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撲通一聲跪下:“王上恕罪!小妖沒見過世麵,不知王上親至,冒犯了王上,真是罪該萬死!”
在她為數不多的原書記憶裡,妖王白嬰這個名字十分深刻。
白嬰乃上古神獸晷蝶後裔,成名絕技是無上天音,可禍亂人心,在原書的兩派混戰之中,他的絕技一度令道聖宮頗為頭疼,是道祖親自出麵才解決了他。
如今想來,她遇見雲步虛的時候他受了那麼重的傷,大約就是在這一戰中了。
她跪在地上,膝蓋有點疼,奶奶的,跪天跪地跪父母,這還是第一次跪不相乾的人。雲步虛她都沒跪過!算了……識時務者為俊傑,白嬰早晚是個死,就當提前給他上香了。
思緒飄忽的瞬間,周身忽然迸發出懾人的金光,金光形成一個薄薄的防護罩,將她嚴絲合縫地護在其中。
紅蓼愣住,詫異抬眸,看到白嬰手上流血,投來的目光陰鬱詭異,微勾的嘴角笑意森然。
……他剛才是不是動手了?
紅蓼看著護身的金光,這金光太熟悉了,她感受到的瞬間就知道來自於誰。
……是雲步虛。
怎麼會這樣?
他的法力怎麼會在她身上?還護著她?
紅蓼關鍵時刻腦子靈光了一瞬,下意識摸了摸發間的桃枝。
……是它嗎?應該沒有其他的可能了。
可是為什麼?
她紅唇輕抿,長睫低垂掩去眼底神色。
白嬰並未處理自己鮮血直流的手,他靠近紅蓼,金粉落在她身上,她終於有些害怕。
“你已經見過水如鏡了?”
他開口詢問,聲音就在頭頂,有種奇妙的質感。
紅蓼聽他這麼問,就知道他恐怕不覺得這金光來自雲步虛。
道聖宮的重臣自然都修習道聖宮的功法,上至雲步虛,下至水如鏡皆是如此。
在白嬰知曉的信息裡,隻有水如鏡在那座山上,那這靈力自然就是對方留下的。
甚至連沐雪沉誤入妖域的消息他也不知道。
自從知道了自己是穿書,紅蓼就已經明白原身經曆過什麼了。
原書裡男主沐雪沉的愛慕者裡就有隻狐妖,跟勾引水如鏡的妖狐走的路線完全不同。
對方算是對沐雪沉有救命之恩,借他離開青丘後就躲了起來,在道聖宮快要完全戰勝地主一脈時才現身,棄暗投明,作為向導帶仙族端了青丘的老窩,事後還被封了狐仙,是女主的勁敵。
那狐妖叫什麼名字她不記得了,但對方修煉的正是天狐秘術,滌塵鏡也是後期由她尋回交給沐雪沉的,可見紅蓼的原身就是對方的純純工具人。
沐雪沉還在妖域的時候,兩隻狐妖都存有私欲,自然是藏著掖著,生怕青丘的長老和狐王發現他的存在,白嬰也就不會想到他們會有什麼聯係。
想不到是好事,誤會這金光來自水如鏡更好,不然暴露出和雲步虛的關係隻會更慘。
紅蓼電光火石之間想了很多,最後表情凝重地點頭,表示確實是這樣。
直到這個時候,她都還是很努力在想出路,完全沒有擺爛的。
偏生白嬰非要刺激她。
他怎麼可能看不出她滿臉的心事,狐狸眼珠轉來轉去,心機都擺在台麵上了,但其實對他來說都無所謂。
血契在那裡擺著,她若不聽話,他有無數種方式折磨她。
比如說——
“燒灼。”
紅蓼隻聽清澈的兩個字響起,混身頓如火燒,刹那間仿佛重回赤焰海底,痛不欲生。
她跌倒在地,護體金光可抵禦外來傷害,但來自血脈契約裡的臣服和痛楚卻抵禦不掉。
“看。”白嬰輕飄飄道,“我是你的王,我想對你做什麼都可以。”
他手指一抬,紅蓼燒身痛楚停止,她汗如雨下,狐狸眼深深地望著他的方向,他居高臨下地扇動翅膀。
“我不問水如鏡為何在你身上留下防禦法陣,那些都不重要。他護不住你,更不可能在道聖宮承認與你的瓜葛。你隻要知道,你唯一能選擇的路,就是替我做事。”
“奪取他的神魂,令他為我所用,殺了雲步虛。”
紅蓼:“好嘞,沒問題,您放心,一定給您辦好。”她忍疼麻利地從地上爬起來,拍著胸脯保證著,胸間垂落的小銀鈴叮鈴鈴地響,悅耳又可愛,“我回去就開乾。”她積極保證著。
“……?”
她的反應好像和想象中不太一樣。
白嬰懵了一瞬。
紅蓼笑得狐狸眼彎成月牙,她將白嬰一息的茫然儘收眼底,不禁在心裡罵罵咧咧。
意外什麼呢?她是隻狐妖,又不是什麼貞潔修士,再說了,她本來就打算先答應下來的,他現在擺出這副姿態乾什麼?
燒她的時候不是很帶勁兒嗎?還挺瘋批的,給她拒絕的餘地了嗎?
這要是當初看的時候,她還挺吃他這人設的,也磕過。
現在……嗬嗬。
“王上怎麼不說話?”紅蓼熱情如火,“您看一個水如鏡夠不夠?不夠我再想法子多勾引幾個來,道祖座下三位真君也給您整回來,夠不夠,夠不夠?”
夠不夠孩子!
咱就說你等著,泥人還有三分脾氣呢,事趕事兒整到一起,這日子太難,實在過不下去,紅蓼徹底逆反了,什麼都不想再管,她豁出去了!
雲步虛在我麵前都沒這麼bking過,燒她是吧,嚇唬她是吧,一離開這兒她就想法子把雲步虛給引來,到時候再看看誰是誰的王!
來啊,互相傷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