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蒙的天給初升的太陽照耀,火紅的太陽宛如濃墨重彩的水彩畫,那暈染的筆墨把雲層疊疊染成紅色。
葉檀從朦朦朧朧的睜開了眼,身側哪還有澹華的身影來,隻剩下他柔軟的小軟墊,他的小尾巴不停的甩著,心緒翻湧著,澹花花跑哪裡去了?這是把他拋下,自己出門另起爐灶了?
哪怕明知道這假設不可能,他們家澹花花才不是這樣沒心沒肺的崽崽,但是,他心裡總是想著這件事,表麵上威武強壯大花豹,實際上他內心瘋狂的嚶嚶嚶,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年輕的弟弟拋棄了“年老體弱”的哥哥到底是道德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
配合他瘋狂腦洞的還有咕嚕咕嚕叫的肚子,他艱難的咽了咽口水,好餓。
他用爪子扒拉著昨天的晚餐,想要從上麵找到吃剩下的肉肉來,然而,草原清道夫禿鷲先生早就幫他們吃剩的食物處理得乾乾淨淨,這會的黑斑羚隻剩下光禿禿的骨架,連一咪咪的肉渣都沒有。
葉豹豹:“……”
在那一瞬間,他感覺自己的心都要碎成一片片了。
他軟綿綿的躺在小軟墊上,爪爪扒拉著地上剛剛出來的小野花,一瓣瓣的掰扯,嘴裡念叨著“回來,不回來,回來,不回來……”
他一麵掰扯著,一麵念叨著,把身側的小花花揪得禿禿的。
趕回來的小崽崽剛好看到了這一幕,疑惑道:“哥哥,你改吃素了?”
聞言,葉豹豹馬上就彈跳了起來,屁顛屁顛的朝澹華撲了過去,這個沒心沒肺的臭小子終於回來啦!
然而,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澹華避開了他的索抱!
避開了!
葉豹豹腦裡迅速上演起了陰謀論的小劇場,不甘心的他再次蹭了上去。
我,葉豹豹,就是要抱抱!
然而,這一次澹華又避開了!
葉豹豹當即瞳孔地震,眼眸裡寫滿了指控。
澹華不好意思的乾咳了一聲,“哥哥,我身上臟,不方便……”
相比其他“小貓貓”來說,葉豹豹是一隻有“潔癖”的貓貓,每天都致力於把自己打理得乾乾淨淨的,每次捕獵以後,他都要跑到河畔把自己沾染上血跡的毛發梳理一遍,他對氣味極其敏感,最受不到那股腥臭味了。
澹華撂倒了大野牛以後,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獵物藏匿在樹上,在這個程中,他是把自己弄得一身腥腥臭臭,他怕哥哥醒來見不著自己乾著急,這不是火急火燎的就趕回來了嗎?
他一心念著葉檀,連身上的毛發都沒有來得及打理,這會一身的腥腥臭臭呢,他哪好意思讓哥哥靠近呀!
殊不知,他的拒絕在葉豹豹眼中卻是另一回事。
嚶,他明明就是嫌棄我,嫌棄我還說得大義凜然!
這能忍嗎?完全不能的呀!
葉豹豹的逆反心理一下子就給他激上來,他一個助跑直接撲了過去,要是澹華在這個時候避開,沒有“肉墊”的緩衝,他就得用受傷的前肢去支撐身體,一個搞不好就會扭傷爪爪,讓他傷上加傷。
這會澹華哪裡敢避呀,隻能是硬生生吃了葉檀一擊飛豹抱抱。
葉豹豹的腦門在他的胸口蹭來蹭去,舒服得喉嚨直哼哼,小模樣格外的有氣勢,“哼,你不是愛跑嗎?怎麼不跑了?”
澹華:“……”
“我要是跑了,你回頭刹不住閘,定是要扭傷爪的,你的傷口還沒有好,就不能好好消停會,好好照顧身體嗎?等你傷好了再胡鬨。”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澹華:“……”
葉豹豹昂著小腦袋,雄赳赳氣昂昂的模樣,哪裡有半點病號的樣子,你不給我蹭?我就蹭就蹭就蹭!
葉豹豹跟碰瓷似的,直接“癱倒”在他的懷裡,腦袋埋入澹華毛絨絨的毛發之間,一個勁的哼哼唧唧,跟占山的山大王似的。
隻見澹華“嘖”了一聲,“見到我,傷口就不疼了?”
見這個臭小子一個勁的往自己臉上貼金,葉豹豹決定戳破他美好的幻想,“你在想什麼呢?我身體有多結實,多強壯,你是不知道的嗎?這一點小傷,過夜就好了!”
澹華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用爪爪輕輕的點了一下葉豹豹受傷的前肢,隻見葉豹豹的身體跟過電一般戰栗起來,身上的毛發“砰”的一下就炸起來,氣得他眼圈都紅了一圈,氣急敗壞道:“你在做什麼?想要疼死我嗎?”
澹華啞然失笑著,反問道:“不是已經好了嗎?”
葉豹豹:“……”
他清了清嗓子,打補丁道:“那是誇張的說法,誇張懂不懂!”
澹華附和著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啊,我現在懂了。”
葉豹豹:“……”
我不想跟你說話了!
葉豹豹抖了抖鼻尖,隱隱約約從澹華的身上聞到一股血腥味,他當即擰起了眉頭,焦急的問道:“你受傷了?怎麼身上有一股血腥味?”
澹華如實的回答道:“沒有,那是其他獸獸的血濺到我的身上。”
隻見他“哦”了一聲,不自覺的從澹華的懷裡挪了出來,跟他保持著一段安全距離。
澹華:“……”
剛剛都跟你說了不要抱!
說歸說,但是他真看著哥哥從他懷裡挪出來的時候,他的心情一下子就變得微妙了起來,不依不饒的用爪子把他摟了回來,牢牢的把人鉗製在自己的懷裡,在他耳畔不滿的低語道:“你跑什麼?剛剛見著我還高興的要蹭要抱,這會躲那麼遠做什麼?”
葉豹豹:“……”
誰讓你一身臟臟臭臭,本豹豹嫌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