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因為顧灼本身就很漂亮,孟晚平時的美顏濾鏡都是開到五級的,隻因為旁邊是顧灼,所以孟晚這次美顏濾鏡隻開了一點點,就這樣,居然還被顧灼說沒有真人好看。
但不得不說,心裡還怪甜的。
“你就是塊糖啊。”孟晚笑說。
顧灼不明所以,她把手機翻到選好的照片上,遞給孟晚:“這張挺不錯的。”
孟晚把照片發出去,鑒於《假日狂想》還沒有播出,大家都還不知道顧灼的存在,就隻簡單地配上一行文字:朋友@顧灼來探班,驚喜[心][心][心]。
孟晚的微博是自己在發,除了一些工作微博發不過來的是由助理幫忙發的,所以在發完私人信息以後,她是有習慣看評論的。
這次微博發出去以後,評論比以前漲得快很多,點讚數也在瘋漲。
孟晚歪頭問助理:“小張,是不是公司給我買水軍了?”
小張笑得很有禮貌,她說:“孟老師,您這個咖位已經不需要水軍了好嗎……”
孟晚捏捏下巴,她轉頭對顧灼笑說:“那就多半是被你美色吸引過去的。”
顧灼和孟晚互關,她收到艾特以後就去轉發,很快就有孟晚的粉絲摸過來,短短幾分鐘內,顧灼就漲了不少粉。
這還是顧灼頭一次意識到,孟晚是個粉絲數量龐大的影後。
或許是之前的讓人舒服的相處方式讓她忘了這件事。
顧灼又想開口說謝謝,孟晚卻像是提前洞察到她的意圖,抬手製止,笑著說:“要真想謝謝我,不如晚上請我吃頓飯好了。”
這當然不是什麼過分的要求,隻是個簡單至極的約飯罷了,顧灼欣然同意。
在得知下午都沒什麼安排以後,顧灼留在了劇組裡麵,其他人知道她是孟晚的朋友,也就沒說什麼。
林白則是躲到一旁角落和張夕小聲打電話,她之前並沒有天天跟著顧灼,自然也就不知道顧灼和孟晚的相處模式。
隻這麼中午一小會兒的時間,林白就察覺到什麼,和張夕說話時也透著一點擔憂,她生怕被人聽見,就小聲捂著嘴邊道:“你說,孟晚是不是想潛規則姐姐啊?”
張夕倒是挺滿意林白的事事報備,聽到說孟晚對顧灼特彆好,倒也不在意,隻是道:“這些不用特彆在意,反正你隻要記得彆讓她倆單獨相處時間太長,也不要讓顧灼在孟晚家裡過夜,知道嗎?”
林白有些覺出味兒來,但張夕模棱兩可的態度她又不是特彆確定,直到張夕掛斷電話,林白才歎了口氣。
到下午的時候,顧灼被終於按捺不住的編劇給“揪”出來了,被安排著客串了一個小小的鏡頭——一個一閃而逝的鏡頭,顧灼隻需要穿著劇組給的戲服,再從鏡子麵前走過就行。
非常之簡單。
在孟晚的示意下,顧灼就知道這個鏡頭沒什麼問題,就連林白也沒拒絕,隻是看向孟晚和顧灼的眼神越發複雜起來。
導演倒是善意提醒道:“鏡頭不一定會用的,不要太期待就行。”
顧灼應了一聲,就在毫無背景和不知道自己將要上演的角色是什麼樣的時候,她在鏡頭麵前,從鏡子那裡走過,然後再看一眼鏡子。
本以為是個小小的鏡頭,卻走了好幾遍。
倒不是顧灼失誤,隻是因為其他因素,要麼是頭發擋臉,要麼就是有彆的東西入鏡穿幫等等。
最後留下的是兩版的,一個是在導演強調過眼神以後,顧灼特意看向鏡子裡自己的一版;一個是顧灼走了好幾次,眼神有些“失常”的版本。
導演似乎尤為鐘愛第二個鏡頭,編劇更喜歡第一個,兩個人因為這個起了一點爭執,不過很快就結束。
到孟晚他們收工結束,已經是晚上十點多,林白的手機早就沒電,還是問彆人借的充電器,這會兒她哈欠連天,看到孟晚和顧灼朝她走過來,連忙說自己在附近訂了餐。
顧灼有些困頓,整個人都顯得沒精打采,她跟在一旁,給人一種她馬上就要軟倒在旁邊人身上的錯覺。
她知道孟晚今天拍了一天戲應該是累極,就提議直接讓人把飯送到酒店裡去就行。
晚飯是已經吃過的,這會兒至多隻算是宵夜。
她轉頭去看孟晚,想要問孟晚的意見,孟晚卻是笑著點頭,伸手揉亂顧灼的頭發,隻勾起一邊唇角,壞笑道:“乾脆就在酒店住下好了,這會兒吃完宵夜再回去,那都幾點了?”
