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計劃(2 / 2)

因為臥室是雙重窗簾,拉上以後就不透光了,加上沒有鬨鐘的緣故,她幾乎是睡到自然醒後才起來。

拉開窗簾,便是**的陽光穿透進來,顧灼打開臥室門,客廳的時鐘顯示已經是下午一點鐘了。

顧灼打了個哈欠,打算先隨便找點吃的東西。

打開冰箱就見謝清貼的便利貼,說是冰箱裡放著有做好的食物,稍微熱一下就行。

顧灼瞟了一眼飯盒,沒什麼表情地拿起飯盒旁邊的牛奶和麵包,然後關上冰箱,轉身往廚房走,打算把牛奶稍微熱一下就行。

隻是轉身走了兩步,顧灼想起那張楚楚可憐的臉,又停了下來。

站在原地思考三秒後,顧灼最終是轉身朝冰箱走去,把那盒飯也給拿了出來,她自言自語道:“算了……我隻是不想看兔子哭。”

總覺得以謝清的性格,如果發現自己精心準備的便當她沒動,大概是會委屈得哭出來。

另一頭的謝清則是因為顧灼的一舉一動而心情起伏,見顧灼最終拿起那個盒飯後,她便悄悄地鬆了一口氣,然後鼻頭也跟著泛酸,眼睫毛也是濕濕的。

也因為顧灼的這一舉動,她又開始欣喜地思考著晚上給小灼做什麼。

孕婦應該吃補身體的,而且小灼這些天不能出門,就更應該吃一些比較舒緩的東西。

顧灼把便當給放進微波爐,便去打開電視,主要是公寓裡空蕩蕩的隻有她一個人,顯得有幾分寂寥罷了。

打開電視以後,本來往廚房走的路線拐了個彎去到門口,顧灼伸手擰了兩下門把手,發現的確還是鎖著的。

她便轉身從旁邊的櫃子裡找來工具,試圖看能不能把門鎖給撬開。

但不知道是不是謝清提前特意換過,門鎖竟是打不開。

“難道是從外麵鎖起來的?”顧灼自言自語道。

打不開以後,顧灼查看門鎖上沒有太明顯的撬動過的痕跡後,才放心地把工具給放回櫃子,轉身去到廚房,把熱好的便當拿出來,準備在客廳先吃飯。

電視上放的內容顧灼沒有關心,她起身把筆記本找出來,開機啟動想要聯網時,就發現右下角顯示的無信號。

不是那種鏈接不到公寓的WiFi,而是信號被屏蔽了。

像這種可以屏蔽信號的東西太多了,顧灼手上沒什麼道具,還真沒什麼辦法。

越想越鬱悶,顧灼直接將筆記本扣上,給隨手放在一邊,心道她這是兩天沒直播了,也不知道會不會有粉絲發現她不見的事……

而且,最多下個月,如果她沒有及時主動還貸款,估計說不定就會有人找上門來,她先前刷到過一條新聞,說是討債的人居然把欠債的人的親生父母都給找到了,實在是厲害……

按照她的欠款數額,她覺得距離對方找上門大概不出一個星期。

當然,顧灼也不覺得自己會被困在公寓裡這麼久,她覺得謝清鬨脾氣大概也就兩三天差不多了。

再者,時間一長,她肚子也該有點變化,到時候謝清總會發現不對的。

吃過飯,顧灼把碗筷給放到水槽裡泡著,然後站在穿衣鏡麵前,撩起衣擺看自己的肚子,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比之前鼓了一點。

算算時間,也是一個月多了。

在公寓裡閒過一個下午,等謝清回來以後,顧灼便又軟磨硬泡著讓謝清帶她出去,哪怕是吃完飯以後,兩人一起下樓散個步也好。

謝清聽後,她隻垂著頭不說話,也不答應,就像是深海裡的蚌殼似的。

要說謝清有沒有傷害自己,那還真沒有,但老這麼關著她,也不是一個事。

……

晚上,兩人躺在一起,顧灼是這兩天覺睡得真的多了,這會兒就有些睡不著,偏偏又沒有手機,便在床上翻來覆去的,跟攤煎餅似的。

偏偏她這樣的動靜,謝清也沒吭聲。

直到顧灼確信謝清沒有睡著,她這會兒也不去想什麼自不自尊、隱不**的問題了,大約是晚上人類就是容易衝動,所以她跟謝清攤牌了——

“謝清,其實我是懷孕了,所以才想要搬出去的。”

這是除了顧灼不是這個世界外,第二個算比較大的秘密了。

顧灼輕輕歎了口氣,她是真的有點憂愁。

謝清沒說話,但顧灼知道她沒睡著。

大概是夜晚的寧靜讓她產生了一點錯覺,竟也開始跟謝清傾訴起來,隻是語氣中沒有多少愁緒,仿佛不是她在講自己的故事,而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去說:“其實說起來挺好笑的,這個孩子……”

頓了下,顧灼沒有說穿來的那一晚,她隻是略過了這個話題,轉而說起自己本來的打算:“我本來是想要去醫院拿掉這個孩子,但又不好意思和你講這些,所以就想搬出去,想要一個人處理完這些事情。”

結果沒想到,搬家的前一天會發生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謝清這次有反應了,她翻了個身,儘管在黑暗裡看不見顧灼的臉,她道:“這個孩子的父親是誰?”

