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來抓人的九尾狐在族群裡地位不低,年紀輕修為高,受儘了優待。
可即便如此,他們也沒機會瞻仰道祖的天顏。
兩方敵對,青丘避世,哪怕是道祖的畫像在族地裡都是禁忌。
他們唯一知道的,就是道聖宮的人皆穿藍金道袍。
所以在他們眼裡,紅蓼這個靠山,不過是道聖宮的一個普通道士。
“真是長本事了。”男狐狸上下一掃紅蓼,“這是搭上了道聖宮?你不會以為這樣就能逃了吧?”
他九尾張揚,妖嬈的眉眼裡凝著幾分笑意,將雲步虛仔細看過後,莞爾笑道:“模樣倒確實不錯,便是連青丘之中,也從未見過此等美色。”
青丘天狐是出了名的美豔無雙,當年的六界第一美人便是青丘天狐。
可雲步虛這張臉,當真是連天狐都自愧不如。
紅蓼聽見他說了什麼,不禁露出憐憫的眼神,這令一直觀察她的女狐狸十分不悅。
“你那是什麼表情?莫不是真以為道聖宮一個道士能敵得過我們兩個?”
紅蓼靠在雲步虛身邊,抓著他的手誠懇道:“是的,我確實這麼認為。”
“彆和她那麼多廢話。”男狐淡淡道,“抓緊時間,直接動手,捆了她帶回去嚴加拷問,不怕她不招。”
略頓,他睨了睨雲步虛:“青丘無意與道聖宮為敵,隻是道長要護著的這隻狐妖竊取了天狐秘術,我們必不可能放過。”
他漫不經心,頗有些高傲道:“現在將她交回來,道長可自行離開,若不然……就彆怪我們不客氣了。”
雲步虛微微偏頭,明明連武器都沒亮出來,可一個眼神投過去,風吹他烏黑的發絲和藍金的衣擺,那種難以言喻的威壓和氣魄,已經讓兩隻九尾狐退避三舍。
“你要如何不客氣。”雲步虛仙顏冷冽,“天狐秘術罷了,拿就拿了,無甚要緊的東西,有何所謂。”
他輕描淡寫的語氣,好似說不是天狐一族的至寶,而是街上隨處可見的話本子,不但將兩隻九尾狐氣得夠嗆,紅蓼也被噎到了。
男狐瞪起眼來:“久未出過青丘,不想道聖宮的人竟然如此猖狂,連我族至寶都敢如此看不起!”
雲步虛:“這種東西,她若想要,你族便該雙手奉上。”
“……太過分了!今日即便你是道聖宮的人,也彆想從我手下活著離開!”
男狐徹底被激怒,拉著女狐一起要把雲步虛就地正法。
紅蓼覺得這是個好機會,兩隻九尾狐,雲步虛要對付他們肯定得用點心思,至少得雙手來對付吧?所以肯定不會再牽著她了,一會打起來她就往後稍稍,找機會逃走。
這好像有點卸磨殺驢,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
可雲步虛沒給她這個機會。
即便敵人是兩隻九尾天狐,雲步虛還是牽著紅蓼,一隻手對敵。
紅蓼委婉道:“你還是鬆開我吧,畢竟是九尾,還有兩隻……”
雲步虛沒說話,隻靜靜地看過來,九尾天狐的氣息已經迫到眼前,靈風拂動他額角的發絲,他眼都沒眨一下,廣袖一揮,兩隻九尾便被甩了出來。
漫不經心卻已殺意入骨,壓迫感十足。
……
紅蓼微微吸氣,非常主動地與他十指緊扣:“請一定要緊緊牽著我的手,千萬不要鬆開,沒有你的手我可怎麼活!”
雲步虛眼睫動了動,低頭看了一眼兩人交握的手,冰冷的氣息稍緩了一些。
紅蓼這才將提起來那口氣慢慢放開。
她好端端的,隻是心理壓力有點大,被甩出去的兩隻天狐可就不一樣了。
他們哪裡遇到過這樣厲害的對手,總聽長老們說道聖宮的人都是頂尖高手,如今算是見識到了。
“怎麼辦。”女狐抹了抹嘴角的血跡,“我們不是他的對手。”
男狐眯眼看著紅蓼狐仗人勢的樣子,咬牙說:“好不容易抓到她,若沒能將秘術帶回去,大長老肯定會對我們很失望。”
“可那道士實在難對付……”
“那又如何!今日隻要不是道祖親自來了,拚上半條命,也要把秘術搶回來!”男狐大聲道。
紅蓼隔老遠聽見這話,抿抿唇,決定還是提點一下這位同族。
“還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她頗有些感同身受,“你猜怎麼著,還真就是道祖親自來了。”
她換做挽著雲步虛的手臂,一臉認真地給他們介紹:“看到了嗎?貨真價實,童叟無欺,道聖宮道祖,就是他了。”
男狐瞪大眼睛,不屑道:“不可能!道祖怎麼可能和一隻狐妖搞在一起!”
紅蓼:“我也覺得不可能,要不然也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男狐還想動手,他不甘心,女狐攔住了他,有些警惕地觀望這邊,拿不準紅蓼是不是嚇人的。
正好這個時候沐雪沉禦劍而來,大名鼎鼎的雪儀真君他們自然是知道的,他沒道祖那麼神秘,他們從同族帶回的畫卷裡見到過他的模樣。
沐雪沉趕到這裡,遠遠就判斷清了形勢,先是朝雲步虛一行禮,恭敬地喊了一聲師尊,之後才走到最前麵,拔劍而出,準備禦敵。
他都到了,自然沒有再勞煩師尊出手的道理。
隻是……
回想起行禮時紅蓼挽著師尊手臂的樣子,沐雪沉難免有些心不在焉。
她手腳不乾淨他早就領教過,問題出在師尊身上。
師尊沒有拒絕。
沐雪沉一個閃神的功夫,兩隻九尾已經認清現實,拔腿就跑。
他追過去沒追上,等回到原地,發現師尊和紅蓼已經不見了。
……好像確實不需要等他。
可師尊一開始抓了紅蓼來,不就是為了在他麵前除掉對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