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時候, 蘇簡沒少聽趙東駿說甜話,一句又一句, 不會膩, 不會厭倦,但凡能說的,他都會說, 許諾更是張嘴就來,蘇簡被包圍在這樣的蜜語裡, 整個世界都讓趙東駿給圍滿了,無法分辨真假。
那時,以為趙東駿的甜言蜜語天崩地裂。
現在才發現,周啟這種男人說出來的甜言蜜語世界毀滅。
真胖成豬, 他能要?
開玩笑。
蘇簡沒再搭理他,周啟挽著袖子跟在身後, 一點都不怕冷似的。
半山腰很快到, 寺廟裡非常冷清,隻有一個和尚拿著掃把, 在掃地,見他們上來, 隻是衝他們點頭, 禮貌一下。
有學生要拍照,蘇簡攔下, 指著門口的牌匾。
上麵寫著一些注意事項, 其中一條就是請勿拍照。
那個男生趕緊收了手機, 恭敬地拜拜。
其他人散開了,開始畫畫,取景,蘇簡進門,從包裡拿出一壺油,走上前去添,周啟掐著腰,看著她,蘇簡添完,問道:“你們準備燈油了嗎?”
周啟笑笑:“我爸在門口買了。”
他一錯身,蘇簡看到周承生也在添燈油,並恭敬地雙手合十。
蘇簡推了周啟一下,道:“你也去拜拜。”
周啟挑眉,看她一會,笑起來:“行。”
然後他接過周承生手裡的壺,慢條斯理地添,男人眉目清朗,細細的燈芯亮著,寺廟裡光線半昏暗,他側臉倒是好看,添完後,周啟擰好蓋子,站在蒲團前,雙手合十,眉峰收起風流放蕩,輪廓顯得有些冷峻。
這樣的他,蘇簡見過兩次,一次是她答應他之前。
一次是現在,這個男人但凡正經一點,眉眼再認真一點,不要那麼邪氣。
那就完全是另外一種感覺,但一樣迷人。
好幾個學生跟著進來,也跟著添油。
周承生還給妻子求了一支簽。
後給周啟也求了一支,求的是姻緣,求完後,本來一直很斯文的周承生臉有點沉。
他將簽條扔到周啟的身上。
周啟正坐在寺廟的長椅上,偏頭跟蘇簡說話,一拿起來,一看.....
“執念不除,四十不惑,不進姻緣。”
周啟頓了頓:“爸,什麼意思?”
周承生指著四十不惑:“看清楚沒有?四十不惑,說你到四十歲都沒法娶媳婦.....”
周啟挑眉:“這麼嚴重?”
可眉眼裡沒有一點不爽,可見他心思完全沒有在婚姻這件事情上。
蘇簡坐在身側,默默地看著簽條。
寺廟的簽條,向來都準的。
雖然她沒求過,但很多人都求過。
周承生道:“你媽肯定糟心了,你今年才三十二歲,八年的時間都沒人能讓你想結婚?”
周啟低低一笑,將簽條放好:“彆操心,船到橋頭自然直。”
“對吧?簡簡。”他一偏頭,含笑問蘇簡,蘇簡收回視線,道:“想嫁周總的女人多得是,隻要你點頭。”
“哦?是麼?”他眼眸裡帶著興味,“簡簡也想嫁?”
蘇簡心又是一跳,周承生還在,他目光也看著蘇簡,蘇簡笑笑,扔下一句話:“不敢高攀,也沒興趣。”
周承生眼眸一深,看了眼兒子一眼。
周啟一隻手搭在膝蓋上,偏頭看著蘇簡,唇角含笑,那句沒興趣出來,他眉頭挑了一下。
隻要有第三個人在,周啟會紳士許多。
午飯吃齋,因為人不多,蘇簡添了油錢,帶著他們幾個去了後院吃寺廟裡的齋飯,還有糖水,吃過以後,天氣有些回暖,但是雲霧反而更重一些,整個寺廟更是籠罩在雲霧當中,似真似假,有些夢幻。
有學生畫得是真不錯,蘇簡站在那學生後麵,看著他筆尖在本子上刷刷而過,每一個線條都帶著魔力,引誘著人往下看,蘇簡更注意到這個學生的筆名....
已經是小有名氣的畫家了。
周啟叼著煙,在四周看著,發現了一條彆的下山的路,他喊蘇簡過來。
蘇簡走過去,周啟指著那條路,問道:“這條通往哪裡?”
這路太陡,蘇簡走過兩次,而且這路被取名為情侶階梯。
蘇簡道:“通往清水鎮的戲院,但是....這裡要走多一倍的路。”
周啟蹲下身子,看了眼地上的牌匾,仰頭看著她,笑:“情侶階梯?”
蘇簡眉心一跳:“嗯,那些年輕人隨便給取的。”
周啟笑笑,指尖點了點牌匾,,叼著煙站起來,偏頭問道:“他們好了沒?”
蘇簡:“還在畫,你無聊的話要不要去裡麵休息一下?”
“不了。”
又呆了一個小時,蘇簡的手機也快沒電了,那些個學生終於畫好了,周承生走過來,跟蘇簡商量下山的事情,蘇簡正想說原路返回。
周啟就說:“走這條路吧,看看彆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