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不想要離開(1 / 2)

撩表心意 紅九 8605 字 8個月前

第四十四章不想要離開

不多久陶星宇就趕到了。他一點都不像平時那麼淡定從容, 他頭發都跑亂了。可以想象他跑起來腳步該有多急, 急到空氣擦過他時都變成風。

和他一起趕來的還有賀嫣然, 以一副當陶星宇慌亂時, 她得看顧著他的必要的陪伴者姿態而出現。

她看到穀妙語時,神情戒備。

“妙語,你怎麼在這?”

穀妙語懶得理她。

她起身對陶星宇講述陶大爺目前的狀態,並帶他去見醫生。

賀嫣然要一起跟著去。

邵遠長腿一跨, 站在她麵前, 攔住了她。

賀嫣然雙眼一瞪, 壓低聲音問:“你乾什麼?”

邵遠撇嘴一笑。

“不乾什麼。”他陡然提高聲音, 是對陶星宇說的, “陶老師,讓您工作室的這位同事跟我一起去繳費吧。”

陶星宇有點心慌意亂, 對賀嫣然吩咐:“你和小邵一起去吧。”

他轉身和穀妙語一起去見大夫。

賀嫣然拉了臉,瞪著邵遠, 冷聲說:“在哪繳費?你帶路吧。”

*

邵遠帶著賀嫣然在醫院裡兜圈子。醫院人多, 賀嫣然一開始還沒覺得,後來當她發現自己看到同一個等待叫號的病人兩次, 她發現了自己被帶著兜圈子的事實。

她一把拉住邵遠的胳膊, 迫使邵遠停住腳步。

“我說你夠了吧, 帶我逛花園呢?一圈一圈地繞!你是當我傻嗎?”

邵遠不動聲色:“我為什麼要帶你逛花園?”

他用他揣著明白裝糊塗的樣子把賀嫣然氣笑了。

“行啊小子,跟我來這套?我裝糊塗的時候你還不知道上小學中學呢!”

她頓了頓, 乾脆打開天窗說亮話:“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喜歡穀妙語, 說你不喜歡她吧, 你倒是願意掏心掏肺地幫她,甚至是拖住我,給她和陶星宇製造待在一起的機會;但說你喜歡她呢,你這做法未免太有點往自己腦門上貼綠。不過你到底喜歡不喜歡她,這對我來說並不重要,反正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我,賀嫣然,就是喜歡陶星宇,你知道我為了他花了多少心思?喜歡他是我的權利,我警告你,彆給我使絆子,為了捍衛我喜歡陶星宇的權利,我可以不擇手段!”

邵遠看著她,很沒有笑意地一笑,說:“你對其他人偽裝得都挺好的,怎麼當著我就露出真本色了?”

賀嫣然也乾脆:“我的偽裝對你反正也沒什麼用,我何必那麼累呢。”

邵遠點點頭。

賀嫣然可真不是個空有臉蛋的花瓶,她是會看人的,知道自己在什麼人麵前已經無所遁形,於是索性連偽裝都不再偽裝。

“你喜歡誰的確是你的權利,但你沒權利為了達成你的喜歡就傷害和竊取彆人的利益。”邵遠說。

賀嫣然嗬嗬一笑:“我傷害誰了?竊取什麼了?”

邵遠說:“你應該不會不記得,你接近陶星宇第一步獲得成功所依靠的那桶粥,到底是誰煮的。”

賀嫣然愣了愣,隨即一笑。

“一桶粥記這麼多年,還到處講,她穀妙語也是夠可以的!不就一桶粥嗎,彆說的我好像傷害了她似的,她身邊那麼多護花使者,誰能傷著她呀?”賀嫣然忽然變了音色,拐著怪腔調地說,“小弟弟,你現在充其量也隻是她眾多的護花使者,之一!這麼拚,值得嗎?”她把“之一”兩個字咬得又重又輕蔑,似乎想讓邵遠知道,做那麼多男人中的一個,是一件多低|賤的事。

邵遠衝她笑,忽然抬手晃晃手機:“你猜我剛剛有沒有把你真實的、刻薄的樣子錄音?”他斂了笑,冷冷看著賀嫣然,“你要是對穀妙語不擇手段,那不如我們比比看,我對你是不是能更不擇手段。”

賀嫣然臉色驟變,像被蒼蠅突然堵住喉嚨口那樣,怔在那。

她剛剛居然被一個小她很多的小男生,給震懾到了。

*******

陶星宇和大夫了解過陶大爺的情況後,一時有點難以接受現實。他頹喪地坐在病房外的塑料椅上,兩手捂著臉。

穀妙語陪坐在一旁。

陶星宇的聲音突然從指縫間漏出來。

有點懊喪,有點自責,有點無法置信和內心揪痛。

“我一直以為他說他得絕症,是作,是逼我回家陪他。他越作我越冷淡他。誰知道他說的是真的。”

穀妙語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想想後,她試探地問:“陶老師,您和陶大爺之間……是不是有什麼心結?”

陶星宇像定住在那裡一樣,好半天沒有動。

半晌後他放下手,露出了他臉。平日那麼俊朗有神的臉,現在布滿了憔悴。

“你看得出吧?老陶年輕時候應該很帥。”他以這樣一句話,開始對穀妙語打開心扉。“我記得我小時候,他真的很帥,帥到經常有漂亮阿姨來家裡找他。我母親是很傳統的很溫柔的女性,溫柔到逆來順受。她很愛自己的丈夫,不管丈夫和漂亮阿姨之間在她麵前開的玩笑有多離譜,她都不發脾氣。

“但我是她的軟肋。有一天一個漂亮阿姨對我說:我來給你當媽媽怎麼樣?這句話成為壓倒我母親的一根稻草。從不對我父親發脾氣的她,那一次歇斯底裡地對老陶提出了離婚。老陶猶豫了兩晚,居然答應了。他想知道是不是外麵的美麗風景更適合他。

“美麗風景很快就沒有了美麗,當兩個人計較起柴米油鹽,哪個女人都彆想再做漂亮風景。幾年後老陶後悔了,他回來找我母親,想和她複婚。我母親太愛他了,沒怎麼猶豫,就和他複婚了。可是她一個人的日子難過得太久,複婚後沒多久人就生病去世了。”

聽到這,穀妙語已經大致理清後麵的事情。

陶大爺的老伴去世,陶星宇對他曾經的出軌耿耿於懷,不願意回家陪他。可他畢竟是父親,血濃於水的父親,他氣父親當年的糊塗作為,但也終究是掛念他。

於是他用甚少回家陪伴做懲罰父親從前荒唐的手段,用衣食無憂不停給錢來儘到他為人子的義務和責任。

穀妙語一下就能明白陶氏父子的相處模式了。

明明互相有著牽絆,一個靠作來討兒子關注——曾經做過糊塗事的爹,拉下臉認錯求兒子回家,被一次次拒絕後,終於決定還是作吧;一個做著冷淡樣子,隻是不停給錢——然而冷淡的兒子,卻那麼了解爹的喜好和忌諱。他知道他爹在默默向母親懺悔,知道老頭子忌諱那些會隔斷他和妻子陰陽相連的事物。

他們彼此是掛念的,隻是中間隔著一道心結。

“現在他躺在裡麵,我甚至不敢進去見他。”陶星宇又開了口,他嗓子都啞了,“我現在才知道我是害怕的,我怕他離開。”

穀妙語的眼睛一下就熱了。

陶星宇轉頭看她,凝視著她說:“你不是挺能講雞湯的?給我講兩句吧,告訴我應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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