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把鏈子解開,謝清伸手將顧灼從床上抱起來,她臉上帶著滿足的笑容,用溫柔的語氣道:“小灼,小灼。”
她就這樣連著喊了好幾聲,一路把顧灼給抱到一樓去,她坐在沙發上,讓顧灼躺在她身上,謝清說道:“我很喜歡這樣。”
她很喜歡,小灼不管做什麼都需要依靠她的模樣。
顧灼和她在一起,這輩子都不需要走路,也不需要自己動手吃飯。
謝清臉上的笑容越發的偏執,她道:“如果你要是再跑掉,我就會把小灼的腿給卸了……反正小灼和我在一起,也不需要走路。”
顧灼愣住,她現在越發覺得顧灼的精神不太正常,也覺得柳家人的想法也有問題,謝清現在明顯整個人都有些瘋狂,柳家人卻不好好帶謝清去看一看。
顧灼躺在謝清懷裡,顯得嬌小又可愛,像個精致的娃娃,謝清這會兒已經滿足到不行了。
但,她覺得還是有一點不夠,她想要……
顧灼這會兒雖然緊張,但也沒覺得多害怕,主要也是因為這麼久以來,謝清還沒有實質對她身體做出什麼傷害。
以前是以前,這會兒卻不太一樣了,都是因為謝清說的那句顧灼不需要腿,顧灼感覺到有些害怕。
想了想,顧灼還是問了個很想知道的問題,她問謝清:“你為什麼非要把我留在你身邊?”
謝清愣住,她沒想到顧灼會問這個問題,雖然她從來沒有表白過,但她以為顧灼應該是知道的。
這會兒,她看顧灼用這樣無辜的神情看著自己,頗有些手足無措,她扭頭看向一旁的女人。
女人微微欠身,她道:“顧小姐,您還不明白嗎?清小姐喜歡您。”
顧灼這才想起這女人一直站在旁邊的事,聽到女人說的話,顧灼十分震驚,她盯著謝清,一副“我是不是聽錯了”的模樣。
好半天才問出來:“謝清,你喜歡我??”
之前顧灼或許還可以說不信,但她看到謝清嬌羞著臉點頭時,顧灼覺得世界都魔幻了,三觀都震碎了,她語氣難掩驚訝道:“你為什麼喜歡我?我們都是女孩子!而且!而且……我不喜歡女生。”
謝清聽到她這些拒絕的話,眼淚一下便蓄滿眼眶,她聲音顫抖道:“可是,可是你明明就和鬱初在一起過!”
她為了找到顧灼,動用手下很多人,就連顧灼和鬱初在一起這件事,她都給查出來了。
至於另外一件奇怪的事,就沒必要告訴顧灼,她堅信,顧灼是上天恩賜給她的禮物,是慰藉她十八年以前的不幸命運的彌補。
不然,一個人,怎麼可能會憑空出現?
以前的事跡又怎麼可能無處可查,若不是她親眼接觸、遇到過,可能她也會確信“查無此人”這樣的說法。
顧灼是有想過謝清會知道“她”和鬱初在一起過的事,所以她也找好了理由了,她嚴肅著臉,試圖讓自己看上去很誠懇:“就是因為鬱初,所以我現在才不喜歡女人了,實際上,我到現在也沒有談戀愛的意思。”
聽到這裡,謝清笑了一下,她伸手捏了捏顧灼耳垂上的牙印,她笑得有些甜蜜:“小灼就是個小騙子,我才不信。”
顧灼不懂,她哪裡騙謝清了,正待要問,就聽謝清道:“你耳垂上還有個牙印。”
她實在是太嫉妒了,謝清想,嫉妒讓她都沒有辦法好好思考。
顧灼盯著謝清,她沒笑,而是少有的嚴肅神色:“但是,你這樣的行為,會讓我覺得不舒服、不快樂、不自由,你這也不叫愛,這隻是你為自己自私的行為找的理由。”
顧灼以為自己這樣嚴詞拒絕,就會讓謝清退卻。
卻不料謝清笑著將腦袋埋在自己的頸窩,顧灼不懂謝清在笑什麼。
謝清卻是自己笑夠以後,抬頭望著顧灼,也不說話。
她抬眸示意女人去把晚餐送過來,一邊等著女人過來,謝清一邊慢悠悠道:“自私、嫉妒、占有欲,這些都不叫愛?”
