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山路……”
朝日川露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不是對任何人,而是他沒有想到奴良陸生一晚上就能走完所有的山路,所以他現在是一個徹底開了地圖的人,而且他比芥川慈郎更記得漫畫的劇情,舉一反三道:
“既然劇情直到給出六點讓我們戰勝守山人才能離開,今天的低點數就肯定不是出路,我們不需要費這個力氣。如果你是擔心少一天不去探索,現在我們的變故已經很多了,但大致還是走在劇情的路線上,就證明這點小事根本無關痛癢。
“或者,”他雙手一攤,“反正點數低,想淋雨的話,請隨意。”
奈何他態度再陰陽怪氣,忍足侑士和芥川慈郎也覺得他說得有理有據,說不出反駁的話。
於是今天所有人閉門不出,不安被放大到最高點,可一天下來,直到天色暗到不能再暗,都沒有出任何意外。
忍足侑士呆在房間,他看了一下小早川和北島尚的狀況,少女似乎回了點神,吃了點東西睡了過去,北島尚的情況卻很糟糕,但因為朝日川一時的發言,少年們把他移到了自己隔壁的房間。
忍足侑士雖然對朝日川頗有微辭,但他清楚朝日川的一舉一動從很早開始就像是錨一般釘住了眾人的理智,不論遇上什麼,他的反應都是在正常人的反應範疇之中,可以影響著身邊的人們。
可這樣的正常裡,他卻不對任何人的改變驚慌,也不對小早川和北島尚有絲毫憐憫。
時透的表兄,還有另外兩個人,視野似乎都在更高的位置。
“忍足。”門外有人輕輕叫了他一聲。
“怎麼了?”忍足侑士起身拉開門,是時透無一郎。
他是過來傳話的,“朝、呃,天元先生叫你和芥川過去一趟,好像是要把客廳的東西給處理了。”
忍足侑士聽到這話的時候身體微微一僵,沒人會想去接近那些東西,但是他沒有拒絕的理由。
藍發少年白著臉點點頭,時透無一郎表情無奈地看著他,“加油。”
忍足侑士和芥川慈郎來到客廳,卻不見成年人的身影,另一頭長廊的拉門一響,宇髓天元冒出頭,朝他們招了招手:“兩位少年,過來一下這邊。”
天色很暗,雨已經停了,屋外又慢慢起了霧,好在所有人都習慣了這裡詭異的天氣。
兩個少年看見奴良陸生也坐在房間裡,房間中央點了一盞油燈,亮度尚可,進房門後,忍足侑士看宇髓天元像是打量了一下門外,才關上門。
“請問怎麼了?”
朝日川一時不在房間,少年看到坐在房內的兩人似乎在嚴陣以待,銀發男人身邊甚至有一把雙刀——這把武器的存在讓兩個少年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勁。
芥川慈郎:“奴良先生去哪裡了?”
“……他出去確認一件事。”奴良陸生看出他們的擔憂,安慰了一句:“很快就要結束了,不用擔心。”
“是、是準備要發生什麼事了嗎?”忍足意外地聽見自己的夥伴這麼問道。
他們發現一旁的“朝日川”先生似乎變了一個人,態度不再那麼客氣疏離,抱怨道:“啊,我最討厭向普通人解釋的環節了。聽著,時透的同學們。”
忍足侑士和芥川慈郎的背脊寸寸冰涼。
宇髓天元:“真正的惡鬼其實不在村子裡,而在我們中間。”
……
小早川小憩了一下,睜開了眼睛。
宅子房間的景色仍舊沒變,昭示著她的剛剛魘進的噩夢是真實發生的,她還在這個可怕的村落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食人鬼給分食。
然後她看到了一雙漆黑無波的眼睛,是時透無一郎。
小早川鬆了口氣。
時透無一郎難得通情達理,告訴她:“現在暫時是安全的。”
小早川慢慢地直起身,點了點頭,她從噩夢裡醒了過來,大腦有些遲鈍,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的狀態,發現蓋在身上的校服滑落後之前被撕開的衣服過於不雅觀,不禁慌張地伸手斂了斂,對時透無一郎說:“我、我想去喝點熱水……”
時透無一郎知道她害怕,卻不能對她的害怕感同身受,小早川的要求不無問題,但他也隻是點點頭,沒有要陪同的意思。
小早川:……
“怎麼了?”
看著他的眼睛,本就有些內向的小早川磕磕碰碰地回答:“呃,不,沒事,我記得廚房好像就在對麵,我自己過去就可以了。”
時透無一郎點點頭,發生戰鬥後房間一換再換,他們的確換到了距離廚房最近的一間,就在斜對麵,的虧小早川記得。
少女走出房門,進入廚房。她疲憊不堪,匆匆收拾了一下自己,看著逐漸燒熱的水壺神情有些麻木,然後拿起水壺往回走。
就在她轉過身的瞬間,她發現廚房的門不知道為什麼開了一條縫。
一個人影正靜靜地站在這條縫隙後麵,用一邊的眼睛凝視著她,見她看到自己後,扯動著半邊嘴角,露出一個扭曲的笑容。
……
“那個家夥之前在客廳是騙你們的。”
“那個家夥”指的是朝日川,宇髓天元和忍足侑士、芥川慈郎解釋的第二句話就是:
“那個男人的味道變了,早就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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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篇沒意外可以結團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