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我不想上新聞!”
邵遠看著她跑掉的背影,忍不住笑了。
真好,她跑掉了。不用目睹她被陶星宇當眾獻花,他心裡靜悄悄的難過總算可以少去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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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記者們都散了,陶星宇捧著那束花,守在了衛生間門口。
他托打掃衛生的阿姨幫他進去給穀妙語帶話:“您就幫我告訴她一聲,說其他人都走了,現在隻剩下我,讓她放心出來吧!”
他說著這話時,臉上帶著點寵溺地笑,那模樣連阿姨都給甜著了。
她把穀妙語叫了出來。
穀妙語有點不好意思地走到陶星宇麵前,低著頭,囁嚅了聲“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陶星宇的聲音像塊絲絨,又柔又暖又潤滑。
穀妙語慢慢抬起頭。她看到他俊雅的臉上,滿滿都是笑意。
“我……我知道你想下來把花送給我,我、我忽然很害怕那個場麵,那麼多人要一起用相機哢嚓我,萬一不給我修圖就把我的相片放進你的新聞裡,天啊那太可怕了……”說到後麵穀妙語發現自己開始胡說八道了。
她怕的其實不是這個——不是記者不修圖就登她的照片。但她到底在怕什麼,她自己也說不清。以前的她,如果有這種能和陶星宇出現在同一版麵的機會,她明明會高興得發瘋。但今天的她也不知是怎麼了,在那一刻到來之前她隻想逃掉。
陶星宇打斷她越來越不著邊際的自責,他把懷裡的花捧遞向她:“妙語,彆道歉。是我得謝謝你,這回沒有你的話,我很可能風光不再,從此一落千丈了!”
穀妙語接過花,搖頭:“沒有沒有,陶老師您說得太嚴重了!”
“能不能,不再叫我陶老師?”陶星宇打斷穀妙語,柔聲誘導,“直接叫我星宇,或者阿陶,怎麼樣?”
他看著穀妙語,溫潤地笑,眼睛明亮得像藏著顆每個棱角都在發光的鑽石。
穀妙語腿都軟了。
“試著叫一聲,好不好?”陶星宇在溫柔啟迪她。
“星、星、星……”
穀妙語哆哆嗦嗦地嘗試“星宇”,沒成功。
“阿、阿、阿……”
再哆哆嗦嗦地嘗試“阿陶”,也未遂。
最後穀妙語一瞪眼,豁出去了:“宇哥!我叫你宇哥行嗎!”
“那你重新叫一聲,我聽聽看。”一向成熟穩重的陶星宇難得有點活潑地說。
“宇哥。”穀妙語聽話地叫了一聲。
陶星宇品了品,笑得眼睛都比平時彎了。
“也不錯,那以後就這麼叫吧。”
穀妙語被他看得臉都要發起熱。
“陶、陶大爺說晚上要在烤鴨店請我和邵遠吃飯,我、我們趕緊過去吧!”說著說著她想起邵遠,“誒,糟了!剛才我光顧著跑,把邵遠給丟下了!”
她說完開始扭頭向四下裡望,企圖查看邵遠是不是還在附近。
陶星宇忽然上前一步。
他們之間本來也就間隔了一步遠的距離。
現在他完全地擋住了她的視線,她滿視野都是他的下巴和胸膛。
他忽然一抬手,就把她輕輕抱進了懷裡。
她一懵,手上那束花掉在了地上。
他擁抱著她,拍拍她的背。他嘴巴貼近在她耳朵附近。
他輕聲地說:妙語,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她整個地被他包在懷裡,腦子裡一片懵。
偏偏頭,從他肩膀的上方,她居然找到了她剛剛一直在找的人。
那小子怎麼還在,怎麼離他們這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