組織的奴良組和人類組成的鬼殺隊也不會有任何理由去聯係。你說,我們既然曾經分開過,就證明你我都同意過這個值得分開的理由。”
“那麼我們到底,為什麼還要在一起?”
單純的欣賞、及時的享受,和消磨一定的時光,朝日川一時設想過自己會因為這些理由答應,那到注定分開時也沒有什麼好抱怨的。
可他現在不願意了,因為這些理由不值得奴良陸生次次都在用某種十分隱忍的,實際上熱烈而傷感的情緒麵對他。
奴良陸生掩飾得很好,但朝日川一時作為年長者,多少還是察覺到了這一種克製的情緒。
在追求他的同時還要清醒地站在百鬼夜行之主的位置上,像是以免作為妖怪的時候會忘乎所以。
朝日川一時徑直走上前,打破了一直在保持的距離,靠近奴良陸生。
他盯著半妖的眼睛毫不留情地說道:“如果你要是過於猶豫,我也是會考慮退出的。我隻是失去了一段記憶,又不是把過去的一切都忘了,小心翼翼的對待會讓我變得很煩躁。”
奴良陸生罕見地說不出話。
朝日川一時沒給他時間,笑了起來。
“要不要現在證明一下?”
像是世界上所有的光影都被收攏到了鬼的雙眼裡,奴良陸生微微睜大眼睛,伴身的畏火高漲,朝日川一時無所畏懼。
他的話音一落,身影便一下碎裂,消失在奴良陸生的眼前,後者立刻循著氣息轉身,就看見在不遠處高台下的妖群驚呼,朝日川一時輕輕落到了上麵。
鬼落地的時候戴回了麵具,麵具貼合前他露出半隻眼睛看了台下的半妖一眼,動了動嘴唇。
看著我,奴良陸生。
……
一個人影落到了高台上,身姿輕盈如風。
如果對方不是正戴著狐麵,青鱗的鯉妖估計會以為對方是某種鳥類的妖怪。
狐麵的青年環視了一圈高台上的景色,像是不知道自己有多吸引人的目光。
他仿佛隨意地走到鯉妖的桌前,自顧自地說了句:
“原來就是這兩樣東西啊。”
妖群熱鬨了起來,這個狐麵的青年是今晚第一個登上高台的客人,要知道敢登上高台的客人往往非富即貴,要是興致一來,說不定還能讓看客們都蹭到一些打賞。
龍宮出來的鯉妖將條件反射立起的腮鱗伏下,打量了一眼狐麵的青年。
他一時看不出對方的實力,還算客氣地說道:“這些寶物都是我從各處辛苦收集來的,客人是有什麼指教嗎?”
狐麵的青年神色淡淡:“指教不敢當,隻是有些失望。我在來的路上就聽說了龍宮的大人今天帶來了幾樣寶物,各個都是萬中無一的珍品,是女鬼的紫鏡和照映山那邊景象的紫鏡,但現在看來,似乎也沒什麼稀奇的嘛。”
青年慢條斯理地伸出扇子點了點兩件寶物,語氣帶著一種輕飄冷漠的不屑。
鯉妖聽到他這麼一說,立刻不滿了起來,一拍桌子說道:“能知道兩件寶物的來曆,到也是個識貨的,但我還有一件寶物,你要是能猜到它的來曆,我就把它送給你!”
狐麵青年的目光落到了鯉妖手邊的卷軸上,光看外表,卷軸軸木透著玉色,顯得十分華貴。
“這倒是一件不錯的東西。”
鯉妖見他隻誇了一句,沒有多說什麼,不免得意起來:“看來你也沒那麼聰明,不如你直接把這個寶物買下來,我可以告訴你它的來曆。”
“好啊。”
迅速又輕巧的回答反而讓鯉妖一愣,馬上質問道:“我這裡的寶物可沒有那麼便宜,你有能和我的寶物等價的東西嗎?”
畢竟是在陸地上作威作福慣了,龍宮的妖怪向來看不起陸地的妖怪,一下便冒出了惡言惡語:“你要是拿不出來,我就把你的頭砍下來,帶回龍宮喂龍女養的鯨妖!”
狐麵青年笑了,他好像總在笑,在這樣的環境裡,萬事萬物對他來說都有著吸引力。
之前為了買下狸貓的礦料而好奇妖怪間流通的貨幣是什麼,他得知妖怪之間大多是以物易物,或者乾脆用金幣和珠寶交易。
朝日川一時幻想了一下自己為妖怪搶奪來的寶物像個傻子一樣一擲千金的可能性,不由一哂。
高台後富麗堂皇的樓台宛如雪銀燦金鑄就,豎起的燈籠架的光芒似乎映照到了天際墨色,但血月紅得仿佛滴下妖異的血。
就在所有妖怪都以為這個瘦弱的妖怪要被鯉妖一叉子串起來的時候。
一泓清光從萬千燈火中跳躍起來。
鏹地一聲,彌彌切丸的刀芒被驚險地架在了鯉妖的眼前。
周圍虛幻般的熱鬨被這鋒銳森然的一刀破開,沒想到狐麵青年會突然暴起的鯉妖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你——”
“退魔刀彌彌切丸,不知道值不值這個價?”
※※※※※※※※※※※※※※※※※※※※
*葛飾應為的吉原格子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