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呆呆地點頭,如此美譽,加之自己聽到的她的聲音,便更好奇了。
“那,她幾歲?”
常蘭搖了搖頭,“奴婢不知……奴婢今年十七,昔年十四入宮,正是皇上登基那年。有關先皇與先皇後之事,知道的實在不多。”
婉婉點了點頭,“你去吧。”
常蘭應了一聲,但剛要退去,仿佛想起了什麼,又止住了腳步。
“主子若是很想知道,常蘭倒是認識一位老嬤嬤,現下守在翠蘭院,她應該知道一些。”
婉婉確實是好奇,不知怎地,還不僅僅是好奇,她心中有點異樣之感,一種說不太清楚的感覺,究其原因,她也不知道為什麼。
“可信麼?”
這打探太後之事可不是一般的事兒。
常蘭道:“主子放心,可信的。常蘭於那嬤嬤有些恩情,嬤嬤眼盲,昔日差點出了意外,是常蘭幫了她。不瞞主子,常蘭以前備受欺淩,能有機會來伺候主子,都是靠那嬤嬤指引的。”
“可信便好。”
婉婉莞爾一笑,“那,那嬤嬤是什麼身份?現在又是誰的人?”
常蘭搖頭,“嬤嬤現下隻是守著翠蘭院,並無什麼主子。她是先皇麗妃的奶娘,昔年麗妃去世,嬤嬤又盲了眼,當年的林皇後心善,麗妃對奶娘感情深厚,臨終前求了她,林皇後便安置了那嬤嬤。因為是林皇後安置的,這麼多年也沒人怎樣,那嬤嬤就一直住在那翠蘭院了。”
“原來是這樣,那事不宜遲……”
婉婉見天色尚早,現下就想去拜見了。
常蘭點了點頭,接著便給主子穿戴好,和芸香一起陪她出了去。
沿途的路上婉婉恍惚還在想,自己怎地就這般好奇?
她也不知道,隻是心中的感覺很怪。
大約行了半個多時辰,遠遠地婉婉才看到了那翠蘭院。
常蘭立在月洞門外朝裡頭張望,帶著婉婉進了去,輕輕地喚著,“嬤嬤?”
不時但見裡頭屋子的房門被人推了開。一位頭發花白,閉著眼的老人拄著拐杖走了出來。
“常蘭……”
她聲音蒼老和藹。
常蘭應了一聲。婉婉推了推人,眼神示意,那常蘭應聲,立時便過去扶人了。
“嬤嬤,這些都是給您帶的吃的。”
她握著老人的手,給她碰了碰帶來的水果,乾糧。
那嬤嬤笑了,“謝謝常蘭,總這般惦記我。”
“婆婆客氣了,應該是我謝謝嬤嬤,嬤嬤指點,常蘭才能有一位那麼好的主子……”常蘭說著笑瞧婉婉,轉眼又道:“嬤嬤,這些吃的不是常蘭給您的,是常蘭的新主子給嬤嬤的。”
“嗯?”
那嬤嬤一聽登時就愣了一下,這時聽到了婉婉的聲音。
“我是蘇婉婉。”
那嬤嬤一聽立馬便要跪拜,卻被婉婉攔了住。
“嬤嬤不必拜了,這沒旁的人,還有,我現下也沒位分。”
可即便婉婉如此說,那嬤嬤還是跪了下去。
“尊卑有彆,老奴不敢怠慢,小主沒有位分,是現下尚未有罷了,以後一定是個福氣之人。”
婉婉笑了笑,扶人起來,與之進了屋。
婉婉道:“不瞞嬤嬤,我今日來是想和嬤嬤打聽一些事兒。”
“小主請講,老奴定知無不言。”
那常蘭是個心善的孩子,昔日不僅救了她,後來也沒少幫她。她老了不中用了,眼睛還瞎著,隻會給人添麻煩,也沒什麼讓人圖的,是以她知道,那孩子就是單純的心善。
事實上,服侍了婉婉後,常蘭也抽空過來看過她,給她帶過吃的,沒少和她說這位新主子的好。她信得過常蘭,也便信得過她這位新主子。
婉婉先道了謝,而後便要張口,但這時突然又不知道要怎麼問了。
小姑娘緩了一緩,斟酌了語言,方才說了話。
“婉婉初入宮中,有很多事情皆是不懂,今日服侍皇上,偶然碰上了一件事兒,很好奇,是以想請教嬤嬤一些事情。”
“小主請講……”
“便是當今太後的一些事兒……”
那嬤嬤聽了,笑了,卻是一點兒都沒意外的感覺。
婉婉倒是好奇了。
“嬤嬤怎麼好像知道我要問這個似的。”
那嬤嬤點頭,“小主受寵,必然能常見皇上,也必然早晚會發現什麼……”
婉婉聽得愣了。
“這是什麼意思?”
那嬤嬤並沒解釋,緩緩地說起了那蕭鳳棲。
“小主所問之人,那是先皇的心尖兒。昔年的她寵冠六宮,這偌大的後宮之中,沒有她放在眼裡的,此人睚眥必報,從一個小答應上位到了皇貴妃,血洗了先皇的後宮,對老奴所服侍的麗妃娘娘也從來就沒什麼尊敬。她之心思昭然若揭,是奔著後位去的,但是,卻唯獨對昔日的林皇後百依百順,恭敬尊崇。她人瞪她一眼,她都能挖了人的眼睛,可林皇後罰了她多少次,她都始終對其極其諂媚。後林皇後重病去世,她很順理成章地便成了這大燕的皇後。皇上未登基前,先皇重病,連續兩年,太子監國,她便垂簾聽政……那時整個大燕的政權可謂都是在太子與她的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