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危險危險!
紅蓼腦子裡雷達炸裂,很清楚這個問題要是回答得不好……不對啊,她要是回答不好,他又能怎麼樣呢?
他隻是個凡人而已啊。
紅蓼挺胸而起,成功把慈音給壓了回去。
她坐直在床榻上,眨巴著眼睛說:“我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慈音靜靜地看著她。
倒是差點忘了,她是狐妖,狐妖懂這些一點都不奇怪。
他情緒波動並不大,主要還是因為她那句“沒吃過豬肉”。
隻是見過“豬跑”的話,他勉強可以接受。
但僅僅是這並不算大的情緒波動,於他而言已然越界了。
慈音轉身離開,墨色長發都快及膝了,一轉身差點甩她臉上,幸好紅蓼閃躲及時。
看他要走,紅蓼想說什麼,但最後還沒放棄了,目送他出門關門。
隻要不離開客棧,他應該都是安全的。
這會兒他倆一見麵,老覺得氣氛很微妙,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心裡亂砰砰的。
紅蓼方才要進來之前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現下他離開也是好的,省了她那股子煩悶燥熱。
……她這不算是拔那啥無情吧?
重新躺回床上,紅蓼想休息一會兒,但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毒解了,渾身輕鬆,靈力蓬勃經脈通暢,很多以前極其費力才能完成的術法都可以輕鬆完成。
雖然她摸索出來的法術還不多,但暫時夠用了。
她睡不著,按理說該趕緊調息一下,身體裡充盈的靈力都快溢出來了,似乎還有一股與她自身靈力不同的醇厚力量彙聚其中,很強大,但一碰就會激得渾身發燙。
她暫時不敢輕易動彈,這股力量給她的感覺很熟悉,像……
腦中靈光一閃,很像傷到過她和雕妖、大鵬妖的那道金光。
紅蓼抖了一下,又仔細感受了一下,好像又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奇了怪了,錯覺嗎?
紅蓼爬起來歎了口氣,想事情想得頭疼,她可憐的腦細胞這一遭穿越不知得死了多少。
紅蓼心疼得不行,決定暫時放空一下,視線瞄到窗戶,睡也睡不著,又不想打坐,就走過去開了窗想看看魔界並不怎麼樣的風景。
一開窗就看見了赤焰海高聳的海岸山口,升騰的黑煙在夜裡冒著火星,怪嚇人的,好擔心爆發海嘯把附近都給淹了。
不過沒關係,她現在會飛了,可以飛走!
趴在窗邊手托腮視線下移,她看見了慈音。
客棧外有個不起眼的小亭子,裡麵擺著一張很破的石桌,上麵都是刀痕劍痕,看得出來不少人在這裡動過手。
他坐在石桌旁,背對著她的方向,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雖然是低著頭,他依然脊背挺得筆直,黑發柔順垂下,魔界微熱的風撩動他幾縷發絲,他抬手理了理,姿儀俊美,尊貴雅致。
單單是個背影,紅蓼這心跳就又開始加速了。
哪怕想到兩人之前那場戛然而止的□□,在意的重點也不是時間了,而是手感和模樣。
真的很完美。
就很漂亮,和他人一樣好看,顏色清清淡淡,像玉雕琢而成,偏還是溫熱的。
紅蓼想著想著呼吸就亂了,慈音生如無瑕美玉,簡直每一處都在她的點上,想到這般冰雪出塵不容侵犯的人什麼都被自己碰過了,她又嗨起來了。
也漸漸意識到自己拿了人家的第一次,這大晚上的還把人家扔在外麵吹熱風,實在是無情。
看慈音那孤單寂寥的背影,紅蓼一把子心疼,不禁雙手放在唇邊,朗聲喚他:“慈音!”
“孤單寂寥”的慈音睜開眼,從入定中蘇醒,並未回過頭去。
他端坐在那裡,除了頭不再低著了,沒有任何變化。
他隻是想找個安靜的地方療傷,儘快恢複靈力。
他很清楚目前發生的一切“意外”都是因為他受了傷,沒有力量。
從前他並不覺得沒有靈力的人就是廢物,但被紅蓼上了一課。
可太著急並不是一件好事。
急功近利這四個字,從來不會發生在慈音身上,今日是頭一回。
他喉中一片腥甜,若回頭或應她,怕是要當場吐血。
太急了受到反噬,這也沒什麼,他能處理好。
療傷也不是完全沒有進展,周圍靈氣已經不那麼排斥他的身體了。
就是反噬太重了些,他臉色蒼白,眉頭緊蹙,在紅蓼飛過來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後,終是沒忍住,將早已湧到齒關的血吐了出來。
紅蓼呆住了,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的手,驚慌地說:“我、我沒用力氣呀。”
慈音手撐著石桌轉過頭來,另一手用衣袖拭去嘴角血跡,但太多了,擦起來更慘烈了些,紅蓼看著心裡一抽抽,眼睛立馬就紅了。
美人戰損,這破碎感!
紅蓼湊過去抱住他,吸吸鼻子:“我錯了,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力氣那麼大。”
慈音看上去就好像要被她打死了,她會不會被他當做家暴犯啊?
手被人握住,是慈音用乾淨的手握住了她。紅蓼愣了愣,他主動牽她的次數微乎其微,每次都是在必要時刻,像現在這樣隻是牽著,不為什麼事,是頭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