林白一下就警惕起來,她想起夕姐吩咐不要讓顧灼和孟晚單獨相處的話。
顧灼不太適應酒店的床,也沒說好還是不好,隻提議先回酒店。
她們去的自然是孟晚和助理開的套房,外賣送得挺及時的,是小張和林白一起下樓拿的。
期間就隻剩下顧灼和孟晚,顧灼已經不想再去看人物小傳了,而且明天似乎還有個角色需要試鏡,顧灼想著孟晚今天的表現,忽然覺得自己或許並不適合演戲。
顧灼有點沮喪,翻找的時候把本子落出來,被孟晚看到,她伸手就隨意地翻過兩頁,也沒太看清就遞還給顧灼。
她隨口道:“,還是劇本?”
顧灼有些不好意思說,說是自己做的人物筆記。
孟晚來了點興致,問顧灼能不能給她看看,顧灼就順手給了。
顧灼記了好幾頁,卻沒想到孟晚還真給從頭到尾給看完了,甚至在小張和林白進來時,抽空回了句話。
等宵夜擺好,孟晚也就看完了,她看向顧灼,就見顧灼眼裡含著幾分期待的模樣,像貓兒似的,等著主人給塊肉。
孟晚忍住笑意,她狀似無所謂地把小本本還給顧灼,含糊不清地評價道:“分析得挺透徹的。”
顧灼有點失望,又很快驚覺於自己的這個態度不對,她隻是一個新人,在各方麵的不足也是正常的,畢竟她也不是紫微星下凡。
顧灼神色平靜,她自己伸手翻過兩頁,笑道:“還是不夠,隻能再多努力了。”
黑色長發柔順地披在身前,顧灼是笑著的,卻又像玻璃那樣易碎一般,修長手指捏住她精心記錄下的人物小傳,似乎對它已經徹底失去信心,手指捏著的力度都顯得隨意起來,然後再扔進包裡,像是再多看一眼都不想。
孟晚去拿筷子的動作慢了一點,眼神也似水光一樣流動,嘴角帶著笑意,眼裡卻含著懊惱,思索著該怎麼去彌補剛剛的話。
儘管後麵孟晚一再彌補先前的話,可顧灼聽著總覺得像是安慰,就也沒往深了想,笑著說自己都明白。
吃宵夜時,顧灼喝了一聽啤酒,還是那種小罐裝的,卻十分上臉,臉頰早已是緋紅一片,眼神迷離,眼裡像是含著水兒似的,就連手指的溫度都燙的驚人。
林白更是一點酒都不敢沾,反正她肯定是得把顧灼安全送到家才行的——她覺得顧灼已然是喝醉了。
顧灼喝了酒話也不多,就靜靜坐在那兒,讓人的目光忍不住老是往她身上瞟,她自己竟還嫌熱地將衣領扯得更開。
小張經常對著孟晚都沒覺得那麼不好意思過,哪怕同樣身為女性,她也是看得麵紅耳赤的。
