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小姐,這日子長著哩,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啊”
婉婉點頭,“我知道。”
“那”
“所以我用最後這幾天試探了魏昭。”
芸香反映了反應,明白了一些。
“那在小姐看來,魏昭對小姐怎樣”
“無情有欲。”
“那他會幫小姐麼”
婉婉沒有立刻回答,卻是過了一會兒才道“他並不可信,但我隻能信他。”
說著她從枕下拿出了一本書,又從書中拿出了一張對折過的紙張。
婉婉將那紙再度對折一次交給了芸香。
“這上邊是我需要的一些胭脂水粉,你一會兒便出府一趟,為我買來。”
“是,芸香知道了。”
丫鬟並不多問,聽小姐吩咐了,便收了紙張,點頭。
婉婉應了聲,接著瞧著那本書,手指輕撫,“叫橙兒給我拿火盆來。”
“唔”
丫鬟聽言愣了一下,但如故並不多問,點了頭,立時去了。
當天下午婉婉起了身,穿了件鬆緩的白衣,隻把發髻鬆鬆挽就了番。她坐在桌前將那本她看了一個月,此時已經全都背了下來的書一頁一頁的撕了,丟進了火盆中,燒了乾淨。
她想過法子,但都是權宜之計,若想徹底守住身子,唯有逃離
但此時方才八月尾,卻是要到十一月魏昭才會離開,她才有希望離開。
這三個月,她究竟會怎樣呢
婉婉瞧著盆裡的火苗,瞧著那一頁頁化為灰燼的紙張,視線又好像穿過了它。心中沒底是一定的,但她會拚到最後。
當日夜幕降臨之前,芸香返了回來,帶回了她需要的全部東西。婉婉當晚便對著鏡子試了試,但覺效果頗好。
夜晚她睡得很穩,很踏實。
但第二日早上正在房中吃飯時,卻突然聽到屋外傳來了嘈雜聲。
婉婉聽音停筷,一個眼神,一旁的芸香就立馬出了去。
不時,婉婉便聽見了許凝薇的聲音。
“婉婉”
許凝薇人未到,聲音先至,沒進門,就開始急切地喚著她。
她立時站了起來,朝門邊迎去,這時眼見著芸香和許凝薇的丫鬟冬兒一起攙扶著許凝薇過來。
婉婉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凝薇姐姐這般早地過來,還如此急迫,怕是有大事。
婉婉心中想著,見人這時終於進了來。
她趕緊上前一步扶住了氣喘籲籲的許凝薇,拉她坐了下。
“姐姐,怎麼了你為何這般慌張”
“咳咳,咳咳咳”
許凝薇坐了下便咳嗽不止。婉婉輕撫她的背脊,趕緊端了水過來給她。
“凝薇姐姐,慢著點,慢著點”
小姑娘這時心更是吊了起來。許凝薇身體不好,平時走路很慢,這般都不顧咳疾,跑到她這來,看來一定是出什麼大事了。
許凝薇緩了好久,方才漸漸地不咳了。
她當下一把拉住了婉婉的手,開口急道“婉婉,出大事了,你,還不知麼”
婉婉這一聽便明白這“大事”是她的事,心口猛地一顫。她是有大事,那便是和魏昭之事。淩薇姐姐如此,莫不是
“怎麼了”
小姑娘心口狂跳不止,但麵上卻絲毫看不出波瀾,沉穩地連她自己都不認得自己了。
她身邊的芸香心中想的和小姐一樣,已然牙齒打顫,手都哆嗦了起來。
許凝薇緊張道“昨晚之事,今早便在府中傳了開了咳咳咳”
婉婉更是心悸,壓下驚懼,壓下好奇,再度輕拍許凝薇的背脊,“姐姐慢慢說,彆著急,我聽著呢,到底是什麼事傳開了”
許凝薇點頭,“是,是柳豔茹之事,她懷了三爺的骨肉還說你害她,報複她,把她弄到了鏡花緣去折磨昨夜昨夜她不知怎地從鏡花緣跑了出來,去見了虞姬她”
婉婉原本心口都要炸裂了,直到聽到“柳豔茹”三個字,才重重地舒了口氣
她沒用聽完,許凝薇後頭的話,她已經充耳不聞了。
柳豔茹能有辦法逃出來,是她始料不及之事,懷了孕就更是前世不曾有過的之事。
懷了孕的柳豔茹去虞姬那對她倒打一耙,還傳開了此事,儼然把她成了壞人。
讓自己帶來的陪嫁丫鬟爬了自己丈夫的床,還懷了孕,她也成了笑話。
現在府中定然都在討論此事,討論她。原本這確確實實是件大事,是件壞事,但其實這些都不是婉婉在意的。
隻要她與魏昭之事不暴露,剩下的什麼都無所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