顧灼頓了下,她有點羞於啟齒:“我不知道。”

“那你想要留下這個孩子嗎?”謝清問道。

“我……不想。”顧灼有些糾結地回答。

總的來說,這具身體是她這個外來者占據了,雖然按照大眾的想法,這樣像極了一夜情不小心懷孕的孩子必然是會拿掉的。

可她不是原主,她不知道如果換成是原主,原主到底是會選擇拿掉、還是留下這個孩子。

她隻是自私地選擇了拿掉,因為她覺得這個孩子對她來說,很陌生。

謝清卻誤以為顧灼的遲疑是因為想要留下這個孩子,未婚先孕對於任何一個年輕女孩來說,都是一種負擔。

從私心來說,她是希望顧灼拿掉孩子的,但如果小灼想要留下,她也可以替小灼養著。

此刻,謝清語氣堅定道:“小灼,如果你想要養這個孩子,我、我可以當它的另一個媽媽!”

顧灼:……

顧灼欲言又止、止又欲言,實在不明白話題怎麼一下跳到這裡,而且她記得,剛剛她明明回答的是“不想要”,怎麼謝清會覺得她想要?

到底是她說錯了,還是謝清聽錯了?

顧灼拉起薄毯的一角,輕輕往上提,蓋到脖子下麵,將吹拂過來的空調冷風給抵擋住,她聲音異常冷靜道:“你想要孩子?”

在她看來,謝清自己都還是個孩子,就要去養另外一個孩子?

謝清在黑暗中點點頭,想了想又搖頭,她解釋道:“隻對於小灼的孩子。”

顧灼剛懷孕那會兒,沒少看懷孕有關的資料,知道生孩子挺疼的,而她自己本身又是個極其怕疼的人,當下就道:“我不想生孩子。”

謝清愣了下,語氣小心翼翼道:“那,那小灼現在肚子裡的孩子,是……不要了嗎?”

顧灼點點頭,她道:“是想要去醫院拿掉的。”

一瞬間湧上來的驚喜差點衝昏謝清的頭腦,她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因為她本身是極度不願意顧灼生下一個屬於彆人的孩子,哪怕小灼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她可以當成親生孩子養大,但也僅僅是因為對顧灼的喜歡,所以才會容忍。

強烈的驚喜讓謝清差點喪失語言功能,導致她說出了一些啼笑皆非的話:“小灼,你不用為了我做到這一步。”

顧灼被逗笑,她算是發現了,原來不是她說錯話,而是因為謝清太能腦補了。

“不是為了你,是為了我自己,”顧灼強調道,她一邊觀察著旁邊人的反應,一邊放緩語氣解釋起來,不過具體原因沒說,“我隻是覺得自己還太年輕了,不太想要孩子……”

說到這裡,顧灼頓住,因為她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按照謝清對她的重視、以及對於不要孩子這一點的讚同,謝清百分百會帶她去醫院的,是絕對不可能冒著大風險讓她在家裡流產。

去醫院就意味著,她可以出門了。

可以出門,就意味著她隨時能有機會走掉。

如果再過分一點,她甚至可以待在謝清的公寓,一直到小月子坐完……

顧灼輕咳一聲,覺得自己想得還是太長遠了一點,她偏過頭去看謝清,雖然隻能看到那麼一點點的輪廓:“你打算帶我去醫院,還是就在家裡?”

“當然是去醫院,沒有專業人士,就在家裡做我怕會出事……”

果然,謝清如顧灼所想的那樣。

既然謝清打算帶顧灼去醫院,那麼離開這裡的事也就變得相對比較輕鬆起來,顧灼儘量讓自己的語氣不要太明顯道:“那我想快點拿掉這個孩子,可以嗎?”

謝清沒有立刻回答,顧灼聽著謝清近在咫尺的呼吸聲,明白過來謝清是在考慮這個問題。

大約是想要顧灼趕緊拿掉這個礙眼孩子的念頭占據上風,謝清妥協了,她軟著聲音道:“那我和領班商量一下時間,我會請一天假,陪你一起去的。”

在這之前,她會先做好一些準備,防止小灼半路走丟。

聽到謝清答應下來,顧灼感覺自己更睡不著了——因為太激動了!

先前波瀾不驚是因為沒有找到離開的辦法,現在離開這裡變得有些唾手可得,她都有點想掀開被子,拽起謝清,告訴對方:我們現在就去。

不過也隻是想想,而且這三天的米蟲生活,除了無聊以外,她似乎有點習慣了每天睡到大中午。

因為心情變好的緣故,顧灼用手肘輕輕捅了捅謝清的手臂,語氣裡帶著笑意道:“先睡吧,你明天不是還得去會所嗎?”