這裡要屬最著急的還是林白,她現在恨不得趕緊拿一件大意罩住顧灼,免得顧灼這副模樣被更多的人看見。
可要說顧灼有露骨和大尺度的行為嗎?那似乎也沒有,就像是心懷不軌的人自己生出邪念一樣。
告彆孟晚,顧灼乖乖跟在林白身後,林白怕她站不穩,便伸手牽住顧灼的手。
顧灼的手指很長,比林白的還要長一點,手掌卻又小,握在手裡軟軟的,就像觸碰的是嬰兒的小手一樣,林白莫名就開始手心出汗。
她把手抽出來,在褲子側邊搓了一下,把汗水擦掉——就這麼一小會兒的工夫,顧灼就打了個晃,嚇得林白又趕緊拉住她。
隻一碰到,林白就又開始出汗了,她小聲道:“真是要人命了。”
顧灼一路上卻沒怎麼說話,乖巧得不行,林白甚至懷疑顧灼到底有沒有喝醉——因為不管喝沒喝醉,顧灼似乎都是非常乖的,隻是這會兒話少得可憐。
林白叫了車,把口罩遞給顧灼,顧灼盯著看過兩秒,就自己戴上。
還好這一路上都沒再出什麼問題,上了車,林白就趕緊鬆開手,她怕自己再牽一會兒就該舍不得放開了。
被鬆開手的顧灼沒有吵鬨,她隻是依靠著車窗,像是陷入沉思,林白也不知道自己是該慶幸,還是該失落。
如果,如果姐姐硬要牽她手,也不是不可以的,隻要顧灼再伸一次手,她肯定不會拒絕的。
不等顧灼有什麼行動,林白就自己一個人胡思亂想起來。
終於到公寓小區,顧灼這會兒像是酒醒,走路不至於搖搖晃晃,但依舊是沒什麼話。
林白有些擔心,她問:“姐姐醒酒了嗎?我這裡倒是常備醒酒的藥。”
顧灼搖搖頭,她捂著額頭,晚上濕熱的風吹在身上很舒服,就像是被心愛的人抱住一樣,讓人產生莫名的安全感。
也可能是酒精作祟的原因,顧灼想著,她還挺喜歡這種微醺的感覺,整個人都輕飄飄的,那些煩惱都一下隨著遠去。
淩晨的街上沒什麼行人,顧灼走路慢吞吞的,林白就跟在她旁邊。
顧灼眨了眨眼睛,眼神分外清明,她對林白說:“你先回去吧,我沒事的。”
林白哪兒放心,她怎麼說也得把人送到門口才會放心。
顧灼點點頭,也不阻攔,隻是經過小區外的那家花店時,她駐足兩秒後,又繼續往小區門口走,林白倒也沒在意。
結果顧灼走到小區門口又折返到那家花店門前,花店早就已經關門,隻有清冷月光和路燈照亮下的玻璃反光,以及裡麵的花束。
林白知道她喜歡花,猜測顧灼大概是真的有點迷糊,她說:“姐姐,花店已經關門了,先回去吧?”