顧灼剛要點頭,就聽謝清繼續補充道:“這就是,她們為什麼總是慢我一步的原因,因為我比她們更清楚。”
在想明白自己的感情前,就聽尋自己本心的指引,做出最正確的判斷和行為。
謝清笑道:“珍寶,是留給有準備的人。”
得,顧灼覺得自己已經無法掰正謝清的想法了,她沒有再說什麼。
謝清卻是很滿意,或者說,隻要一看到顧灼,她就十分開心,不管是乾什麼、做什麼,她都是十分樂意的。
在給顧灼喂食時,顧灼有心要拒絕,就聽謝清笑著說:“小灼不吃,就注射營養劑。”
顧灼現在就挺怕注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聽到她這麼一說,也沒有了反抗的心思。
她思前想後,現在的她是沒辦法離開這裡,隻能寄希望於周意能早點發現她。
她仔細盤算過了,能最快發現她失蹤的,大概就是周意和晏晚楓了。
因為她和晏晚楓約好過,第二天還去看晏晚楓的比賽。
至於周意,她之前就有說過,因為“失蹤”過一次,所以周意會經常給她發消息,如果出差,就會讓秘書給顧灼發消息。
晚上倒是不會發這些,但早上七點鐘,周意就會準時發消息。
她是昨天晚上離開Y市的,今天已經快要過去一整天了,周意如果對她上心,應該是會想辦法找她的。
就是不知道柳家和周家比起來怎麼樣,顧灼這時候頗有些鬱悶階級的溝壑,也擔心周意會不會因為顧忌到柳家,就對自己的困境視而不見。
想到這裡,顧灼便越發覺得不安。
吃過晚飯以後,謝清又要親手給顧灼洗澡,被顧灼拒絕了——還是那種一哭二鬨三上吊的把戲給逼退的。
顧灼是真不覺得被同性看到身體有什麼,她是擔心謝清又受到什麼刺激,她實在是不敢去賭。
不過因為渾身沒力氣,顧灼洗澡也是挺費勁的,洗了快一個多小時,才從浴室裡出來。
期間謝清生怕她暈倒在浴室裡,還敲過好幾次門,甚至還想進來,還好最終被顧灼言語勸退。
洗過澡以後,就是謝清幫她刷牙——說實話,顧灼以前還真沒被人這樣對待過,彆說,還挺稀奇的,除此之外,就是不自由。
洗漱過後,顧灼就被謝清給抱回床上。
可能是因為被注射藥劑的緣故,顧灼一天的精力十分有限,這會兒躺在床上就有些昏昏欲睡,哪怕下午的時候她已經睡過了。
謝清這會兒有些興奮得睡不著,她伸手去摸顧灼的臉頰,被顧灼咕噥著拒絕。
她也不生氣,就隻是笑。
隻要人在身邊,哪怕顧灼煩她、恨她,那也沒有關係。
她不在乎這些,她隻在乎人是不是在她身邊。
她覺得這樣非常好,沒有任何時刻比這一刻更滿足的了,要是能一直這樣生活下去,那該多好?
轉天顧灼從床上醒來,手腳沒有被拴上,她看了眼小手臂上的皮膚,見上麵多了個針孔,就知道自己是又被注射藥劑了。
她從床上坐起來時,隻覺得天旋地轉,直接頭朝下的栽倒在地上,也幸好地麵鋪著長毛地毯,她才沒有被摔疼。
可就算不疼,顧灼也是好一會兒沒有緩過勁兒來,她躺在地毯上,隻覺得腦袋嗡嗡作響,眼前更是一陣陣發黑,就連視物都有些困難。
“怎麼回事?”顧灼開口,卻發現自己聲音小到幾乎聽不見。
她想要喊女人過來幫忙,可連發聲都困難。
顧灼覺得身體有些發冷,她才驚覺,自己不怕一些亂七八糟有的沒的,她怕的是這樣的孤寂,沒有任何人能發現她的異常,她隻能躺在這裡等人來發現,或者等死。
不知道是不是幻覺,顧灼感覺自己好像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砰砰砰的,很大。
但很快,顧灼又覺得自己好像聽錯了,這聲音似乎是樓下傳來的。
誰?
有誰能來救救我?
我是不是要死了?
這種感覺太像瀕死了,顧灼也不明白,她為什麼會覺得這樣的感觸會像瀕死,她又沒有瀕臨死亡過。
或者,她曾經有過,隻是忘了。
奇怪,是那藥劑有問題嗎?顧灼這會兒想了很多,忽然又想到,如果謝清發現她死在這裡,會不會很後悔。
後悔給她注射這些東西,她明明都說過了,她不喜歡這些東西。
還有晏晚楓的比賽,還有林岱風說畢業了要陪她。
先前的顧灼還能睜著眼睛,但到後麵,她的眼皮子越來越沉,最後實在支撐不住,無力地合上。
在失去最後一點意識前,她似乎感覺到臥室的房門被人打開,她聽到一道十分熟悉的聲音傳來,帶著焦急。
“顧灼!”
隻這麼一聲,顧灼便覺得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