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緊緊環著他的腰,臉埋在他懷裡,聞著他身上冷冷的檀香味,好像還摻著了點血腥味。
她習慣性地關心:“你受傷了?”
關心完了才想起,他已經不是凡人慈音了,是那個無所不可能戰無不勝的道祖,哪裡需要她的關心?他倆都快成殺身仇人了。
她閉著眼在一片黑暗中吐了口氣,聽到雲步虛不疾不徐地回答:“不是我的血。見了水如鏡,隨他去尋了冥皇,與對方一戰,身上過了他的血氣。”
簡言之,是冥皇的血。
牛的。
紅蓼從抱住他就開始在心裡默數,默數他多久推開自己。
可是沒有。
他甚至還彙報自己的行蹤。
他還說:“走得久了些,你與他又折騰了什麼。”
這個“他”指的是嘯天了。
嘯天那女裝的樣子,誰看了不得琢磨一下?
紅蓼從他懷裡出來,低著頭說:“沒什麼,太無聊了,鬨著玩。”
“你的衣服?”他掃了一眼嘯天。
紅蓼搖頭:“不是,那裙子多難看啊,怎麼會是我的衣服,我眼光沒有那麼差!”
“那倒也是。”雲步虛淡淡的,“你的衣裳怎會那麼多布料。”
“……”
我覺得你在點我。
紅蓼眼神尖銳。
雲步虛在嘯天與他們之間隔了道不透明的結界,坐到一旁緩緩道:“雪沉是如何嚇你的。”
紅蓼哪裡會放過告狀的機會,添油加醋地說了一堆,趁機讓自己顯得無辜一些,最好讓他覺得從前沐雪沉被原身調戲也是情有可原,然後大發慈悲放她走。
可她說得嘴巴都乾了,提到沐雪沉最後莫名其妙地跑了,並未發覺雲步虛有什麼鬆動。
相反,他表情還更冷了一點。
他若有所思地凝著她,視線一寸寸將她風情而不自知的模樣儘收眼底,可以輕而易舉地想象到沐雪沉為何而走,走時又是何等神情。
真是很難讓人高興得起來。
“知道我方才在想什麼嗎。”
他終於主動開口。
紅蓼完全不知危險靠近:“什麼呀?”
“我在想。”雲步虛一字一頓,“我得讓你知道,我不高興時是什麼樣子。”
她若知道了,便會在除他之外的所有人麵前克製她的風情。
更不會再對除他之外的任何人動她的春心。
紅蓼他的話表示疑義:“謔,我都不知道你還有高興的時候呢?”
雲步虛眉頭一皺。
紅蓼趕緊改口:“那你不高興了是什麼樣子?會做什麼?”
她終於找回了自己的危機感:“不會是殺個妖來助助興什麼的吧……”
她步步後退,雲步虛步步緊逼。
“殺妖?”
他輕笑了一下,顯得很高興,紅蓼卻毛骨悚然。
“不。”
他將她逼迫到角落裡,她後麵是冰冷堅硬的牆壁,前麵是一樣冰冷堅硬的男人。
雲步虛低下頭來,在她耳邊說:“我隻會狠狠shang你。”
紅蓼猛地睜大眼睛,腳尖都緊繃起來。
……她聽見了什麼虎狼之詞?!
誰說的??
雲步虛???
怎麼可能?
那可是雲步虛,流著天之主血脈的正道聖祖,君子仙尊們的典範,如神似佛的存在。
那麼乾淨的人怎麼會說出這麼可怕的話??
“什麼人這麼大膽子,竟然敢假扮道祖!”
紅蓼顫抖著手去摸雲步虛的臉頰,試圖尋找易容的痕跡。
可不管是法術的易容還是普通的易容,全都沒有痕跡。
她呼吸淩亂地去看他的眼睛:“讓我看看是誰奪舍了堂堂道祖。”
她的手往上移,捂住了雲步虛凜如霜雪的雙眼,掌心長睫扇動,癢得她渾身發麻。
……沒人奪舍的了他。
他就是他。
就是他說的。
紅蓼艱難地吐字:“你說了什麼,你自己聽聽,像話嗎?”
她實在不知自己此刻是什麼心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說些什麼。
她渾身都在抖,雲步虛掐住她纖細的腰時,她抖得更厲害了。
“我說的這些話,跟你同我說的那些比起來,著實是小巫見大巫。”
紅蓼說過什麼?
她猛地想起——
你好厲害。
你好強啊。
真棒。
愛死你了。
好快活!
……
紅蓼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你學這些乾什麼,這有什麼可學的!”
他近乎是謙虛的:“做人師尊,為人尊上,自然什麼都要懂一些。”
“你教得好。言傳身教,情感飽滿……”
“閉嘴。”紅蓼捂住他的嘴,不準再繼續說。
他眼睛看不見,唇上是她的掌心,周身儘是她身上淡淡的妖嬈香甜氣息。
“雲步虛。”她氣喘籲籲地說,“你這樣很奇怪。”
“你是不是。”她舔了舔緊張到乾澀的唇,“你是不是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