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妖怪之裡中濃霧散去,所有披著人皮的惡鬼站在霧中,手提尖刀,擠擠挨挨,一同用漆黑的眼珠森森地盯著高處唯一的宅屋。
墨色的雲焰輕輕湧動,先是以輕柔的、隱蔽的姿態浮繞在人類模樣的奴良陸生身邊。
可惜,像那樣肆意張揚,宛如長雀隼鳥般自在於天地之間的畫師之鬼,僅此一位。
是屬於他的了。
滑頭鬼笑了。
血碗裡的骰子咕咚一聲,浮出了一麵。
“啊,不——
“大人明明告訴我這是能讓人獲得極樂的藥,我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是他們不誠——!!!”
在少女歇斯底裡的哭叫和懇求中,有個聲音提醒著所有人:
“鬼來了。”
雲霾沉重,天地之間仿佛都是一片黯淡的灰色,作為普通人的芥川慈郎和忍足侑士卻無法移開自己的目光。
少年們忽然想起書上曾寫過的戰國之役,似乎每到風雨飄搖、赤地漂杵的時刻都是這樣的天氣。
這宛如一場血腥無比的屠戮,但在惡人們腥臭的黑色血液潑灑之中,震蕩的嗡鳴迭起,一連串爆炸的硝煙翻騰,又被淡藍色的刀鋒帶起的絢麗雲霞掩蓋。
雲霞綺麗無比,舉著尖刀沒有理智的人們的身上沾滿了黑色的血,他們像是從地獄黑色的血池裡掙紮的怨鬼,想要爬向雲霧輕薄的天際。
刀鋒阻止了村中的惡民進入高處的宅子,更純粹的黑色畏火在虛空中燃起,滑頭鬼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敵人們的中間,他已經恢複了妖怪的形態,手裡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拿著一盞猩紅的酒盞。
冷風吹來,輕輕撥開了酒麵的漣漪。
整片黑色地獄便燃起了青藍色的妖火,怨鬼們在青藍色的大火中扭曲慘叫,化作了灰燼。
怪談的廝殺屠戮,就宛如畫卷之中濃墨重彩的妖異,或許隻有最大膽的畫師才敢如此下筆,繪製出這樣非人的屍山血海。
“沒完沒了。”宇髓天元手腕緊繃,身邊的爆炸從未停歇,但食人村之中依舊有無數黑影源源不斷湧來,厲喝和哀嚎在風中飛旋,詭異的氣氛到達極致。
時透無一郎沒有吭聲,但實際的情況的確是這樣,村落裡新生的鬼、半人半鬼對他們來說不是值得一提的對手,但數量卻遠遠超出他們的想象。
而且他們沒有觸發怪談的機製,這些鬼都還是披著人皮的模樣,感覺十分怪異。
他們看到退回到宅子前方的奴良陸生忽然抬頭,像是聽到山間的一聲鳥鳴,又像是感受到了一滴雨水打在了皮膚上,他輕輕抬頭,橫出了一直收在袖間的彌彌切丸。
一個鳥一般的影子輕捷地落到了他的刀上。
“找到了,山上有一口井,我們可以帶著人從井裡離開這裡!”
宇髓天元回頭大聲問道:“誰斷後!”
朝日川一時:“我。”
話音一落,宇髓天元和時透無一郎立刻撤離了戰場,沒有任何拖泥帶水,帶著宅子裡的人離開。
畫師像是輕得沒有絲毫重量,與滑頭鬼互換了一個眼神。
“我記得你說過,你們滑頭鬼半妖的鬼纏可以背負同伴的畏,使其為羽翼之力,威力強大。”
“對。”
“那你也應該知道,鬼也有相似的能力。”朝日川一時調整了一下狀態,嘴角勾起一抹笑:“來比一比怎麼樣,難得借用了你的血,我們就比試一下誰消滅的鬼的數量多。”
滑頭鬼深深地看著他的長雀,他即便是橫刀持著他,周身畏焰也繚繞不熄,衣角獵獵。
他們眉宇間的神色飛揚起來,滑頭鬼笑著應了一聲:“好。”
然後他長臂一振,朝日川一時便順著這份力度高高躍起。
第二把彌彌切丸出鞘,鳴音悠長。
天空中重山般的雲層忽而開始翻湧、攪動不止,然後天空仿佛塌下一角,響徹了整座妖怪之裡的海浪聲激蕩了起來,回音疊疊,越來越響。
血鬼術·鬼刃戲畫!
千繪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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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甜(自我陶醉
食人村結團啦~開心~
但是怪談故事還沒結束,我計劃是有三個副本的,而且三個副本故事相連,接下來也要好好把上弦拖出來送便當,不能不務正業了,希望大家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