顧灼盯著店裡麵的花看過兩秒,就點頭。
被林白送回家以後,顧灼直接躺倒在沙發上,臉頰還有些發燙,她伸手用手背遮住自己的眼睛,隻覺得耳膜隆隆響,一時間想不起任何東西。
躺了一會兒不僅沒有睡著,甚至更加清醒,顧灼乾脆坐起身,借著月光,隻打開了小吧台那裡的射燈。
慘白的燈光從頭頂照射下來,顧灼坐在高腳凳上,整個人頹廢地趴在吧台上,她忍不住回想起夢裡那些破碎的片段,似乎很久都沒有再夢到過。
隻趴了一會兒,顧灼就又坐起來,她目光掃過房間裡的花瓶。
花瓶裡的花好像很久沒有換過,也可能是燈光太暗看不清的緣故,也可能隻是因為顧灼想要丟棄換新花。
她起身朝那幾個花瓶走過去,她對一切事物都顯得懶散,卻又在對這些花上麵格外上心——又似乎沒有那麼上心。
顧灼伸手就將那些枯萎的花拿出來,丟棄在塑料袋裡,她把花瓶都洗乾淨,不留一點點滑膩的手感,然後才趿拉著拖鞋,在深更半夜的時候乘坐電梯去丟枯花。
這麼晚了,也就隻有顧灼在,她乘坐電梯下樓走到垃圾桶的位置,把枯花扔進去又站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些神經質。
有三五成群的人似乎剛從外麵回來,他們穿著酷帥的服裝和化著精致的妝容,高談闊論地從顧灼旁邊路過,在意識到垃圾桶旁邊站著個人時,幾個人討論的內容就變成了顧灼。
漸漸的,那聊天的聲音就離得遠,顧灼察覺到一點涼意,她才想著回去。
這時候的顧灼腦子已經很清醒了,隻是她走得比較慢,她在想,這時候她會不會遇到夏星眠呢?
正想著,她就聽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或許還是不夠清醒,顧灼不太確定這人是不是夏星眠,她轉身回頭望去。
果然是夏星眠。
夏星眠旁邊還站著一個女人,對方看上去有些眼熟,顧灼一時半會兒混沌的大腦沒有想起來,她狐疑地看向對方,就見對方看著她的目光裡滿是厭惡。
夏星眠察覺到顧灼的不對勁,她往前快走幾步來到顧灼麵前,她聞到顧灼身上淡淡的啤酒味道:“喝酒了?一個人喝的嗎?”
顧灼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的手指莫名絞在一起,就聽那個有些眼熟的女人在旁邊斜插進話來:“好久不見啊,顧灼。”
顧灼就突然想起,夏星眠說住在這裡是幫徐淺照看房子的,她愣了一下,語氣遲緩:“徐淺?”
徐淺冷哼一聲,雙手環抱起來,嘲諷她:“怎麼?大貴人終於想起我來了?”
顧灼和徐淺見麵的次數並不多,而且和夏星眠分手後,她幾乎就更加沒怎麼見過徐淺,不得不說徐淺變化還挺大的,隻有眉眼間能看出一點點當年的影子來。
顧灼知道徐淺不大喜歡自己,也不想自討沒趣,就不是很想搭話。
先前被喊住的驚喜這會兒是煙消雲散,她看向夏星眠,又看一眼徐淺,她垂眸,昏暗的環境看不清她的神情,隻隱約能感覺出疏離。
“我先回去了。”
夏星眠想要伸手拉住顧灼,徐淺卻是先一步眼疾手快地拉住夏星眠,聲音絲毫不加掩飾:“你被她害得還不夠慘嗎?我說你真的是中邪了是不是?!”
顧灼不想再聽兩人的對話,她加快步伐,認真反思起來,她有沒有一點點的喜歡夏星眠,她和夏星眠的過多接觸,對夏星眠來說到底是好是壞?答案肯定是弊!
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總之,顧灼沒有再聽到身後夏星眠和徐淺的對話,也沒有聽到任何的腳步聲,或許是為了刻意和她拉開距離才這樣的,也或許是徐淺拉住了夏星眠,而夏星眠也終於醒悟過來。
原來,也不是每一個人都渴望久彆重逢,顧灼想著。
離得遠了,確定不會再遇到徐淺和夏星眠,顧灼悄然鬆了口氣,隻覺得大腦裡的最後一點酒精作用也消失掉,當年替考的事猛然被翻出來,顧灼發現她並沒有做好坦然麵對它的準備,因為一句道歉似乎不足以彌補。
停在電梯前,顧灼想起先前林白問她的問題。
“孟晚和夏星眠,你更喜歡哪一個?”
顧灼回答的是夏星眠,但真要說多喜歡,好像也說不上。
她隻是習慣了夏星眠的陪伴,在她最孤獨的時候。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夏星眠扒電梯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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