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大人真是好盤算。”他陰陽怪氣,“想要人,怎麼不靠自己的本事去搶?本座得了手你倒是來摘果子了,還說得冠冕堂皇是為本座好,真是笑掉本座的大牙。”
束雲壑微微顰眉:“本尊不欲與你爭吵,你若不想本尊見那狐妖也可,但孰輕孰重,你當分得清楚。”
“分不清。”謝沾衣淡淡道,“不如魔尊大人來教教本座,什麼重什麼輕?”
束雲壑聽得出他的諷刺,也不生氣,還真的教他:“當務之急是將那狐妖體內血脈奪走,不管是你吸收還是本尊吸收,對付起雲步虛來都會比往日更有籌碼。”
“是,你說得對,之後呢?”
“之後自然是物儘其用,那狐妖對雲步虛意義非凡,她既然落在你我手中,便該給她點教訓,若她能為我們所用,殺了雲步虛掌控六界指日可待。”束雲壑沉思著,“哪怕不能得用,折磨她來報複雲步虛,亦是不二之選。”
謝沾衣直接站了起來,飛下白骨王座,盯著束雲壑:“糾正你兩點。她是落在我手中,不是你我。不管你有多少不二之選,在本座這裡都是做夢罷了。”
束雲壑也站了起來:“冥皇陛下這是氣本尊上次不曾助你攻入道聖宮?可頭一次你不也放了本尊和白嬰的鴿子?”
“你在人界肆虐,本尊也幫了你的忙,替你收集冥鬼,甚至還送了一批魔將過來助你煉化,難道這還不夠表示本尊的歉意嗎?”
“其他的都無所謂。”謝沾衣半步不退,“你我既在合作,孤就會給你幾分麵子。唯獨小狐妖,她現在已和雲步虛無關,是冥宮的人,是孤的女人。孤不容許任何人再來打她的注意,胡亂安排她的事。”
束雲壑突然笑了起來,笑得輕蔑冷淡:“謝沾衣,你真的很蠢。”
“不及你不及你。”
“看來是沒得談了。”
“慢走不送。”
束雲壑最後看了他一眼,也不多留。
謝沾衣在他麵前表現得堅定不移,可他真的走了,他還是會對他那些話耿耿於懷。
他當然知道自己現在該做什麼才是最正確的。
可現實是他做不到。
他沒辦法那麼做。
或許正是因為知道這個,紅蓼才能一次又一次踩著他破破爛爛的底線胡作非為。
謝沾衣越想越氣,直接一掌拍到地麵,碎了十幾塊地磚。
另一邊,紅蓼從雲步虛的水鏡中將冥宮裡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
她有些後怕:“還好束雲壑走了,不然真的被他看見,說不定能看出我們的偽裝。”
倒不是說修為上可以跨越雲步虛,而是一些細節,他們稍微做得不夠到位,以束雲壑的謹慎小心,肯定就會被發現。
不過還好他走了,這樣他們就能繼續計劃,不必擔心那麼多。
紅蓼一口氣還沒鬆完,就聽雲步虛說:“他沒走。”
紅蓼詫異地望過來:“他沒走??”以雲步虛對束雲壑的了解,他不可能就這麼輕易離開。
這裡不是道聖宮,是他更為熟悉的冥宮,與謝沾衣打交道這麼多年,束雲壑在此地遊走很有把握,不會急著離開。
目的沒有達成,明麵上交涉失敗,他肯定會起暗中搶人的心思。
他對男女之情沒有任何興趣,不會像謝沾衣一樣受蠱惑,他想要的始終都是變得更強——他可以把紅蓼丟在這裡,但他要拿走她體內的地之主血脈。
謝沾衣和他想要的既然不一樣,為何不能各取所需?
是以束雲壑確實沒有真的離開,他真身是走了的,卻留了注入精魂的傀儡在這裡。
他並沒自負地認為,自己的一個傀儡就能從紅蓼身上奪走血脈,他也不認為傀儡在這裡,謝沾衣會完全發現不了。
雲步虛都能猜到,謝沾衣作為冥皇自然更能。
他等著謝沾衣發現,然後跟對方說了麵談時沒有的論調。
之所以不當時說,是因為他小心的性格,絕不會給自己留有任何危險。
這些話說了,謝沾衣萬一不動心,還起了殺意,他在冥宮裡一樣會被限製力量,肯定會吃虧。
所以留下傀儡,這個時候說最好。
束雲壑與謝沾衣對峙,幽幽說道:“你這樣好好守著她,可得手過一次?不行的。本尊曾經是道聖宮座下之人,比你更了解那些人的女人是何等性情。就算是隻狐妖,被雲步虛調·教那麼久,也不會再真的為你動心。”
“與其無指望地等著她回到雲步虛身邊,什麼都得不到,倒不如你我合作將血脈取了,一分為二,多公平?到時候沒了血脈的狐妖,還不是你想怎樣就怎樣?”
“妖族趨利避害,她不是的對手,沒了底牌,且看她會不會好好伺候你。”
束雲壑的話一字字戳在謝沾衣心上。
“一旦她真的做過你的女人,雲步虛還會要她嗎?到時候她才是真真正正屬於你。”
“血脈和女人都能得到,這樣的好事你為什麼要拒絕呢?”
……
……
謝沾衣緩緩握拳。
是啊,為什麼要拒絕?
這樣的好事為什麼要拒絕?
水鏡之外,雲步虛和紅蓼對視一眼,知道拖不得了。
束雲壑的傀儡雖然隻有三分之一的魔尊之力,在冥界之中孤立無援,依然不容小覷。
謝沾衣肯定是動心了,在束雲壑真身回轉之前,他們必須得先殺了謝沾衣。
雲步虛也不能再代紅蓼實施計劃,他們需要一個人去阻擋束雲壑,避免他的傀儡和真身出現增加難度。
紅蓼的腦容量肯定對付不了束雲壑,隻能由雲步虛來。
壓力再大,紅蓼最後也還是得自己上。
這次真的沒時間了。
今夜是最後的時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