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蓼抿起唇,不情不願道,“天都快黑了還沒有忙完,一開始說去去就回也是去了很久才回,想找你都找不到。”
“上次不是一找便找到了嗎?”
“那我也不能老是變成原形,在你見其他人的時候出現啊!他們本來就不喜歡我……這是什麼?”
她正說著,手裡被塞了個東西,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想起來了,是在靈山上初遇時,他身上戴著的玉佩。
“注入靈力就能同我說話。”雲步虛一邊查看傳音一邊說,“不方便說話時就像傳音符一樣寫字,我也能看見。”
紅蓼摸著還帶有他體溫的玉佩,嘴角不自覺地勾起,懶洋洋地“哦”了一聲,滾到蒲團後麵自個兒玩兒去了。
雲步虛朝後望了一眼,見她翹著腳抱著玉佩把玩,愛不釋手的樣子,眼神沉了又起。
夜裡時,風微塵來求見雲步虛,為他今日下令征集妖王之事。
他和紅蓼一樣,也想不通為何好不容易拿下妖界,付出了那麼大的代價,最後還是要妖族自己當家?
他想請師尊明示,但雲步虛並未見他。
有些事風微塵自己想不明白,他多說也沒用,說了他一樣要鑽牛角尖。
沐雪沉來接他走,倒是給他分析了一下雲步虛的用意,風微塵果然鑽了牛角尖。
“我看未必是如此。”風微塵皺著眉,“大師兄,你信不信最後做妖王的會是那狐妖?”
沐雪沉麵無表情地糾正他:“要叫師娘。”
“大師兄還真把她尊為師娘不成?”
“自然。”沐雪沉平淡地反問,“除非你不想再認師尊。”
“……”風微塵閉了嘴。
他怎麼可能怎麼舍得不認這個師尊。
他隻是覺得全天下的女子,也隻有與師尊一樣來自仙界卻沒入道聖宮的漱玉仙子,才勉強配得上他完美無缺,六界至強的師尊。
不過最好還是什麼女子都沒有。
師尊就該一直站在神壇上,不談七情六欲,永遠高高在上不染塵埃。
任何玷汙了師尊的存在都不該留下。
都不該留下。
深夜時分,雲步虛外出未歸,紅蓼一個人在聖殿裡轉悠。
她可不是在等他,隻是覺得無聊又睡不著而已。
眼睛不斷往殿門處飄,幾次都沒看見熟悉藍金身影,紅蓼實在沒忍住,掏出了雲步虛給她的玉佩。
等男人是不可能等男人的,她就是無聊了,想找個人聊聊天罷了。
紅蓼矜持地沒有發語音過去,隻寫了幾個字發過去,然後就開始原地轉圈等待回複。
可你猜怎麼著,雲步虛他居然不秒回!
他居然敢不秒回她的信息!
紅蓼:不回消息,嗬嗬,愛了。
有點以前的感覺了有沒有?夢回了簡直。
紅蓼跟拿手機一樣拿著玉佩,找了個蒲團坐下不斷發消息。
於是雲步虛那邊就不斷地彈出來——
在嗎哥哥?
哥哥在乾什麼呢?
哥哥不回消息,哥哥真冷酷,哥哥還給我這玉佩做什麼呢?
下次再想讓我要你的東西,可不能夠了!
雲步虛靜靜看著這些字,又垂眸掃了掃手上的金珠。
他最後還是看了。
將沐雪沉和紅蓼從第一次見麵到最後一次見麵全部的記憶都看了一遍。
後麵她基本都和他在一起,沒什麼要緊,關鍵的是前麵。
他若有所思地轉了轉金珠,這金珠裡麵的畫麵,和無上天音的幻境完全一致,沒有一處錯漏,倒真是有些出乎他的預料。
殺了白嬰以後他就再未糾結過幻境裡的內容,幻境畢竟是幻境,不可當真,但沐雪沉的回憶做不得假。
雖然隻重疊了有關於沐雪沉那一部分,關於水如鏡的並不存在,可這一部分百分之百的重合還是有些怪異。
幻境成真……是不是代表著,那些還未曾見過的也都將實現?
又或者說已經實現了,隻是他不知道?
雲步虛收起金珠起身回寢殿,他平穩地走在雪夜的木梯上,還是不覺得紅蓼有機會去做那些。
水如鏡那時違抗他幫她逃走,應也不是她做過幻境裡那些過分的勾引。
她沒有那麼多時間。
雲步虛帶著風雪走進寢殿,一眼就看見還在拿玉佩不斷發消息的紅蓼,她懶散地坐著,不時打個哈欠,百無聊賴。
聽到動靜她望了過來,看到他的時候眼睛分明變得明亮許多。
“還知道回來呢?”她陰陽怪氣著,嘴角卻忍不住高興地上翹。
雲步虛站了一會就朝她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
她先是嫌棄地避了一下,最後還是伸手替他拍了拍身上的風雪。
風雪雖不能浸透法衣,卻還是能落在衣裳上。
紅蓼拍完了就要把手收回去,但被雲步虛握住了。
他看著她,眼神專注:“還不曾聽你說過你的過去。”
他若有所思地問:“你在青丘,過得如何?”
還是直接一點好了。
到底怎麼回事,問問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