說到會所,顧灼就想起周意和林音來。

大約是得意忘形,也或者是謝清這三天良好無害的“表現”讓顧灼放鬆了警惕,她依舊笑意盈盈地問了出來:“這幾天會所怎麼樣?周意和林音她們有經常去嗎?”

提到周意和林音,謝清臉上的表情就黯淡了下去,像是逐漸退色一般,又變得冷凝,她想著昨天周意和林音都有分彆找到過她,問她知不知道顧灼在哪兒。

她本來就看不慣周意和林音,也更不可能告訴她們顧灼在她家的事。

看著對麵兩人眉眼間的擔憂,謝清就覺得快意。

隻是,她沒想到顧灼這個時候會問起周意和林音,她覺得自己都快疼死了,眼淚順著眼角滾落,一直落到發絲間。

她鼻子泛酸,卻沒有發出一點點的聲音,這時候她又慶幸房間裡足夠黑,不然顧灼就會發現她哭了……

謝清穩了穩情緒,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很正常,語氣裡則是帶著濃濃的疑惑:“你為什麼,總是那麼關注她們兩個人?”

如果把放在周意和林音身上的關注,都轉移到她身上,謝清覺得她一定不會做出這樣的事,而她會選擇這樣做,都是顧灼一步一步推著她做的。

顧灼頓了一下,她察覺到謝清語氣裡不同尋常的平靜,大約猜到自己踩到謝清的敏感線上了。

對於謝清的問題,她沒有隨意地胡亂回答,而是認真想了想,才說道:“也沒有,就是忽然想起來了。”

謝清沒有說話,顧灼有點慌,但她及時穩住情緒,試圖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很真誠:“再說了,如果我真的很關注她們,這三天怎麼會隻提起一次呢?而且我會提到她們,都是因為小清先提到的會所啊……”

謝清沒有說話,顧灼等了三秒,這三秒內她忽然明白了那句成語“伴君如伴虎”,她現在不就是這種情況嗎?

在不知道謝清到底是什麼症狀的情況下,她過得格外的小心翼翼——雖然是謝清一直在“伺候”她。

這短短的三秒,顧灼覺得有些漫長,然後就聽謝清輕歎一聲,仿佛這件事輕輕放過的意思:“那,小灼以後不要再提到她們了,好不好?”

顧灼鬆了口氣,她應了一聲“好”。

這會兒也沒什麼心思跟謝清繼續夜話了,就怕自己突然又冒出一句什麼,把氣氛搞得很僵硬,感覺比在會所工作還要辛苦……

……

第四天,顧灼醒來的時候,謝清已經去上班了。

她按照昨天的習慣,先去冰箱裡看看有沒有什麼吃的,主要還是看謝清給她準備了什麼,然後拿到廚房去加熱,順便把電視給打開。

加熱期間,顧灼又去到門口,想從櫃子裡把昨天的那把扳手給拿出來,試試看能不能把門鎖弄壞。

結果拉開抽屜,卻見昨天放著的扳手不見了。

顧灼對著抽屜若有所思,她重新把抽屜給關上,然後去擰門把手,發現是打不開的,恰巧廚房傳來微波爐加熱好的聲音,她便轉身回廚房。

說實話,她不太想要暴力解決這件事。

而且,從她睡著的第一天晚上,她就明白過來,謝清看似容易害羞,實際上力氣比她大很多。

算了,能有智謀逃走的辦法,乾嘛非得冒險用暴力。

而且,萬一失手,很可能會導致誤殺,顧灼還沒有心理強大到背上一條人命。

再說了,她對謝清也不純粹是毫無感情的,好歹也相處過那麼久了。

但如果能離開,她還是得勸勸謝清去醫院好好看看,不是生理上的,而是心理的。

晚上謝清回來時,便把自己做的事都給說了一遍,她已經跟會所那邊請過假,並且已經預約好隔壁市的醫院,準備讓顧灼先檢查身體,然後聽醫生的安排。

她道:“好不容易請一次假,就一次性解決吧,我們會在隔壁市大概住上那麼兩三天。”

顧灼一來到這個世界就隻在這個城市待過,隔壁市她絕對的人生地不熟,雖然有一瞬間懷疑過謝清選擇隔壁市的原因,但此刻渴望離開這裡的心思占據上風,她也就沒有質疑謝清的決定,還笑著讚同道:“那就照你說的。”

反正離開這裡,脫離掉謝清的視線,應該是一件比較輕鬆的事吧。

至於個人的一些證件和用品,到時候她也可以想彆的辦法再拿回來。

顧灼想著,便問道:“什麼時候出發?我想快點解決,不然時間久了,這肚子就該遮不住了。”

謝清看著顧灼,眼裡閃過一絲光芒,她臉頰微紅道:“就明天。”

出發的時間越突然,小灼就越沒有時間做準備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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