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寶玉驚詫地瞥了臉色絲毫不變的賈環一眼。
賈政也同樣驚異不已,十六皇子怎會瞧上賈環?他的眼神暗了暗,心裡頭泛起了心思。
徒蘅汶瞥了賈環一眼,心裡頭瞬間明了了,老十六八成是知道自己沒辦法將賈寶玉納入囊中,想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卻不知道,這兄弟的感情可不太好,嫡子、庶子,本就是天生的死對頭。
這下可好,老十六肯定要吃悶虧了。
徒蘅定和徒蘅軒想的也和徒蘅汶差不多。
徒蘅定雖然臉上有些不自在,還是笑道:“還是老十六眼光好,小賈公子必定能替你爭得魁首。”
此次狩獵既然有分隊,自然就有競爭。
聖上昨日說了,哪一隊在這數日中奪得魁首,那一隊的大功臣便重重有賞。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些皇子除了要爭誰能找到那應夢之人,還要爭那魁首。
“承大哥吉言了。”徒蘅鷺似乎聽不出徒蘅定話裡的嘲諷一般,朝徒蘅定拱了拱手。
“還是十六弟聰明,早早就看中了小賈公子,哪像我這麼不湊巧,和大哥、十哥瞧上了同一個人。”徒蘅軒半抱怨半叫苦地說道。
聖上被他逗笑了,笑著撫掌道:“好了,知道你的心思了,這樣吧,朕也不偏心,你大哥、七哥手上人才諸多,這位朕就讓他們讓與你。”
賈政父子萬萬沒想到這半路居然殺出了個程咬金,父子二人還沒反應過來。
他們原先都隻在大皇子和七皇子之間猶豫不定,怎麼就跑到十皇子那兒了!
徒蘅軒已經忙不迭地和聖上道了謝。
徒蘅定、徒蘅汶錯愕不已,眼瞧著到嘴的鴨子,居然飛了!
散了宴席。
賈政父子回到營帳當中,賈政坐不住了,在營帳當中來回踱著步,他們之前去見十皇子的時候,雖說態度不錯,但是可是徹底地拒絕了十皇子,難保他記仇,給寶玉小鞋穿。
“老爺,我們能不能……”賈寶玉記掛著張文秀,徒蘅軒那兒大多都是些武夫,況且他們又早就拒絕十皇子了,他去那兒一點兒也不自在。
“不能!”賈政沒好氣地喝道,“把你那心思收了,既然聖上已經開口,這件事便不能改!”
無論是大皇子也好,七皇子也罷,隨便一人都能讓賈政如意,但是怎麼就落到十皇子手上了?! 賈政滿懷欣喜而去,憋著一肚子的氣入睡。
隔壁營帳,賈環倒是睡的格外香甜,他在宴席上已經認出了徒蘅鷺來,而徒蘅鷺也接受了他的投誠,看來他的第一步確實是下對了。
“陛下。”陳新登手中捧著一碗醒酒茶,小心翼翼地擱在聖上麵前。
聖上按了按眉心,懶懶地捧起茶來,喝了一口:“老陳,今夜朕做得決定,我那些兒子恐怕都不高興吧。”
陳新登恭敬地說道:“陛下向來英明,想來必定是有原因的。”
聖上抬起眼皮睨了他一眼:“你這性子,就是謹慎,好,既然你這麼說,那你猜猜到底是什麼原因?”
陳新登聽得出聖上此時心裡是有幾分怒氣的,他也明了聖上的怒氣從何而來,聖上要找那應夢之人,幾個皇子對此有心也是常理,但是為了一個賈寶玉,竟然暗地裡爭了起來,叫他怎麼看的過去。
“奴婢愚鈍,說了陛下可彆笑話。”陳新登道。
聖上擺了擺手,“但說無妨。”
“奴婢想著,聖上定然是看不慣幾位皇子不敢說出心裡話,故而才故意順著他們的意思,把人給了十皇子。”陳新登斟酌著說道。
聖上嗯了一聲,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
陳新登心裡頭鬆了口氣,看來他說這話有幾分合了聖人的心思了。
“孩子大了,自己的心思就多了,朕不怪他們。”聖上歎了口氣,“隻是覺得這樣遮遮掩掩,沒什麼意思,還不如老十六,要什麼就說什麼。”
陳新登道了聲是,心裡卻不讚同,十六皇子那分寸掌控得好,滿宮中哪有一人能比得上他!不然聖上也不會那麼偏寵他了。