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她喚了一聲,沒說話,婉婉抬了頭。
倆人眸光對上,也不用說什麼,婉婉便懂她。
芸香歎息一聲。
“小姐舍得小公主麼?”
婉婉又看了眼孩子,瞧著她那水嫩嫩肉嘟嘟的小臉兒,憨憨地睡著的模樣,笑了。
“當然舍不得啦。”
她雖如是說著,但卻笑嗬嗬的,看上去還是那般淡然。
“不過,知道她好便好了。”
婉婉抿唇笑了笑,這時轉過頭來朝向了芸香。
“他的女兒,還是他第一個孩子,他也喜歡的緊,取義了掌上明珠,禦賜了明珠公主的名號便說明他愛她嘍!總不會因為我,又不愛了吧。不管怎樣,女兒還是他的女兒。再說,他不信我,說我心裡念著彆人,他有證據麼?還不都是他自以為是,猜的,難道那謄抄的琴譜就是證據了?還有,我又沒衝撞他,不是一直在哄他,總之,他會對暖暖好啦,暖暖那麼可愛。”
婉婉說著,又朝向了女兒,笑吟吟地,眼中充滿憐愛地看著她,“對不對呀,母妃的小寶貝?”
這為母的女子一看到自己的孩子,心便要化了般。
婉婉這一看便又是好一會兒,心中暗道:這若是能把孩子也給她就好了。她也就想想罷了,皇家血脈的孩子,怎麼可能給她?
芸香點了點頭,見小姐看得開,她也便放心了。
這夜,婉婉又是看著女兒入睡的,但同前一天一樣,她什麼也沒想,這一連兩日她隻是享受時光,很滿足,睡得也很好。
第二日一早醒來,沒一會兒李德瑞就來了。
婉婉當即醞釀了醞釀,眼圈便紅了。
“唉,娘娘還有什麼話想對皇上說,奴才幫娘娘轉達。”
婉婉委委屈屈地抹了一下淚兒。
“本宮是冤枉的。”
李德瑞聽了又是歎息一聲。
“奴才相信娘娘。”
“李公公還能不能幫本宮說說,求皇上再見本宮一麵。”
李德瑞搖了搖頭,“先不說旁的,皇上這兩日政務極是繁忙,怕是根本沒有時間見娘娘……”
“那李公公,這事兒真的……真的就沒有希望了麼?”
李德瑞再度一聲歎息,搖了搖頭。
“皇上向來說一不二,況且他這一連幾日忙於西北政事,怕是……”
李德瑞沒說下去。但婉婉已然知道那後半句是什麼了。便是,他忙,怕是都把她給忘了!
婉婉不過是走個過場,自然是早就知道此事已然板上釘釘,變不好了。變不好便變不好,她之想法自始至終都是一個,怕哪魏昭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更怕夜長夢多,再有更壞的變化。
“那暖暖……以後,還得麻煩公公多照懷……”
“關於小公主之事,娘娘儘管放心,有皇上,也有太皇太後照拂,小公主金枝玉葉,更為皇上長女,定然備受寵愛,不會受半絲委屈的。”
“公公如此說,我便放心了。”
婉婉聲音軟糯輕柔,加之梨花帶雨的樣子,看起來愈發地叫人我見猶憐。
那李德瑞又是歎息了一聲,旋即安撫道:“皇上繁忙,一切都交予了奴才,奴才已將外頭適宜皆安排妥當,娘娘此去之地,在京城偏西的桃花園,眼下天寒地凍的,娘娘沿途辛苦了,還望多多保重。”
婉婉一聽當下真是感激這李德瑞。那魏昭是撒手,有關她之事什麼也不管了。若是這李德瑞是個對她使壞的,後果還真是不堪設想。
“李公公操勞了,此番恩德,我定銘記在心。”
李德瑞躬身,還是一如既往地恭敬。
“娘娘折煞奴才了,娘娘是明珠公主的生母,這是永遠也改變不了之事了,奴才相信不管怎樣,娘娘在皇上心中也永遠都是那個特彆之人,往後娘娘與皇上一彆兩寬,娘娘定要照顧好自己……”
“嗯……”
婉婉哭泣著應聲。
接著,當日巳時,她便被送出了皇宮。隨行的還是她帶來的那兩個丫頭,小月與芸香,帶著的也僅僅是她帶來的那些東西。
上了馬車,婉婉掀開了窗簾朝外望去,恍惚就像做夢一樣,心情頗是複雜,有對女兒的不舍,也有些許歎息。
旋即馬車使動,她看著那離她越來越遠去的城門,突然想起,曾幾何時,她恍惚還以為她得到了愛情。
如今想起來卻是搖頭笑了,婉婉抿了抿唇,也彆過了視線,不再朝後瞧望,轉眸看向了萬裡天空,暗自慶幸,還好她也沒那麼當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